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琪率领十万族兵杀上九重天时,白昭已在南天门等候。他成竹在胸,坚毅专注的双眸淡定瞧着远处的姜婉琪。
天族精兵个个以一当百,一个时辰未到千鹤山族兵便覆没过半。姜婉琪猩红的双眸嘶吼着挥舞手中长剑,眼看杀出一条血路,杀意凛凛望向前方滚滚硝烟。
“魔界援兵到了没有?”姜婉琪大声斥道。
副将当即跪下:“回二公主,未到。”
姜婉琪闻言好看的脸突然变得狰狞,最后一丝期待也随之湮灭,意识到上了麟羽的当,却已后退不得。
如此胶着时刻,除了背水一战她已别无选择。随即一个旋身飞起冲向杀戮战场。
长泽、雪啼、蓝梳,三人各率五千天兵矗立南天门恭候多时。几人将姜婉莹围得严严实实,此刻正神态悠闲地瞧她笑话。
说来也巧,星宿前两日无意间观起天族星象,不想正好卜算出异常星象,便一刻不敢耽误向天帝禀明,天帝当即召集三方势力连同天族早早做好准备。姜婉琪此番入瓮,倒是不早不晚正正好。
“呦,这不是千鹤二公主么?”星宿将星杖落稳后,淡定地捋了捋身前长发。
“二公主如此顽抗,莫不是想带着这点残兵败将攻下天宫?”白昭淡淡开口,气势如虹。
姜婉琪冷笑,“天族不讲信用在先,我千鹤山誓死捍卫全族尊严!”
“姜婉莹触犯天规不知悔改,竟还抬出母族威胁,只将她赶出九重天算是清的。”蓝梳战袍加身,尽显巾帼之风。
姜婉琪面色阴沉瞪着蓝梳,咬牙切齿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天族今日不出男将,省得日后六界怪我天族欺负你一个女流之辈。”白昭淡淡道。给了蓝梳一个眼神,蓝梳当即领会。
不知是哪方先出手,双方陷入厮杀,南天门倾塌,一众千鹤山族兵叫嚣着冲进,一时间火光冲天,硝烟滚滚。神仙交战,伤不得自身,却先毁陈设。不多时,南天门内一片狼藉,残垣断壁好生混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冲天火光中,姜婉琪倏地落地,挣扎几下不再动弹。恶战中的千鹤山副将冲过来将她抱起,唤出一股黑烟落荒而逃。
紧接着一抹倩影于云端站定,飒爽一笑。饶是她姜婉琪如何了得,也不可能抵得过久经沙场且修为精纯的蓝梳。
至此,其余残兵也尽数铲除。
“就这等货色还妄想与天族为敌。”星宿轻蔑道。
“倒是可惜了我这南天门,狼藉不堪。”白昭幽幽道,嘴角却是扬着的。
“太子殿下怎的倒显小气了?不就是俩门柱子么?”长泽撒着娇,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贱气。
“他一向小气。”破天荒的,雪啼站在了长泽这方。平日里惜字如金,今日借这胜利之喜,竟开起了玩笑。
“姜以鹤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此仗却未得魔界相助,其中一定有蹊跷。”白昭正色道。
众人不解,皆面面相觑。
“殿下的意思是……”星宿道。
白昭摇头:“暂且不知麟羽在打什么主意,星宿君只管随时监察天象,莫叫他钻了空子。”
星宿郑重点头:“明白。”
“圣君!”战前使者作揖。
“有何消息,快说!”千鹤圣君白须微颤,焦急地问道。
“魔界大军始终不见踪影,战场只有我千鹤山军团拼命抵御。”战前使者偷偷擦了擦额头鲜血,能活着回来实属侥幸。
“本君中计了!”姜以鹤咬牙切齿,存于世间几十万年还从未被人利用过,如今竟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叫他怎能不恨!
“圣君!”门外侍卫连滚带爬慌张跑进殿,“二公主回来了!”
说话间副将抱着气若游丝的姜婉琪一步一步挪进殿中。
姜以鹤一个箭步上前接过姜婉琪,将其放至长塌。
“怎会伤成这样!”姜以鹤怒斥。
“我军不敌天界精兵,全军覆没。二公主孤注一掷,被蓬莱蓝梳重伤。”副将话还未说完就听姜琦儿重咳几声,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传鹊医!”姜以鹤嘶吼道。
鹊医慌张赶到时,姜婉琪只吊着一口气,随时可能形神俱灭。
“圣君,二公主被蓝梳法器伤及元灵,恐……恐无力回天……”鹊医颤巍巍地说完,不敢抬眼看姜以鹤。
姜以鹤暴怒,一把拎起鹊医狠狠道:“若救不回二公主,本王叫你全家陪葬!”
“圣君饶命!”鹊医直接瘫痪在地,一个劲求饶,“除非寻得至亲元灵,否则老臣实在无能为力啊圣君!”
“你说什么?”姜以鹤重新拽起老泪纵横的鹊医,“说清楚!”
“只要圣君推动聚灵针,取出至亲元灵,便能救二公主。”
姜以鹤若有所思,将鹊医扔在地上。
聚灵针乃千鹤族圣物,有聚灵灭灵之力,若无强大术法根本无法推动。身为圣君,他确是能推动聚灵针,只是这元灵要去何处寻?
……
千鹤山四面环海,借地势之便姜以鹤命人造了许多地牢。这些地牢看似普通,却个个灌着齐腰海水。犯人受严刑拷打后被扔进地牢中遭海水浸泡伤口,疼痛钻心又伤不至死,令人生不如死。
姜婉莹被关了数日。几名侍卫将其拖上来时,她浑身颤抖,根本站不住。随行鹊医喂了她一颗灵丹。说来奇怪,那灵丹如同再生灵药般,她吞下后瞬间气色红润,脚下也轻便了不少,未出半个时辰便可自行走动。
“圣君传长公主进殿。”鹊医作揖道。
姜婉莹与鹊医对视,嘴角勾起冷笑,似是猜到了什么:“有劳鹊医。”说罢施术换了身衣裳,转瞬消失不见。
“至亲元灵?”跪于殿下的姜婉莹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的父亲为了救活自己的妹妹竟要牺牲她的性命!
“不错。”姜以鹤对姜婉莹一贯冷淡,此刻都未正眼看过她,更别提她身上的伤痕。“你本就是戴罪之身,与其老死地牢不如取了元灵,还能救人一命。”
“哈哈……哈哈……”姜婉莹仰面大笑,泪却挂满了脸,被她胡乱抹了一把后,倔强反问:“是以妹妹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了吗?”
“本王已经决定,你无需挣扎!”姜以鹤撇了她一眼,眼中无情,亦无不舍。
姜以鹤的绝情姜婉莹一目了然,她面如死灰冷声道:“既然如此,女儿希望父亲能亲自动手。”
姜以鹤只顿了顿,却未犹豫地走近姜婉莹,手中唤起一支聚灵针,朝姜婉莹心脏处刺去。
针尖离姜婉莹咫尺间,却迟迟不见刺进去。姜以鹤突然动弹不得,周身术法皆在聚灵针上,小小定身术却无法解开。
姜婉莹肆虐地笑,与脸上泪痕格格不入。她轻轻松松伸出食指,聚灵针便随她指尖滑动,针尖旋转不偏不倚,正对姜以鹤心脏。
姜以鹤震惊!惊恐地瞪着一双老眼,不可置信的模样像极了方才的姜婉莹。
姜婉莹依旧笑,冷血残忍的样子与姜以鹤如出一辙。不费吹灰之力,聚灵针直插进姜以鹤心脏。
朱唇轻启,淡淡说了个“灭”字,姜以鹤瞬间被火吞噬,形神俱灭。
姜婉莹收笑,原本娇美的容颜,唯剩狰狞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