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不大,项方个子高大,只能矮身蜷曲着膝盖,慢慢的靠里挪步,石壁上有水珠滴下,浸透了他的衣服。
走到尽头,前面是一道铁门,项方稍稍用力就把门给推开,借着火把的光亮,一切呈现眼前……
按照约定,香炉点着一柱香,快要烧烬了,香灰才掉下,约定的时间到了,项方没上来。
魏无忌手抓井绳,人骑着井沿,刚跨过一条腿,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他。
“大哥”
是项方的声音,魏无忌回头看到了他,会心的笑了笑。
看到魏无忌的举动,项方心里暖暖的,他很小就成了孤儿,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关心,眼睛有点湿润。
他这次没有跟错人,没跟错魏无忌魏大哥。
“大哥,你跟我来。”
项方像是捡到宝了,脸上露出绚丽的笑容。
这次,项方没有从井里下去,引领着无忌出了山门,往后山走去。
后山是一大片树林,栽种着柏树、桃树、槐树,树木郁郁葱葱,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青石板的小路上,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微风轻轻,能使人忘记烦恼。
道路变得狭窄,山坡四十五度向下延伸,深不见底。
怪石嶙峋的峭壁,生长着奇形怪状的崖柏。悬崖边上修建有八角凉亭,匾额上写着“弗居亭”三个字,绘有范蠡退隐山林故事,年代久远色彩斑驳。
里面的石桌倒向一侧,露出长满青苔的石阶,这里通往庙里的古井,是道士躲避突发事件的秘密通道。
“大哥,真够妖孽!”
火把照亮了暗室的一角,它实在是太大,准确的说是个地宫。
里面的布局呈现,项方还是难掩激动的表情。
地宫按照五行建造,相生相克。中央有个二尺高的石台,上面停放着一把高背石椅,约九尺高五尺宽。
背面镌刻海草、神兽、日月、星辰等图案,夔龙纹的中心镶嵌有夜明珠,足有鹅卵大小,光辉熠熠。
石椅上坐着一个身穿铠甲的人,他干瘪的右手扶着剑镡,左手放在大腿上,散发着王霸之气。
剑通体乌黑插在石台上,魏无忌对兵器,尤其是宝剑特别喜欢。
“大哥,我来!”
项方见大哥喜欢,他上去就拔剑,剑竟没拔动。
他自恃的神力,就加大了气力,剑岿然不动,他已是面红耳赤。
“我试试看看。”
魏无忌拍拍项方的胳膊,先对石椅上的人鞠个躬,迈右腿踩在剑旁,脚下用力,石板下落,剑就被抓在了手中。
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看到剑箍上阴刻着二个篆字。
“大哥,好奇怪的字,这写的是什么?”
项方凑到无忌旁边,他看到天书样的字体,好奇的问道。
“嗯,虫达,剑主的名字。”
说出虫达二字的时候,魏无忌古井无波,话便很随意的说出来。
剑体隐现淡淡的白气,地宫倍增肃杀之气,魏无忌丝毫不觉。
身边的项方感觉胸口发滞,莫名而出的压迫感要他气息不畅。
魏无忌越看越喜欢,高兴的连舞剑花,根本没有觉察项方脸色已经苍白。
他没有拿走的意思,少顷,就把剑重新插回地上。
周围的压迫感、剑气,顷刻消失无影,项方才长吁一口气。
“你脸色好差?”
魏无忌回头看到项方,大汗淋漓的把衣服都湿透了。
“没…事,……”
项方没法说,也不敢说,他是彻底怕了魏无忌。
刚才陡现剑气,大哥没感觉,自己跟人家差的太多,直接没法比。
……
地宫,项方的认知里,应该特别凶险,里面有毒气、弩箭、陷阱。
两人短暂的相处,彼此没有尔虞我诈,这和他接触过的人和事太多的不一样。
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触,他挡在魏无忌前面,主动去探寻未知的风险。
“地宫很大。”
魏无忌数出了凉亭到水井的步数,在心里思考。
金木水火代表四个方向,四种颜色的门。
“大哥,这四个门颜色不一样,是代表四季吗?”
“额?”魏无忌听到项方的话,眼神一亮。
“说说看。”
“这里是道士避灾的地方,按五行方位,是不是迷惑外人的,或者说是进入地宫的入侵者的。”
项方一脸的认真,心直口快的性格,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有一天,虫达进入地宫,他死在了这里。”魏无忌指着石椅上的神秘人补充道。
“虫达是遭人下毒!手指是紫色,指甲也是。”
项方听的似懂非懂,虫达、下毒,压迫他的剑气,“这人是谁这样厉害?”项方心里疑惑不已。
“传说中的剑圣,确实是真实的存在!答案在这门后!”魏无忌看出了他的疑惑。
他走到五行中的金位,手搭石门,双臂青筋暴起,身上的肌肉都要把衣服撑破了。
“吱嘎,吱嘎。”
石门缓慢的打开……
里面血腥暴力,十几具尸骨,道袍褴褛身首异处,兵器散落一地。
大缸里存有少许发霉的粮食,兵器架下生锈枪头没有了枪杆,虫蛀的竹简堆积如山,都是道士装备的。
道士们布了一个死局,困杀猎物的死局,结果是把自己也弄了进去。
“明知道中毒,还击杀十几个道士,虫达的武力要有多恐怖”项方问魏无忌。
“一人灭一国……”
日子久远,庙里没有了道士,香火日渐衰败。
墙角有木头楼梯,高处的出口覆盖着木板,上面锁着铜锁。
项方下来楼梯,在散落地上的武器中,拣了把铜锤打烂铜锁。
推开上面的木板,灰尘扑簌簌往下掉,弄得他灰头土脸,
“阿嚏!阿嚏!…”项方连打好几个喷嚏。
“原来是这里。”
魏无忌认出是大雄宝殿神像下的暗室。
这里,隐藏乔文成的地方,而乔文成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