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雪被她们这番无耻的言论给逗笑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回雲暮国,我母妃就会被皇后针对?”
李琴月没有否认,她甚至回以一个大可试试的眼神。
千寻雪深吸一口气,后又无力地吐出……
翌日。
李琴月突然推开房门,径直来到千寻雪面前,将一张画像扔在她面前。
千寻雪低头看向画像,上面画着一个年轻清俊的男子,气质温润舒朗,剑眉星目,墨发披肩。
“他叫秦玹夜,是永晖国七皇子,昨日他为你说过好话,你就从他身上下手。”李琴月说。
千寻雪忽然想起昨日那个站在驿馆里,却处处透着疏离的年轻男子,他是在场中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为她说过话的人,没想到他竟是永晖的七皇子……
但他身上穿的衣服清雅简约,也没有永晖皇室该有的贵气逼人,反而十分的质朴。
“我该怎么下手?”千寻雪看着画像问。
“他既是七皇子,你就想办法说服他带你入宫,面见皇上。”说着,李琴月突然弯下腰,一只手捏起千寻雪的尖俏的下巴,紧盯着那张娇艳的面容。
千寻雪被她这道阴冷的目光盯着,非常不舒服,她推开了李琴月的手。
“就凭你这张狐媚子的脸,只要永晖的老皇帝见过你,就有可能纳你为妃。”李琴月眯起冷眸,恶毒地笑着说,“你现在就想办法和七皇子套近乎,想办法见永晖的皇帝,见到皇帝后,就用你生母那一套狐媚伎俩勾引他。”
千寻雪下意识想拒绝,但想到母亲郑婉还在皇后的手里,她只好忍了忍,“别侮辱我的生母。”
“自己都保不住,还想维护你那低贱的生母?”郑婉不屑地笑了,“明日七皇子白天会上山进香,到时候你就在山上等着,记着,避开其他人。”
李琴月这些日子忙着收买人打听消息,想要知道七皇子的事不难。
“永晖皇帝想要把控铁矿,点名要嫡公主和亲,皇后难道不知道,无论我长得多好看,又用了怎样的伎俩勾引皇帝,也没有千景秀的身份管用吗?”千寻雪忽然问。
千景秀是雲暮皇帝和皇后的爱女,以她为筹码,绝对比千寻雪这样不受宠的公主管用多了。
李琴月眼底的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你想错了,他们让景秀公主和亲,只因她的八字是祥瑞的命格,和你那低贱的命格不一样。”
千寻雪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千景秀的作用只有一个,冲喜?
祥瑞的命格,被迫嫁入永晖皇室,如果和铁矿无关,那只能是冲喜。
想到这,千寻雪忽然感觉有点畅快,说不清这千景秀到底是倒霉,还是这她本就该有的命格,从一出生起就大富大贵,将来所嫁之人,也是人中龙凤的皇帝,确实是祥瑞。
……
在新雪初落的第二日,千寻雪坐上一辆简单质朴的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朝着静安山开去。
到了山上,远远看去,静安寺前三三两两的人流,不算多,也不多少。
听闻七皇子在进完香后,会独自去后山小憩一会,他在静安寺的后山,有一处自己的独居的庭院。
到了后山,李琴月将千寻雪从马车上拉下来,让她去后院等着,并且告诉她,“我们的人就在外面等着,别想耍什么心思。”
因着千景秀很快就到永晖国,李琴月的底气也足了几分,原本对千寻雪还维持着几分对公主的尊敬,但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她们从骨子里就瞧不上千寻雪这样的卑贱出身。
千寻雪无奈,只好跨步走进后院。
天气寒冷,她捂着身上薄薄的披风,但永晖的风夹带着寒气,似比雲暮国更冷,冷风无时无刻不在试图灌进衣领里,钻进她的骨头缝隙,冻得她浑身都在哆嗦。
静安寺的后院是一处简单的庭院,庭前栽着一棵高大茂密的枫树,但此时枫叶落尽,只看到光秃秃的树杆子。
千寻雪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在寂静的后院里格外的清晰。来者步履沉稳,应该是个男子。
她急忙躲到树干后方,贴在树干上,侧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吱呀——
庭院的大门被推开。
“公子,今天的雪落得比去年还早一个月,这才十月的天,雪就下了厚厚一层,我们今天还是早些下山吧,要是再耽搁一会,怕是这山路不好走。”说话的是随行小厮,他一边收了伞,一边往里走。
“不急,去屋里把暖炉点上。”这时,一道带着磁性的男音响起。
“是。”
没多久,小厮离开。
千寻雪靠在老树干后方,心想着当下没有外人,这是一个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刚要把一只脚探出去,却被一道雪色的身影挡住,他穿着纯白无垢的长衣,几乎要和这漫山遍野的雪景融为一体。
“七,七皇子!”千寻雪身子一颤,她没想到突然走出一个人,小脸被吓得有几分惨白。
“你是雲暮国来的公主?”他垂下目光,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发白的小脸。
那是一张娇艳的容颜,她整个人因为不安而发颤的时候,像是素雪紧裹的大地上,开出的那一朵娇艳的花,却被疾风吹得左右摇晃。
“是,是的,我叫千寻雪。”千寻雪立即对他行了一礼,用的是雲暮国的礼节,想到自己对他还有所求,她咬了咬冻得发白的薄唇,小声地开口,“我能不能……”
话到嘴边,她又生生地咽下去。
这是她和他见的第二面,二人说过的话加起来不到五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情,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他看不过去,而替她说过两句好话,导致李琴月有了其他想法,她觉得挺对不起七皇子的。
七皇子帮她是因为良心,可如果她因此而缠上七皇子,倒是显得她很无耻,但想到郑婉还拿捏在皇后手里,她一时间就顾不上那些面子和廉耻了……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紧攥着衣服,呼出的白气几乎要把她眼前的视线遮蔽,只剩下一片朦胧的光景。
“我能不能……能不能求你件事?”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