公演倒计时:零。
海弘歌剧院里坐满了人,开场前,在主持人介绍下,造梦话剧团三位主演登上舞台,向观众致意。
马槐文看见了前排的谭若冰和马晓天,儿子吹出的泡泡,无形中烘托了气氛;李家四兄妹也来了,李世昆微笑着给自己鼓掌;还有庄俏庄丰羽一家,带着两位小朋友,庄思博似乎认出了自己,兴奋地拉着白清的衣角。
杨宇视线搜索着,终于找到了罗小艺的位置,她带着双方父母,坐到了后面;陈菲和唐杰也来了,还有小敏,一家人团团圆圆;还有梁海帆和陈一俊,杨宇用手势打了招呼,又指指身边两位,过去并肩作战的片段又在脑海中重现。
刘芝卉看见了修焕和许建明,两人再次见面,轻松谈笑;顾文彬也出现了,陪同的是鲁向真,两人手拉手,离幸福越来越近;赵渺也到了,身边是谢乔和肖慧云,从脸上笑容看得出来,三人已融洽相处。
舞台的灯光斑斓沉醉,观众席里一双双期盼的眼,刘芝卉感觉,这正是自己当初想象的画面。
人都齐了。是时候开始了。
《造梦》《雨伞》《朋友》《回收大师》《重生》……三人演绎着一个又一个作品,阵阵掌声将演出推向高潮,到最后,只剩压轴剧目《回家》了。刘芝卉、杨宇和马槐文都明白,人生可以复刻,但不能重来,无论顺遂或是波折,只有坦然面对。当表演结束,帷幕降下之时,人生必定是新的开始。
话剧《回家》
人物:杨宇 饰 父亲、伙伴B,马槐文 饰 贤者、伙伴A、儿子,刘芝卉 饰 小芝,群演略
第一幕 房屋
(小芝一身猫咪打扮,来到一片黑暗的屋里,神情迷茫,四处观察)
小芝:喵……这是哪里?为什么这房子感觉有点熟悉,又有些陌生?
贤者(画外音):小芝……
小芝(四处张望):谁在喊我名字?我迷路了,天色也暗了,就像失明一样。
贤者(画外音):无需害怕看不到光,明与暗,本就一体两面。比起目不能视,更可怕的是心中无光。
小芝:喵……请你告诉我,我要往哪走?
贤者(画外音):你确定要走?有人等待着,盼着见你。
小芝(想了想):不,这里我害怕,我现在要走了。
贤者(画外音):也罢。
(一束光打在舞台一角)
贤者(画外音):出发吧。她也许见不到你了,但你会见到她。
小芝:我不明白。
贤者(画外音):出发吧。
小芝:(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好,我走了。
(小芝走向灯光处,灯光渐暗)
第二幕 路上
(小芝的打扮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正跟着母亲在等待。她看看自己和周围,一脸茫然)
母亲:女儿啊……
小芝:啊?(小声)女儿?
母亲:待会看见爸爸,你不要惊讶。
(父亲登场,脸上有烧伤,向二人挥手)
母亲:来了。
(母女二人来到父亲面前)
父亲:抱歉,我来晚了。
小芝:你是……爸爸?
(父亲点点头)
小芝:你脸上是……
父亲:那场森林火灾很大,救火的时候,脸被烧伤了。
小芝:我……我认不出来。
父亲:对不起,我一直在外工作,没有时间陪伴你们,现在连女儿也认不出我来了。女儿,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小芝:礼物?是什么?
父亲(转身指向远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芝(犹豫了一会):……好。
(小芝独自一人往前)
父亲:这份礼物叫,成长。
(小芝忽然摔倒)
小芝:啊!
(灯光忽然全部熄灭,一片漆黑)
小芝:妈妈?爸爸?你们在哪?你们在哪?!
第三幕 游戏厅
(灯光慢慢亮起,电子游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小芝的打扮变成了一个少女,正和几位伙伴在游戏厅里玩摩托车游戏)
小芝:又变了吗……
伙伴A:变什么了?
小芝:感觉,你们很陌生……
伙伴B:哈,这话说的,咱们才第一次见。不过能跟我们几个跑得不相上下,你有两下子,以后就是咱们一份子了。
伙伴C(拍拍小芝):你快要冲刺了啊,加油。
小芝:冲刺……目标……对,我要往前。
(小芝继续专注操作摩托车)
(忽然旁边有人冲了过来,推了推伙伴C)
路人:你小子给我让开!
伙伴C:你干什么!?
(双方起了肢体冲突,场面越来越乱)
小芝:你们怎么了?
伙伴A:你不要管,快到目标了,加油!
(小芝看着混乱的人群,转头继续驾驶)
小芝:快到了,快到了……三,二,一……
(人群推搡着,撞倒了设备,忽然,灯全部黑了)
小芝:又要走了吗……我能不能回家?……
第四幕 火车车厢
(火车行驶的声音慢慢响起。蛋糕上的一根蜡烛点燃,随之灯光慢慢亮起。小芝的打扮更成熟了,坐在蛋糕前,生母和义母在身边)
生母&义母(唱):Happy Birthday to you……祝你生日快乐!
生母:女儿,这蛋糕是你干妈(指着义母)花了很多心思做的。
义母:二十五年前的今天,你妈妈(指着生母)迎接你来到这个世界,今天是你生日,也是她的受难日。好好爱自己,也要好好爱身边的人,快吹蜡烛吧!
(小芝看着二人,神情有些忧伤)
小芝:你们……也要离开吗?
生母(笑):离开?你说什么呀,我们现在一起去旅行呢。
义母:不过话说回来,人生何处不相逢,既然有相逢,那别离也不可避免。
小芝:人生的别离,不可避免……
(小芝说完,低声哭泣)
生母:傻孩子,哭啥呀,快许愿。
义母:对,许愿。
(小芝收起哭声)
小芝:我希望……回家。
生母&义母:回家?
义母:哪个家?
生母:是我们乡下的土房,还是城里的住宅?
义母:是你干妈的住处,还是你将来的归宿?
小芝:哪里才是家,到底是哪里……我明白了。家,不是一个困守的地方。家,应该在心中。
列车员(画外音):各位注意,火车要进隧道了!
(灯光缓缓暗下)
第五幕 公园
(小芝已到暮年,坐在轮椅上,由儿子和女儿推着)
儿子:出来散步这么久,(拍拍小芝)妈,您精神好点了么?
小芝:我……我刚刚是不是睡了一觉?感觉很多事记不清楚了……
女儿:妈年纪大了,记不清也没关系,开心就好。
(小芝留意到轮椅上挂了一个袋子,提了起来)
小芝:这个袋子是?
女儿:刚买的猫粮。
小芝:猫粮?为什么要买猫粮?
儿子:妈,您的猫嘴刁呀,指定要吃猫粮。
女儿:是啊,十几年,它天天陪着您,都该跟我们一样,管您喊声妈了。
小芝(若有所思):我……我都忘了……猫有名字吗?
儿子:小芝。
小芝:啊?
女儿:猫咪叫小芝。妈,我们现在要回家了。
小芝(情绪逐渐释放):回家,回家……好,回去吧,再不回,小芝也许要走了……
(灯光逐渐暗下,三人慢慢退场)
(《再借吾爱》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