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尽管我托人多方打听,但是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后来因为生活的琐事把这件事情忘了,当然她也没有再来找我。’
记事本的第一页写到这里就结束了,而我的休息时间也到了,红姐已经在外面催促了。
我赶紧合上本子放入袋子中,塞到棉床垫下面,起身跑出了集装箱。
转天中午锻炼完回到集装箱休息的时候,我再次打开笔记本,翻开第二页:
‘一年后,我接到了前女友追悼会和葬礼的邀请,看着手中黑色信封上赵露的名字,愣愣出神,毕竟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身边认识的人会死去的准备,我的年龄还没有年过半百,生命对于我来说还需要做长远的计划。
我和妻子说了一下情况,她非常善解人意的带上孩子,跟我一起前往渝州简市参加赵露的追悼会。
我们进入她的追悼会现场时,却惊讶的发现追悼会除了赵露的父母外,就只有我和我的妻子,现场还留有上一个人的追悼花圈,放在前方的赵露遗像也是童年时几岁的照片,追悼会现场处处都显露出仓促和简陋,可我却是几天前接到的。
虽然追悼会现场有些简陋,但是人死为大,还是先参加追悼会,给死者鞠躬后,
我走到赵露父母面前,面色悲戚的开口说:
“伯父伯母节哀顺变,二老保重好身体。”
面前的两位老人都是一副悲伤过度的模样,想当初这两人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岳父、岳母。
这也让我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赵露是一个非常漂亮且智慧超高的灵动女孩,大学一年的时候,我与她同班,她的聪慧与阳光直接吸引了我,我对她直接展开疯狂的追求,半年后我们在一起成为男女朋友,但是在大学第三年我却忍受不了她了,那时候我就感叹人无完人,赵露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执拗,对什么事情都是如此,认真执拗不钻研绝不罢休,起初我承认被这种气质所吸引,但随着接触导师、接触社会做实际的工作后,她的这种执拗往往也成为一种负担。
很多时候,她的这种执拗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而我认为以后,这种执拗还会带来危险,为此我们没少吵架,可是赵露依旧我行我素,最终在升入大四的时候,我提出了分手,赵露没有反对,我们就这样平淡的分手了。
安慰完二老后,我问出自己这次来这里的疑惑:
“赵露是怎么死的?她还很年轻。”
听到我的问题,她父母的脸色由悲伤变为难看,那是一种多种情绪交织的模样,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嗫嚅了半天的父亲最终开口回答:
“意外死亡”
听了对方的回答,我更加莫名其妙,太笼统、太随意了,所以继续追问:
“意外死亡?交通意外、医疗意外、自然事故、人为事故?”
结果我咄咄逼人的追问,让赵露的父亲勃然大怒: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参加完追悼会就赶紧离开吧。”
“谁也没有请你们来,你们过来是为了在质问我的吗?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呛完我后转身就走,被这样无端的教训一通,我也一肚子火,连葬礼都不打算参加,牵着妻子转身就打算离开。
而赵露的母亲却追了上来连连道歉向我:
“对不起,对不起,老年丧子,老头子精神还没有恢复,请你们多多包涵,我带他向您道歉,这里有一封露露的信说一定要转交给你。”
对方如此客气我也自然不好再端着,想想也是中年丧女,精神不出问题才怪呢,人变得乖张也不奇怪了,我双手躬身接过信,开口回复对方:
“没关系,遭逢大难难免会性情大变,我们会在小镇住下,葬礼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再过来。”
“马上就开始”伯母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这么仓促?早点入土,早点为安吧。”
伯母的话让我奇怪,但是有了刚才的教训后,我没有开口询问。
跟着伯母回到刚才的追悼会,这里已经开始拆除,紧接着就要进行下葬了,我看到伯父跪在墙角,脸朝里,双肩在不停的颤抖,看到他这个样子,刚才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几个这里负责下葬的人,抬着棺材去往后面下葬,负责的仪式司仪开口颂念生平过往和送葬词,看着曾经那样熟悉的人就这样埋入土中,再也见不到了,心情总是非常低沉的,葬礼完成后,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妻子建议我们在小镇旅店睡一觉,转天早上再开车回城市,我接受妻子的建议,心情低落再赶夜路还是非常危险的,而且也可以在旅店里看看赵露给我写的什么,一直还没有时间打开看。
在小镇找了一家旅店租了一间房,进入房间后我迫不及待的拿出伯母交给我的信封,坐在床上,我拆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床上,三张折叠在一起的信纸,一枚天眼心币。
看到这枚天眼心币,我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把天眼心币揣入口袋中,然后才拿起信纸,信纸是淡蓝色带着雪花暗纹,很明显这是精心挑选的,上面的字迹娟秀,当年与她在一起就很喜欢她写的字,我打开第一页信纸观看:
‘师兄我曾经的爱人,如果你看了这封信,说明我已经堕入极道梦域。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睡觉了,它们都在看着我,等待着时机,把我这个祭品献给它们的神。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我根本逃不掉,它们无处不在,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审视我,它们目光冷漠、贪婪、邪恶、恐怖。
我在疯狂发作的时候,用刀子把胸口的两只眼睛割了下来,扔到了垃圾桶里,那时我感觉到全身轻松,寒冷也逐渐消退,我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第一页到这里就没有了,我真的无法想象,她是怎么把那两只眼睛割下来的。
虽然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总算一切开始变好,我也为她松了一口气。
翻看第二张,信纸上面的字迹明显不再工整娟秀,而是变得潦草了许多。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我什么也没有拿!什么也没有碰!为什么给我定下天眼罪咒的罪孽?眼睛又长出来了,不仅胸上、肚脐、肩膀、脖子、大腿、阴部、脚面,都长出了那种眼睛,我应该快被献祭了,那些眼睛变得越来越兴奋,眼睛还在变多,我害怕!
神祇哈尔提亚与我交谈,我知道怎么得到救赎了!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它骗了我,它骗了我。
不会结束,就算死亡这一切也不会结束。
这是唯一的方法,
只有大家的祝福之力,才能把我送出它们的球笼,请帮我祝福,请帮我传播,来真诚的和我一起念‘哈达米耶’’
她写的第二封信非常混乱、没有章法,完全看不出她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位曾经的学妹已经变得疯狂,作为一名神秘古迹研究博士,自然知道咒语是不可以随意念的,因此我并没有念出咒语,迫不及待的拿出第三封信纸观看起来:
‘如果是师兄你拿到这封信,我相信以你的谨慎绝对不会念出咒语,但是不论你念不念出咒语,你应该知道阿萨克王崇拜的是眼睛而不是耳朵。
不要怪我,痛苦只有让更多的人分担才会好上一些,对不起了我爱的师兄,极道梦域有你陪伴我才会更开心一点,哈哈哈~~~~,梦域见爱人,一个亲吻的符号’
当然笔记本上一个圆圈画出的黑点,我能想象当时X博士写下这些内容时的激动情绪,那是一个来自死人的阴间邀请、来自死人的温柔诅咒。
到这里笔记本第二页的内容结束,而我又要去锻炼了,罗红姐又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