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的哥哥要照看生意,先回了台湾。雪儿父母亲多住几天,会亲友,看一些他们过去生活过,留下许多回忆的地方。
雪儿父母亲又专门找我谈,问了我的家世和个人经历。
我本着一个原则——这也是和雪儿商量好了的——除了不说我们铁三角,其余的,有问必答,绝对真实。
我和雪儿的想法是,关于铁三角,纯属赌博的事儿,说上大天去,也没法让一对正直勤劳的老夫妇相信,这不是绝对的恶习。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和雪儿都认为,所谓铁三角这赌博“公司”,一旦开始走下坡,或是遇到比较大的困难障碍,就应该及时地迅速地解散,绝不能和赌场死磕。
前车之鉴,后者之师。多少英雄好汉都折在那里,我们运用智慧和毅力以及集体的约束纪律,才磕磕绊绊地杀出条缝隙来。
而赌场那样的地方,都是财团资本家雇了专业人士打理。一旦被他们认定,我们是掌握了一定技巧能够取走钞票的小团队,必定会被毫不留情地开除入场资格。世界各地许多赌场,都有各自的黑名单,一些真正高手都不被允许入内,这是千真万确的。
而现在很可能有好几家赌场,注意到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高手,想法“宰”我们呢!一旦杀不败我们,就会客气地一句:“先生女士们,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在被击垮和被禁入之前,弄出一点钱来而已。
我和另三位也早就通过气。老鲁小肖连同小傅,都表示我和雪儿说得对,这赌场,如果当成打仗,那可真算得上凶险万分的战斗,随时没命——钱输光了的意思。
目前我们暂时还不解散。一旦事业开始下坡,我们将立即停手。就是这生意不下滑,我们的公司正式营业计划,也定在三年为限。那正是我和雪儿要送爷爷回中国大陆去的时间。
这事儿就这样定了。用老鲁的话说,我们这叫未雨绸缪,先准备好打了败仗逃跑的路,免得被敌人全给呼噜干净了。老鲁说,“总得留下饭钱和买裤子的钱吧。”
雪儿的父母亲,看来对我也还满意。只是他们的言语中,似总有些躲闪,有些话,含含糊糊说到一半,就又停住了。
我,作为一个可能的准女婿,本来见他们二老,心里就有些紧张,开始没顾得上留意二老的话语内涵。慢慢镇定下来后,我觉得,两位老人说话间,好像有意在回避什么。
事后回想,我纳闷,“我这准岳父岳母,好像是在说到雪儿的时候,想说什么,又决定不说了似的,他们想说的,会是什么呢?”
雪儿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走进屋来。看看她父母亲都很严肃的样子,吐了吐舌头,跑到另一间屋里看她的功课去了。想必她在看功课的同时,还竖着耳朵,听这屋里的动静。
我鼓足了勇气,说:“叔叔阿姨, 我要和雪儿结婚。”
我这句话,看来并不出乎他们的意料。而且,两位老人还明显地松了口气。他们也许在想,“好,这小木子,总算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