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孙大缸不解地问道。
公良雪竟长长舒了口气,苦着脸道:“你想想,但凡是个正常的好人,谁会制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古怪符咒??由此看来,我从前,应该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众人皱眉看向了他,张每玟慌忙摆手道:“在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前,一切还都只是咱们的猜想,当不得真,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一切自然有水落石出那一刻……”
“可我一点儿也想不起,到底怎么制了这鬼符,又怎么能解了这东西……我突然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公良雪竟幽幽说道。
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全都沉默无语。
张每玟看着他苦涩一笑,“跟你的命比起来,我才不在乎你以前做了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良雪竟红着眼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章敏忙又道:“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结束这边的事,赶往玉山!一切的谜团,应该都会在那里找到答案!船到桥头自然直,前路未知,先自惆怅,也于事无补不是?”
公良雪竟点了点头……
陈一旦努努嘴,无奈道:“咱们装三骗六,这么大阵仗的跑到赵家村来,原本是为了寻到慑龙石,好顺利进入玉山。可左右寻不到这玩意儿,怎么进入??按照胡先生先前所说,光是那条恶龙摆摆尾巴,就把咱们堵在外面了!还找答案……”
公良雪竟回了回神,略一思索道:“章敏说的对,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没有慑龙石,就是硬闯,玉山也得去!这边的事也要快点结束,染符的村民不能等,我的时间也不能等!如今,眼前还有两件事没解决:第一,是赵真。我总觉得,他的身上,还有迷题未解。所以,明日等他醒来,要细细问他一问。第二个,却相当棘手……我一直担心,若是一个弄不好,会不会,引火烧身……”
二过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不免略微有些吃惊,公良雪竟,好像还从未如此过……
“公良,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感觉不光是为难,怎么让我有一丝,凉意呢……”
“你的感觉很准确,这件事,确实让我有些举棋不定,甚至,是有些心惊胆战……”
众人看他的模样,不禁面面相觑……
杨楚有些急了,张口道:“一个篱笆三个桩,天大的为难,大伙都在,也能商量着来,你不妨直说!还能要命不成……”
公良雪竟咬了咬牙,眼中寒光闪过,压低声音道:“这件事要是一个不小心,还真是会要命……而且,我最怕的,是会危及所有人的性命……我在心里盘算了很久,始终还是没有主意,烦乱得很……还是,让钱清跟你们说吧……”
“钱清??哦,在岛上你俩就在嘀咕这事儿吧?你是说,跟,那个……有关?!”陈一旦突然想了起来,说道。
钱清也是一脸沉重之色,点了点头道:“小爷说的,就是那一族,就是那俩。当时下冢之前,我偶然间闻到他身上有股甜腻的奇怪味道,后来到了墓室之中,他绕着那棺椁转圈儿,我就再次确认了一下,应该不会错,他俩,是狐狸。”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待到钱清说完,一帮人你看我我看你,再次确定自己没听错后,齐齐一脸不可思议地反应了过来!!
“什,么?!!”
“你说,什,什么?!”
“胡秋……你说那俩老头儿?!狐妖?!不是吧??!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这年月,虽说深山老林多精怪,可这俩,那可是赵家村几十年的老住户,怎么可能?!”
“难不成,赵玉尘当年见到的,是真的?!不是疯话?!”
众人俱都惊诧莫名,低声惊呼议论起来……
钱清又道:“原本我突然想到了这儿,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可那味道……我常年在荒田野地里串,对这些野物,也算是了解甚深。这东西,或三两年,或五七八年,能活到十年以上的,不多。但凡寿命上了十七八年的,身上那股味道,相当冲。可他身上的味道,我虽说不准是经了多少年月积下的,但我敢保证,三五十年保底……所以,我把这件事情就跟小爷私底下说了。小爷也起了疑心,这才吩咐让一旦和大缸瞅着时机,使个绊子,看能不能扯烂他的衣服看一眼……”
陈一旦忙问道:“当时我也没细问,让我俩扯下他的衣服倒是不难,可看什么呢??看人家身上有几根毛吗?这也太……”
“说得对!就是要看他身上的毛!!几根倒不用数,兄弟你有所不知——但凡这类翻毛物成精,除非是有上千年的道行,要不然,就算是化了人形,前胸后背的毛也隐不去!所以,一看便知!”
“原来还有这个说法……”
“这还不容易吗??那就瞅着他在家里洗澡的空当,推门进去一看不就行了??”
“屁话!”公良雪竟佯怒道,“且不说闯到人家家里犯忌讳也不现实,哪有这样行事作风的??再说,这一切也都还是我们私下的臆测,谁敢保证就一定是了??要是咱们失误,猜错了呢??不辨黑白的闯进去看人洗澡,轻了被人骂两句,重了,被人家打断腿都有可能!”
陈一旦“嘿嘿”一笑,“说笑呢,说笑呢。真格的咱就脸皮子那么厚吗?这种事,咱干不出,放心,放心。”
孙大缸接道:“演一出意外,失手撕烂他的衣服,还是靠谱些。就算他的衣服结实撕不烂,拽,也给他拽秃噜皮喽,这不是问题,嘿嘿。那,什么时候合适??”
公良雪竟眯了眼睛,“当然,越快越好……只不过……”
钱清见他愁眉不展,说道:“小爷的担心,仍旧是老问题??”
公良雪竟点了点头。
“降妖卫道的事,小爷你到底有什么可担心的??”陈一旦不解问道。
公良雪竟翻了他一眼,“我向来讨厌举着拳头喊口号的人!降妖卫道??你凭什么??我凭什么??你也不动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一想:若是咱们的一切推论都成立,那也就是说,那个胡秋……那可是个道行高深的异类妖族!它敢吃赵逢春,就不敢吃你?不敢吃我们??往大了说,若他真是……你知道,这胡氏一族,是不是也全是??你有没有想过,就他一个,就够咱们头疼的了!要是这一族全是……这几百号……会是个什么景象……”
他这几句话出口,孙大缸突然觉得,脊梁根儿处,哇凉哇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