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前一夜睡得多晚,但第二日皇上照样得早起上朝,除了一年里特定的几日,皇上每日都得早早起身,如此想来这个皇上实在做的不易。
不仅是皇上,这宫里的皇后每日要接受妃嫔的晨请,这宫里的妃嫔更是要早起给皇后娘娘请安。整个皇宫虽华丽无比,宫中的规矩也繁复的紧,宫外之人只看到了荣华富贵,却感受不到被种种规矩束缚的滋味。
皇上起身后,元熙也随即而醒,皇帝净了完面,穿朝服戴朝冠时,元熙正坐于镜前描起了娥眉。
其他妃嫔鲜少在皇帝面前有过这般自然,大多妃嫔怕露出真颜,侍寝的时候大都带妆而眠,即便卸掉了脸上的粉,也都会重新画一遍眉。
而元熙本就没把皇上放在心里,更她深知带妆而眠的危害,更何况古代的胭脂和螺黛笔中还往往含有铅汞。
皇上鲜少见到有人在他面前描眉画眼,见元熙拿着螺黛笔在一点一点瞄着娥眉,不禁觉得稀奇,凑前看了看。
“在做什么?”皇上笑着问道。
“皇上不是瞧见了吗?还问。”元熙说话间,已画完了两道弯弯的细眉。
“原来这眉是画上去的!”皇上凑到了元熙的身前仔细瞧了瞧,皇上心想,这眉毛上了色是比昨日瞧着更顺眼些。
皇上说话间,元熙已涂好了口脂和胭脂。
“朕得走了,晚点再来看你!”皇上在元熙的脸上上轻吻了一下便走出了寝殿。
常永和崔更见皇上已出了正殿之门,忙打开了含章殿的宫门,谁知这一开门两人皆吓了一跳,此时颜倾公主正怒目圆瞪的侯在宫门之外。
两人见到公主,连忙跪拜道:“奴才拜见公主!”颜倾哪有功夫理会她们,一甩衣袖便进了含章殿。
此时皇上刚踏出正殿之门,便见颜倾公主气势汹汹而来,心中不由一惊。
“皇弟已思念之名将我接入宫中,可皇弟为何总躲着我?可是为了赐婚之事?”
皇上见长公主怒意满满,忙陪笑言道:“朕终日政务在身,是皇姐多虑了!”
“是我多虑?你和皇后二人倒是心和,一个装傻充愣,一个只知道躲!”
“皇姐,朕还要上朝!改日再言。”皇上借机想走。
“改日?你这是又想跑!如今已过了十五,再过几日便是重阳,重阳之后便到了你订的婚期,哪个改日?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哪里都不许去!”颜倾说着便展开双臂拦住了皇上的去路。
“居然敢以这种口吻跟朕说话!”皇上心中也不禁暗暗生气,但颜倾公主毕竟是马太妃之女,马太妃又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于是皇上只能压抑怒火颇有耐心地说道:“朕当年曾承诺凡平定西北边界战乱者,任何愿望皆许。肖将军打了胜仗,不要加官进爵也不要任何奖赏!唯独想要求娶皇姐你!”
“那是皇上的承诺,与我有何关系!总之我不嫁!”颜倾公主任性地说道。
“可朕说出去的怎可随意收回?”眼见早朝时辰将至,皇上不禁也失了耐心,渐渐生起气来。
“总之我不嫁!”颜倾瞪着一双杏眼,似在示威。
“你不嫁也得嫁!”颜倾公主生生的把皇上的怒气拱了起来,皇上推开颜轻的手。
“皇上若不收回成命!我便去死!”颜倾未料到皇上会如此执拗。
“即便是死,朕也会把你的尸体抬去肖府!”颜倾公主以为以死相逼,会让皇上收回旨意,谁知皇帝头都未回,拂袖而去。
皇帝与颜倾公主争吵时,元熙正打算去皇后娘娘那请安,已然来到了院内,公主和皇上剑拔弩张的模样她都看在了眼里,各种缘由也是听得真真切切,暗道:“这公主和皇上一样都是个倔脾气。”
元熙实在是不明白,这皇上赐了婚,又是个打胜仗的将军,虽是下嫁,但门第总归不会差,为何就不嫁呢?元熙真是想不明白。
“瞧什么?你个浪荡货!”颜倾公主见元熙在打量自己,又想到初见元熙之时,她正在和皇上行云雨之事,不禁油然而生一股厌恶之感,咒骂一句便拂袖而去。
这话骂得着实不算好听,院子里都是奴才,真是让元熙大跌脸面,芊蓝怕元熙下不来台面,忙说道:“充华,公主就是那个脾气,她如此说您,也因初见您说,您正在帮皇上!”
“无妨!先随我去显阳殿吧!”令芊蓝想不到的是元熙没露出丝毫怒意,仍旧元熙云淡风轻地说道。
“是!”芊蓝俯了俯跟了出去。
皇上气呼呼地前往太极殿,途中刘义一个劲安抚皇上,待看皇上气消得差不多了,又说道:“皇上!您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些严重了!公主要是一个想不开,找根绳子吊上去可怎么好?”
“朕刚才也是一时意气,现在想想话是有些重了!”皇上有些后悔地言道,见刘义也是一脸担忧,忙说:“快别跟着朕了!现就去去趟嘉福殿,让那些奴才们盯紧点,公主要有个三长两短,朕拿她们试问。”
“诺!”刘义应了一声,一溜烟地向反方向跑去。
晨请结束之后,元熙就回了含章殿,尚食局依旧如常地送来贺四个小菜和点心,元熙没什么胃口,用了一些就赏给了下人。
芊芸见云熙没什么胃口,忙说道:“充华,皇上已命人在含章殿搭建了小厨房,元熙若觉得不合口,奴婢便让新来的刘师傅给充华再做些想吃的!”
“刚吃完就不必折腾了。”元熙说道。不过若说这想吃的,元熙最想吃烤羊肉,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哪个不爱吃烤串,虽在古人身上复活,可口味依然没变。
转眼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中元熙再没吃过以前的食物,既然皇上赐了小厨房,那若不利用起来,那也对不住皇上的奖赏,于是便对芊芸说道:“若方便的话,去尚食局要些羊肉,中午我们可自己添道菜!”
“如今充华正得盛宠,别说要些羊肉,便是要些蛇肉恐怕都是方便的。”芊芸笑着打了帘子出去。
自打元熙和芊芸、芊荷说了那些话,两人在元熙面前果然不似从前那般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