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难免会存在不信任的情况,会怀疑别人与自己交往是有所企图,但正因为有真诚的存在,所以让交往变得简单而纯粹。婉秋从李云扬不越界的举动、以及其他行为上,看出了李云扬的“真”,特别是在夜深人静又溢出别样情愫的环境下,李云扬的靠谱使婉秋很安心,交谈的内容就更加宽广了。
看着天色将明,李云扬问道:“婉秋妹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婉秋想了想,悠悠地说道:“本来叔叔想领我去泰山转转,可惜他临时有事,托付几个家丁护卫带我去,没想到半路遇上了山贼,才有此一难。感谢云扬哥哥的搭救,我还是想先回京城的家里。”
李云扬琢磨了片刻,而后说道:“此去京城,路途应该是很远的,婉秋妹子,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我闲来无事,倒是也可以去京城转转。如果妹子不介意的话,就由我送你回京城吧。”
婉秋听了很高兴,拍手称道:“谢谢云扬哥哥了,等到了京城,我一定让爹爹准备京城最美味的佳肴款待你。”
就这样,两个人隔着一层衣服的帘幕,在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中,相互聊着。李云扬头枕双手望着夜空,他不知道什么叫江湖,师父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李云扬细细品咂,此时此刻此地,就是他和婉秋两个人的江湖,
聊了许久,东方的启明星渐渐暗了下去,离天亮还有一小段时间。不知何时,林间的雾气弥漫过来。
李云扬和婉秋早已穿好了衣服,坐在篝火的两端,婉秋拿着一个树枝拨弄着火堆里的木头,似乎觉察到了冷意,双手又抱紧了肩膀。
这时,李云扬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走到婉秋的身边,把外袍披在婉秋的肩上。婉秋对着李云扬微微一笑,以示感谢。随后,李云扬又坐回了原先的地方,说道:“婉秋妹子,这个晚上你没睡好吧。”
“嗯,出了这么多事,我也睡不着啦。”
“好吧,等天亮了我们就去附近的街市找一处舒适的客栈。婉秋妹子,到时候你就可以在客栈里好好休息休息。前半夜,我带你走了很远的山路,估计那些山贼找不到咱们,也该散了,根本不足为惧。”李云扬说道。
“那就好。”婉秋感谢道,“谢谢云扬哥哥”。她望着夜空,不知想到了什么,禁不住泪眼婆娑起来,“我想回家,我想爹娘了。”
李云扬走到婉秋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拍了拍了婉秋的肩膀,安慰道:“婉秋妹子,我会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京城的家里。”
婉秋转过头来,感激地看着李云扬。李云扬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楚了婉秋的相貌,无论是扛着她奔跑在林间,还是之前的交流沟通,李云扬并没有仔细打量婉秋长得什么样,只是觉得她很好看。
李云扬痴痴地看着婉秋,只见她约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比自己的师妹还要大上一些。婉秋的眼瞳深邃,樱唇修鼻,脸上的肌肤白中透着红,在篝火的映照下更显出楚楚动人的姿态,尤其那双含着泪的双眸,让人看了,禁不住生起保护、甚至喜欢的感觉。婉秋体态纤弱,面貌上虽然不施粉黛,素颜却也美得很动人。李云扬看得有些痴了,婉秋觉察到李云扬的目光,脸上禁不住浮起了美丽的云霞,更令李云扬兴起我见犹怜之感。
李云扬仿佛着火入魔一般,他的手禁不住想去抚摸婉秋粉嫩的脸颊。婉秋此刻也说不上是什么想法,惊羞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小会而,但脸上并没有感觉到李云扬伸过来的手,睁开眼睛后,看到李云扬的手只是掠过自己的发丝,拿去了落在自己头发上的一片叶子。
想到刚才自己的状貌,婉秋羞得难以形容,变得更不好意思了,只能抱着膝,面对着篝火,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想着心事。
李云扬长吁一口气,刚才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轻浮了呢?其实,李云扬本来忍不住想做些什么的,但好在他能够在关键时刻心猿意马,师父讲过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道理,哪怕是率性而为的江湖儿女,也会在男女关系之间有些需要注意的忌讳。
就在手要碰触到婉秋的脸颊时,看到婉秋紧紧闭上了眼睛,李云扬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突然醒转过来,幸好及时看到她头发上的树叶,顺便拿下去了,这才避免了自己的鲁莽。如此羞答答的女孩,应该不属于江湖中人吧。
此刻慵懒的情感,好像他们眼前的篝火,同时映照着两个人,但光辉并不会减弱。人生不求如初,只愿相看两不厌。因为刚才有些荒唐的举动,李云扬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往篝火里添加树枝,缓解自己心中泛起的涟漪。
李云扬和婉秋两个人就这样挨着坐在一起,没有说话,都处于一种玄而又玄的尴尬气氛里。好在天逐渐就亮了,两个人简单整理了一下,一起出发上路。
李云扬大概知道,想去京城就要往北走,师父以前教过他怎样在林间辨别方位,比如遇到庙宇,那庙宇的门通常是朝南方向,或者留意那些独立生长出来的树,通常它南面的枝叶长的茂盛,对应的树皮也是较为光滑的,青苔易生在北面等等。凭着这些经验,李云扬带着婉秋,总算没有走错方向。
两个人在路上恰好遇到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水,婉秋简单盥洗了一下,又对着水面简单梳理一下,李云扬去河水附近探查路线。
等李云扬回来时再看到婉秋,他顿时觉得,婉秋好像又换了模样似的,樱唇粉嫩,面如凝脂,炯炯有神的双眸分外明亮,如出尘的青云,美丽焕发,别有一番韵味。李云扬心底暗自说着,“长得真好看”。婉秋注意到李云扬惊呆的目光,红着脸说道:“我洗好了,云扬哥哥,我们继续赶路吧。”
听到婉秋说话,李云扬缓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竭力地摆脱了自己胡思乱想的杂念,和婉秋继续沿着河流朝北走去。一路上,李云扬给婉秋讲自己离开陕北闯荡江湖遇到的趣闻趣事,还有自己自认为行侠仗义的事情。
赶路虽然枯燥,但听着李云扬讲的江湖奇闻异事,婉秋觉得,时间过得倒也不是很无聊,李云扬没事还攀上树枝抓一些不知名的鸟雀,来逗她开心。和李云扬走在一起,婉秋心里感到很舒服,她不知道的是,随着与李云扬交流的深入,她看向李云扬的目光愈发不一样,仿佛能浸润出水光。
日过三竿,再有几个时辰就快到正午时分,两个人也都觉得有些饿了。李云扬对晚秋说道:“婉秋妹子,想不想吃鱼?哥哥我去给你抓鱼去。”
婉秋点了点头,还没等她说什么,李云扬就赶紧脱了鞋袜,挽着裤腿下河去捞鱼。婉秋在附近找了些干柴禾,架起一个小堆。不一会儿,就有两条肥肥的鱼出现在李云扬的两只手上。出门漂泊在外,总有一些必要的物件随身携带。李云扬用打火石把树枝点燃,婉秋小心伺候着火苗,知道柴禾燃烧起来,洁净的脸蛋被熏黑了。但她仍不自知,用手抹了抹脸,李云扬看到后忍不住笑起来。
婉秋刚开始不明所以,等看到手上的一抹黑印,便知李云扬笑的缘由了。她故作生气地瞟了李云扬,赶紧到河边清洗起来。倒是那可爱的一瞟,在李云扬的心底留下了异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