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对老鲁说:“老鲁哥,是我,雪儿,你们这两天还好吗?”
连我都听得见老鲁在那边哈哈大笑的声音,这老鲁,有了雪儿这么个宝贝干妹妹,说上几句话,把输了两千镑的事儿,早就忘去了爪哇国啦!
雪儿说:“我挺好的,你老木弟弟,对我挺好,没欺负我。”
我在一边说:“不用你老鲁出头,就你的雪儿妹妹一瞪眼,不欺负我就算好的啦。”
雪儿笑着对电话那头说:“老鲁哥,你听见啦?你就放心吧。怎么,我小傅妹妹也要去?现在几点老木?”
我赶紧说:“十点半。”
雪儿捂住电话,轻声问我:“老鲁哥他们要去什么,哦,对,是‘大熊’赌场,你看?”
这就是我的雪儿,真有事情了,都和我商量。
我说:“铁三角公司,出了点事情,不大不大,雪儿你别着急,你小傅妹妹他们也都挺好,要不老鲁还能和你正常说话?我看,雪儿你没事儿吧?好,我?我没事儿,这身子骨,又不上班,结实着呢,雪儿你要没事,咱们走,上‘大熊’!”
大哥,这人年轻,就是好啊,经得起折腾,能干活,能玩能闹,也能用各种事情,把自己的心思转移了,不像年纪大了,会常常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有可能很长时间或悲或愁,难以自拔是吧?
在“大熊”赌场,我们铁三角公司连家属,再次会齐。
其实我们也就是两天没见。两天之前,老鲁小肖小傅都参加了我们的订婚酒宴。
环境不同了,哥姐们儿几个说话味道也就不同。
雪儿和小傅俩女孩儿,在一起唧唧喳喳,那就是两只小喜鹊。
中国老话说,三女一台戏,我看,这俩,唱两台戏都有富裕。
老鲁说:“好,我们铁三角,在一个星期的休整之后,再次开业,现在,请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老木先生讲话。”
小肖带头鼓掌。看得出来,昨天他和老鲁的出击不顺,他憋了一肚子火。从打铁三角走上正轨,我们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我伸出两手,向下按按,做出要大家停止鼓掌,安静听我讲话的姿态。其实就我们这几个,老鲁和小肖的掌声热烈,小傅和雪儿不知说到什么高兴的事儿,笑成两朵花,见男人们鼓掌,也象征性地拍拍小巴掌。
我突然觉得,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这一个星期以来,我好似经历了许多,我的脑子,好像是被人带着,到几十年前的岁月里,兜了一圈刚刚回来。
和那些充满酸甜苦辣生离死别的日子比起来,我们现在的整个生活,不就都在蜜糖罐里泡着吗?
我默立不语,一张张脸看过去。我觉得,我看见了年轻的关爷爷黑红的脸膛,杰姆斯爷爷碧蓝的眼睛,阿索阿加青春勃发的面容。
我和雪儿的目光接触,雪儿的眼眶里有泪。
那晶莹的闪光,使我猛地惊醒。我对自己说,“这是怎么了老木,好家伙,你还能总陷在故事里过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