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啊,我才没乱说!对你施展幻境,算得什么嘛,又不是第一次。”
居然连辩解也不愿意了,哼!
真是个白眼狼!
“还说没有,听好了,你话里全是漏洞!那种时候,你我皆受雷罚重创,你为什么要给我一点教训?就算对我有不满,就不能待我好转时再来教训?而且,你想看我受教训,岂能控制不了局面,坐看我失物受辱?可见,这根本就不是教训的事!此……其一!”
谁的亲人,能容得外人欺侮!
无法理解,耿耿于怀。
见大头娃娃大嘴似要张开,丁贵立马抢道
“其二,我昏睡当中,你又何必对我施以幻境约束?莫非,你根本没有受创,只不过想要屏蔽我的感知,怕有什么秘密泄漏?你到底在掩饰什么?其三,有外人闯入,你的幻境却也没受到影响,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你欲作何解?其四,就算你要救下我,也不必学那嗞嗞叫声,直接解除我的幻境约束便是!可你偏不解除,只坐视我遭殃……还是在掩饰什么吧!叫我如何原谅你!”
其中的不解实在太多,但多是指向幻郎儿在掩饰什么!
“我……反正,我没什么好掩饰的。大淫人,你少得意,哼……你只要知道,从头到尾,都是……都是我在保护你。而我现在的幻境,除了恶意气息,当然无惧外人的惊扰。何况,那两个小鬼神魂平平,我才无惧……就这些啦,你爱信不信!”
幻郎儿忽咆哮道,似急眼了。
这是耍无赖吗?
处处漏洞,却要自己相信!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骗你啦,都是你自己疑神疑鬼!大淫人,你是不是太累啦,要不赶紧睡一觉,睡醒后,可能,就什么都想通啦。”
幻郎儿又顾自说道。
以自己看来,他是不愿正面回应问题!
别说,很像一个被揭穿了谎言的稚童,无法圆谎,只能不断岔开话题!
稚童吗?
好吧,经此问答,自己心中怒怨之气已消散大半。
唯有困惑尚留,但又不愿再来逼迫。
因为,实在想不到二郎要谋害自己的理由,而且也怕自己的确在犯疑心病……哪怕在自己看来,都是合理怀疑。
“那你老实告诉我一件事,我的月儿何在?”
同小孩讲逻辑,的确太难。
显然,对方不行谋害之举,却一定怀有什么目的。
只是这个目的,未必是两利,甚至对自己颇多不利,但,若能成就对方一点,也可不计较了。
不过,月儿的事,不可怠慢!
“你都不知道,我哪里晓得啦。”
“你不知道?”
眼见大头娃娃两只巨眼闪烁,丁贵岂肯信他,马上又逼道:
“你要再不肯说实话,那我……只能将你留在此地,你找你的君儿,我找我的月儿,从此我与你……再无关系!”
再无关系?
怎么这话十分熟悉,似讲过一次?
“大淫人,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和红线离不开你,你还说这些干嘛?大不了……大不了,我告诉你杜月儿在哪就是啦。一路上,就见你疑心不停,我也知道你肯定会猜出来的……没错,我这么做,就是为了阻止你去救那什么月儿啦……就你这点本事,要是没我,早不知死多少次了……对啦,先前那个城隍庙的小白脸给你下毒,要不是我帮忙解除,你又死一次啦。那毒可了不得!哪还有你在这里,冲我大叫吼大叫啦!哼,月儿月儿,该死的月儿,有什么好的……”
“住口!你再敢说月儿半句不好,我必将红线遗弃此地,绝不再管你的死活!”
丁贵霎时怒斥道。
本来听到幻郎儿说得还有点道理,毕竟全是关心之语,特别是听到夺魂烟也是被其所解,颇觉欣慰。
不料,他竟敢责骂月儿,实在……实在不可原谅!
一时间,两人只有横眉瞪眼,谁也不肯再开口。
片刻后,幻郎儿似有心虚,只不服气地转过圆躯,哼哼哧哧声不绝。
又似气得不轻。
但丁贵皆不理会。
本来嘛,谁才是受气包?谁才是受害者?
自己还未说要如何施以惩戒,便差不多被拿捏住了。
这可不行。
得让二郎先开口。
要不……
下一瞬,脑洞中红线便被调至掌心。
见其半红半白,也不知何时能复原,不免心生感慨。
而幻郎儿同时有感,几乎瞬间便转身相向。
丁贵知其看过来,果然紧张不已的样子,却也假作不觉。
意念稍带,红线便驭往身侧树林……
“哎呀,大淫人,你干什么呀,快收起来!”
大头娃娃果然再也憋不住,顾不上二人尚处“冷战”之中,只急着开口道。
“收起来做什么,我还要靠它牵姻缘呢。”
不急一急对方,便是自己心堵了。
“这里哪有姻缘,你少胡说。”
深山老林中寻姻缘,自然没人信。
“你怎么不自己来收它?”
感知着已回到眼前的红线,丁贵故作冷淡道。
算是一种试探吧,或许,能瞧瞧二郎是否有分道扬镳的心思。
“我……我……当然还是你收起来,比较好。”
幻郎儿忽谦让道。
“你收不了?”
依对方自作主张的性子,若收得了,岂会等到现在!
的确!
“哼!”
幻郎儿只轻哼一声,似被戳到痛处。
这是认了?可是……
“你当真收不了?”
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一点!
似乎,从过往经历来看,幻郎儿的确没有驭使过红线。
就算有点位移,也必是在意念小手的辅助之下完成!
是啦,它只听你的话,我越来越驭使不动它啦,你满意了吧!”
幻郎儿又不爽道。
原来,除了需要红色世界的生机补充,致离不开自己的脑洞外,竟还有这层障碍。
怪不得,梦幻双灵,离不开自己!
“红线如此轻盈,肉眼都瞧不见,你为何不能驭使呢?”
有好奇心作祟,丁贵不自觉便忘掉了二人还在置气的当口,真心问道。
大头娃娃听问,先不答话,却是直接将圆躯化小,直到与红线匹配。
再看时,似短绳上系着一个大肚铃铛。
将其双双收回掌心,才听奶音叹道:
“或许,诞世不久,尚显生疏,我对它还能稍有驭使之能。现在么,我早与其联系紧密,几为一体。它就是我的全部世界,而我也是它的重要部分。融入其中,我便微不足道,跳出其外,我便重荷难负。你让我怎么驭使嘛?”
此话之意,是否就等同于,自己无法举起自己?
但幻郎儿分明与红线各自独立呀。
“这叫什么话,难道各自独立,就不能再有无形牵连?你的思想,怎么还停留在尘世观念呀。世间万法,皆有定数,或能目睹,或可感知,但万变不离其宗,个中牵连,货真价实。其间牵连,就好比,我弱则红色世界也会弱,待我强时,红色世界,也会变强!同理,我若施展法力,红色世界便会沉重,我若解除法力,红色世界便会轻盈。这便是我与它之间的法,无法更改,也无关旁人。哪怕将来君儿回归,也是一样道理。”
这……
道理似乎深厚,但尚能理解一些。
幻郎儿的施法,其根源,也即红色初灵,原来是依托整个红色世界!
照这样说法,他将来若能不停成长,岂不会强大到无穷之强?!
因为,他背后是一个世界啊!
不过,想来,这是极难之事!
事实上,他和红色世界相关,未必不类似于自己与他的关系。
自己不存,二郎岂能独活?
也就是说,自己抛弃红线,便等于要置幻郎儿于死地。
“是啊,你早清楚了,为何还说抛弃的话……也太小心眼啦!”
幻郎儿又借机诉委屈道。
可他不会忘了,是谁先诋毁月儿的吧?
“我小心眼?还不是你自作主张,做了太多……丑事。要是早点和我商量,哪会令我疑心不止,更不会心寒透底!而且,我现在郑重告诫你,这回及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再追究,但以后,你绝不能再对我有任何欺瞒与作恶。当然,也包括不准再对月儿不敬!否则,我绝不会原谅,誓要与你一刀两断。”
不忍施以严惩,所以,严正警告必不能少。
“好啦,我记下啦。其实,我也懒得再费脑筋啦……我算是明白了,无论我做什么,也只能瞒过一时,然后迟早会被你发现端倪。”
幻郎儿嘻嘻哈哈道。
总算是当面答应下来,应该不会再犯吧。
也不许他再犯!
“哼,还好意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无论你做下什么,一定会留有痕迹,岂能怪我发现?”
丁贵没好气道,语气中既显出大度,也颇含宠溺。
就不知是不是心太软,过于轻信对方了。
但二郎,终归“罪”不至“死”。
而终于能冰释前嫌,得了一桩心事,却值得大喜特喜。
“那可不一定,要是换作别人,肯定发现不了啦。依我看,肯定是你疑心病太强,所以……”
本以为二郎要夸几句,不想,还是没认识到错误,在贬损自己呢。
“哼,是不是还不认错!”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我是觉得,你既有如此强大的疑心之能,似乎可以考虑参悟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法术,名字就叫疑心病术好啦。“
幻郎儿忽语出惊人道。
疑心病术?!
疑心病能成为一种法术?
关键,这需要参悟吗?悟什么?
光这个名字,就简直毁三观!
尘冥两界,绝不可能有此法术,而且任谁听了此名,都会被笑死!
自己本就见识短浅,再参悟此等“下三滥”的法术,难道是嫌不够丢人吗?
“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