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皇上喊了一声未作他想,便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皇上!皇上!”云贵嫔一个没留神,谁知猫窜到了元熙身上。“这个贱人还真能演!”云贵嫔心里暗骂一声。但见皇上不顾自身安危,云贵嫔的心还是揪了一下。
刘义在岸边,急得直跺脚,无奈自己又不会水,正焦急间,忽见身边站着的小林子,便说道:“咱家记得你会水,快去救皇上!”
“公公,我水性不佳啊!”
刘义哪等他把话说完,一脚将其便踹了下水。
明月湖是天然湖泊,湖水一点儿不浅,元熙一落水便沉了下去。湖底好似突然出现了明月,温暖的湖水仿佛顷刻间变得寒冷。
“林暖!别死!求你!”她忽然间好像听见了季衍的低泣。
“皇上!皇上!”云贵嫔见皇上终于拉着元熙浮出了水面,不禁松了口气。
“皇上,您还好吧?”刘义见皇上浮出水面,也松了口气。
“快把胡充华拉上去!”皇上命令道。
刘义和三两宫女便一起将元熙拉上了岸。可元熙闭着双目,一动不动,看得刘义好生心急。
“胡充华怎么了?”刘义问道。
“她在湖底呛了水!”皇上一上岸便直奔元熙身边,按了几下她的腹部,反复按了腹部才吐出了水。水里的明月离她越来越远,季衍的声音也不再出现。
元熙睁开眼,却见皇上正一脸担心地守在她的身边,全湿了衣衫。
“我这是怎么了?”元熙问道,她只记得被一团白色的东西撞了一下,然后便看见了水中的明月。
“胡宠华您刚刚落水了,是皇上救了您!”刘义说道。
此时,小林子扑扑棱棱的终于爬上了岸,“没用的东西!”刘义瞄了他一眼,暗骂道。
云贵嫔本想和皇上偶遇,借机解除误会。谁知却上演了这么一出反遭皇上嫌弃的戏!
云贵嫔见元熙已醒,便抱着雪团上前说道:“皇上,雪团冲撞了胡妹妹,是臣妾教导无方,还请妹妹原谅。”
“原谅?”皇上的眼中已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难道不知这畜生差点要了元熙的命?”皇帝的眼中已喷出了怒火。
云贵嫔没敢言语。
皇上又说道:“前几日玉如意的事朕给你留了颜面,你今日竟又赶来了这里。”
听到皇上认为玉如意的是与自己有关,云贵嫔真是好生委屈,忙说道:“玉如意之事与臣妾无关,皇上为何不信?”
“无关?”皇上的声音中充满鄙夷。
“真的无关,臣妾敢对天发誓!”云贵嫔急急的说道。
“好了,朕不想听。你作为一宫之主,即便不是你所为,你也有疏漏之责,更何况今日之事,你敢说自己无责?”
“臣妾有责!”眼见皇上已变了脸,云贵嫔岂敢再狡辩?
“有罪便该罚。这畜生,既伤了人,即刻拉出去杖毙!宣光殿的人,照看物品不利,致使胡充华起疹,合宫都去领二十大板。”
云贵嫔心中一凛,皇上从未如此重罚过别人,更何况是宣光殿之人,今日所罚,全因胡充华这个贱人。
“皇上,咱快回宫吧。您和胡中华这衣裳全都湿透,虽说是夏日,也难免着凉!”皇上听了刘义的话,便不再理会云贵嫔。
拉着元熙的手,向陇翠园外走去。
元熙回望一眼,见明月湖仍旧波光涟涟,好生玄幻。云贵嫔正呆滞地站在那里,望着湖水。元熙知道,刚才她与死神再次擦肩而过,因为她在湖底已看见了跳江那日水中的那轮明月,是这个站在身侧的人将她从死神手中抢回。
他是一个九五至尊,居然能不够自身安危去救自己?思及此,元熙不禁抬眼望了望皇上。
“在看什么?”皇上捕捉到了元熙的眼神。
“皇上的侧颜真是好看。”元熙故作掩饰。
“朕何止侧脸好看,你看看这朕的正颜。”皇上说罢便跨前一步,来到了元熙面前,半蹲着找平乐元熙的视线。
皇帝的双眼仿佛黑夜中的明星,乌黑明亮,他故意地眨了几下眼。元熙被他逗得扑哧一笑,觉得今日的皇上真是既英勇又可爱。
两人很快回了含章店,式乾店的宫女事先知晓了皇上为救胡充华落了水,便拿来了干爽的衣裳。
元熙在换衣时看见了自己已是大好,怕皇上又会宿在这里,便又在自己的身上涂了些山药粉。这山药粉奏效奇快,没一刻元熙便又起了红疹。
元熙痒得难受便隔着衣服挠了起来,皇上见元熙如此,便问道:“这又怎么了?”
“又起了疹子。”元熙说道。
“朕见你已经大好,怎么无端又反复了?”
“臣妾不知!”
“刘义召历太医过来瞧瞧!”
历太医把脉之后又查看了手臂上的疹,确实是和上次一样的红疹。
“朕明明见她都好了,怎么又起来了?”皇上问道。
“或许是因为充华今日落水着了凉,所以才会反复。”历太医说完,又开了两副汤剂,叮嘱早晚用薄荷水泡澡。
皇上见元熙如此,自是不能侍寝,便去了明光殿。
元熙见皇上已走,变唤来了芊蓝问道:“今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禀充华,奴婢查到,这阿玉的表姐便是瀚兰殿掌势宫女相芷。”
“崔婕妤的人?”元熙问道。
“大抵是了。”芊蓝回道。
“崔婕妤好端端为何要害我?”元熙问道。
“充华如今正得圣宠,哪能不遭人嫉恨?”
元熙叹了口气,又问:“那两个呢?”
“阿珍曾在尚食局当差,后来去了司植所;这个阿离刚入宫,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既这样那阿玉便不能留了。今日便借着我起疹子的由头搜她们的房,待搜出了东西,明日回禀了皇上。”
“诺。”芊蓝答道。
于是与芊芸二人搜了她们三人的房间,在阿玉的包袱最底层,果然发现了一包山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