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面前除了放有今日的正菜,还有各式的点心,小吃和水果。有桂花糕、杏仁酥、紫薯丸子、糖炒板栗、蜜汁猪肉脯、糍粑、菱角、还有各有蜜饯等,除了这些吃的,还摆了两壶桂花酿。
除了永乐公主和元熙以吃为乐,其余人都都没把心思放在吃上。
“胡娘娘,您尝尝这个菱角糕,酸酸甜甜很是可口!”永乐对着元熙说道。
永乐和元熙正好相对而坐,两人抬头便能瞧见对方,这种场合也唯有她俩吃得不亦乐乎。
王贵人最善于察言观色,云贵嫔说完尚衣局赶制嫁衣之事后,她明显看出颜倾公主的脸色难堪起来,众人皆已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都纷纷低头看着盘中的食物,不再说话。
王贵人看了眼皇后和皇上,两人坐在主位上也颇显尴尬,她又看了眼五王爷和六王爷,五王爷在那默默灌酒,六王爷心不在焉。
王贵人一向心思玲珑,最善于调节气氛,如今这时候便该自己出场了,皇上虽对她没多少宠爱,但对她的老好人性格倒是颇为认可。
“哎!”王贵人感叹一声,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王贵人为何叹息?”皇后问道。
“这如此好的月色,众人只顾饮酒吃菜,而不来赏月,岂不可惜?”王贵人从坐榻之上起身,特意走到临窗的地方,望月兴叹道:“今夜是月色真是极美!若不作首诗词赞月岂不可惜?”
“王贵人可愿献上一首?”皇上笑问道。
“皇上就饶了臣妾吧!臣妾粗鄙,听听尚可,哪有作的本事!”王贵人娇羞说道,忽而话题一转,又继续言道:“不如今夜咱们就行个酒令,以月为题!”
“如此甚好!”皇上赞叹道。
“众妃之中若论才华学识,司马妹妹该当第一,不如司马妹妹先来一首!”皇后建议道。
司马贵华看了眼皇上,又望了眼窗外之月,徐徐言道:“拨烛红笺书尽也,思君难逃。相思迢迢,梦里忆君隔玉箫。月圆与君明月寄,秋叶潇潇。情付秋潮,莫误妾心断鹊桥。”
“好诗!倾城的文采朕都不及!”皇帝赞叹道,他望了眼司马贵华,司马贵华也含情的回望了皇帝一眼。
这首诗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司马贵华是提醒皇上即便有了新欢,也别忘了自己这个旧爱,皇上当然懂。
“司马妹妹文采斐然,臣妾虽不及,也来献个丑。”云贵嫔娇媚的言道。
“云贵嫔过谦了!那就开始吧!”皇后笑颜道。
“红笺别记当时句,与尔秘绾同心苣。回首尽是相思地,落月银河潇湘雨。”云贵嫔口中吐出一串清灵之音。
“好诗!”皇后赞叹道。
皇上自始至终都没看云贵嫔一眼,玉如意和元熙落水之事已过了一月有余,皇上本已消气。可今日她却好死不死地非得提取公主嫁衣之事,这月圆之夜岂不存心给皇上添堵?如今作了首追忆昔日恩爱光景的诗,难道就想让皇上消气?
皇上没作评价,直接对皇后说道:“皇后,不如你也作首?”
“臣妾文辞不如两位妹妹,臣妾还未想好,不如让五弟先来?”
“对!阿瑞,你先来首!”皇上笑着说道。
成潜和成瑞不但皆为云太后所生,而且开府僻院后成瑞一直和成潜住在一起,直到成潜登基,是以这对亲兄弟感情自然亲厚。
皇帝不仅仅是跟他的亲弟弟成瑞感情亲厚,跟四皇子成怿感情也颇为深厚。
“好!”汝菱王答道,随即又往口中灌了口酒,他这种饮法并非小酌乃为豪饮。
汝菱王微闭双目好似体味酒的滋味,忽而睁开双眼,吟诵道:“绿痕满地无人省,晓风吹露琅玕庭。闲庭信步倍荒凉,旧时明月照孤影。”
这首诗中意境颇为悲戚,诉说的是满满的思念之意。
皇帝听后心头也蓦然一悲,他望了望汝菱王,又望了望窗外的明月,言道:“一晃已经九年了!朕也想母后了!”
汝菱王只微微扯扯了嘴角并未言语。
皇后自是不能将刚刚活跃些的气氛推向沉默,于是马上说道:“臣妾想到了!”
“皇后既想到了,那便吟诵吧!”
“月宫玉兔桂香缕,举头忽忆嫦娥女。遥望麦田尽金黄,三拜喜降及时雨。”
“不亏是朕的皇后,团圆之时心中亦不忘百姓。”
“皇上谬赞了!”皇后微微颔了颔首,又言道:“不如胡充华也献一首?”
皇后此举有两个含义:一则胡充华是皇上的新宠,如今皇上宠她,那自己便也抬举她些;二则,胡宠话若不才,此时正好出丑!
元熙本想拒绝,可忽然想到了皇上刚刚送来的那首打油诗,于是便想捉弄皇上一番,于是起身言道:“臣妾才华不及众位娘娘,那便献个丑以博众人一笑吧!”
元熙转了转那双迷人的杏目,嘴角含笑一字一句地吟道:“今、夜、邺、京、月,”
皇上心里一惊,“这胡充华是要当众读出朕写与她的诗?”
“欲与众人观。”元熙继续吟诵道。
“改了!”皇上心里一顿,但还是朕写的那个意思,只不过换了共同赏月的对象而已。
元熙吟诵完这两句,众人虽表面没有言语,但云贵嫔、崔婕妤包括皇后、颜倾在内的众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两句也能称作诗,看来着胡充华肚子里的东西远不及脸面上的东西玲珑,她们继续等着看元熙的好戏。
谁知元熙却吟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诗!”皇上笑道。
皇上心想:“这小丫头可真是个鬼机灵,故意在这显摆,让朕难看!难不成这堂堂一国之君只会作首打油诗?”
“胡充华这首诗的最后两句真是极妙啊!臣弟自愧不如!”汝菱王微露醉意的说道。
“我们今日只是行酒令助兴,不论高低!”皇上说道。
“但臣弟当真觉得这首极好!可惜四哥不在,若四哥在也能吟诵出惊天之句!老六你也作首吧!”汝菱王看向淮南王说道!
“我诗词歌赋自小不行,今日喝得又有些多了,我可不想在皇兄面前出丑,况且皇嫂也在。”成越连连摆手。
成瑞也不勉强,便有看向皇上道:“那便不勉强老六了,不如皇兄来一首?”
皇上忽然间奇虎难下,皇帝的才华自是不必细说,可显然老五是寄托了极大的厚望的,再者言,自己也不能让众妃比了下去,思忖片刻,于是开口言道:“晴空万里镜九州,最属团圆是中秋。风急送寒清露影,冲隆一战使人愁。”
“好!”众妃夸赞道,不论何时何地,皇上心中亦是家国天下。
又喝了片刻久,因这要去看望温婕妤的缘故,众人便早早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