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从我的位置，只能一闪一闪地看见鬼子司机的一侧。直接打人的把握性减小了许多。
杰姆斯肯定早已经准备好，在等我。
眼见鬼子车就要爬到坡顶。我一咬牙，给了前轮一枪。
车子一歪，向下退，那一侧是山谷，鬼子司机有经验，连转方向盘带拉闸，车子又一歪，车屁股顶在了这边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刚好，我看到他的半拉儿身体，立刻给了他一枪。
我这第二枪，响在杰姆斯的第一声枪响之后。
杰姆斯的第一枪，已经打死了那车箱里的鬼子。杰姆斯的第二枪，把从驾驶舱的另一侧门里跑出来，刚刚在车鼻子头上伸出枪和脑袋的另一个鬼子打了个仰面朝天。
距离至多只有五十多公尺，我们在十多秒钟后，就跳进了车厢里。箱子上的日文，杰姆斯不认识，我可认识其中几个汉字。
我叫一声：“肉罐头！”
再不用多说一个字，我迅速搬了三四箱子，扔出车外。杰姆斯也已经扔出去好几箱。我们默契地对看一眼，并不说话，同时遗憾地摇摇头，跳下车去。两个人，搬不了多少啊！
杰姆斯在死鬼子身上搜，我在驾驶舱里搜。很快找到两只军用背囊，两条粮袋。
我用刺刀划开纸箱封口，取出肉罐头往背囊里装，杰姆斯搜完鬼子身上，过来帮我-------我们动作都极快。约两分钟后，我掀开卡车鼻子盖儿，背好一个背囊，跑出二十公尺远，摸出一个日本香瓜型手榴弹，拔了插销，扔进卡车鼻子里。然后提着两杆长枪，拼命向稍高坡上的林子里跑。
一声爆响，卡车在我身后低处着火。
杰姆斯到底身高力大，他除了背囊和武器，还抱了一箱罐头，跑在我前面，已经进了林子，
我们涉进第一条溪流的时候，隐隐听到远处的枪声。
这一战，十分痛快。路上休息时候，我们一人吃了两个肉罐头。我在粮袋里发现两个小药瓶。看了看上面认识的汉字，我吃了两片药。
杰姆斯吃惊地看我：“关，兄弟，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就这样乱吃？”
上次，我一趟趟地跑到木屋外拉肚子，杰姆斯急得抓耳挠腮，唉声叹气，好像是他拉肚子。
我得意地说：“这上面，中国字儿，治拉稀。”
杰姆斯羡慕地看看我，啧啧嘴：“看来，关，你说得对，我还是学学中文好，打日本都用得着。”
我说：“杰姆斯兄弟，这不难，现在有了现成的中文老师啦。”
杰姆斯知道我说的是阿加，裂开嘴乐了乐，问我：“你答应的，要弄清楚，证明阿加也喜欢我，怎么试一试？”
我说：“主意已经是现成的，军师我早已胸有成竹。”便如此这般地向杰姆斯说了一通。
杰姆斯有些疑问：“这能行？”
我满有把握：“一定行，这是中国文化智慧的一小滴水，成语叫做‘投石问路’，也可以称作：‘关大爷巧施苦肉计，杰姆斯赢得美人归。’”
于是，就有了杰姆斯手足无措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