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家主扳指,詹月霖心跟油煎相似。她反复确认过上面纹路,一点不差,,东西绝对是真的。
猜不出为什么到一丑鬼手里,更猜不出背后之人何许人也。尤其听说让自己晚上一人去,乱糟糟的想法更多了,尤为担心失身。
走回顺德楼,大伙议论纷纷,上到二楼,一言不发,任凭嫂夫人怎么问,不敢多说一个字。按照家规,多数一句让人知道,被处死都有可能。
心不在焉地吃完饭,然后把嫂夫人和下人们安顿好,待到二更天,独一人前往安康街六号。
三更前到了地方,高抬脚轻落足翻墙而过。
到了院里,发现厅房和正房都亮着灯,厅房内人影晃动。带着忐忑心情走了进去,一眼认出陈全义。
陈全义规规矩矩站在旁边,上座一个中年刀客,桌案上放有詹家家主的扳指。
还没说话,上座的人发话了:“是詹月霖詹小姐吧?找地方坐吧。”
詹月霖坐到一边,冲上抱拳:“敢问这位大人召小女来有什么事。”
“随便聊几句。詹月辉是你什么人?”
“月霖家兄。”
“家里几个兄弟姊妹?”
“只有我们兄妹二人。”
“他来了吗?”
“办事去了,只有月霖到了梁州府。”
“别拘谨,随便聊聊。后上楼的是你嫂子?”
詹月霖撩衣服下跪:“不知大人身份,月霖冲撞,还请恕罪。”
“过去就算了。陈全义,你先先去吧。”
陈全义跑到外面,没有传唤不再进来。
周舸让其起来,再度言道:“就是随便聊聊,别紧张。你嫂子姓什么?”
“姓万。”
“挺巧,跟我一位夫人同姓。也是登云府的大户吗?”
“父辈都做粮草生意,嫂子和家兄青梅竹马。”
“恩爱呀。去过长蛇岭了吗?”
“詹家人不便公然支援长蛇岭。”
“我这有份名单,你回去带给邹镖头。”说着把名单推到桌边。继续言道:“你哥哥武艺怎么样?”
“从小练到大,剩我数倍。”
“家里有人用刀吗?”
“嫂子家有人用。”
“改天我拿本剑谱、刀普,你过来抄一份。”
“是。”
“詹凌说现在令兄能代表詹家,是这样吗?”
詹月霖一时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谁,顿了一会答道:“同辈兄弟中,哥哥最年长,武艺也最好,遇事能决断一些;家事仍需父亲做主。”
“令尊贵姓高名?”
“詹正伦。”
“见面有机会说一句,该注意琨王府了。”
“一直派人留意。”
“我强调一遍,该注意林瑞本人了。”
“月霖不太明白,还请直言。”
“回去商讨商讨吧。”
“是。”
“长蛇岭的事多费费心。”
“敢问大人,您跟我们詹家有什么渊源?”
“沾亲也带故。”
“能否赏下名姓?”
“叫声周爷吧。”
“原来是周爷,月霖记下了。”
“长蛇岭的事尽快了结,短时间内最好让该到的人都到,到不了的想想办法。詹家该表态时表态。裴家酒楼我就不去了,你亲自转述。”
“遵命。”
“夜行衣最好黑色,白的太显眼。”
“遵命。”
周舸往前推了推名单:“带走吧。明晚还是这个时候。”
詹月霖走过去把名单揣好,然后说道:“周爷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去吧。”
长长出了口气,轻轻拍拍胸口,转身走到院中,然后翻墙而过。
她走一回,陈全义笑着跑了进来。
“周爷,这回我算完事了吧?”
周舸拿出风絮图,说道:“最近干的不错,回白棠城歇阵子吧。明天叫我家夫人带长虹、贯日两套武诀过来。”
“是。”
接过风絮图,直接回了白棠城。实时天色过晚,没敢过府惊扰。等到第二天早上见何暮弦往城主大厅走,上前转述周舸的话。
要拿《长虹剑诀》和《贯日刀诀》没什么,可最近孩子闹病,实在无心分身。再者说去了玄云国免不了多留些时日,自己走了城里出个什么事,没有主事人,实在不方便。
听陈全义所讲,夫君那边不像什么急事,所以去趟妹子那,传话给他们夫妻。
云轻风正没事干,何暮雨同样没什么事,儿子云谦明最近一直在何府帮着照看东城,完全有时间出趟远门。
府里府外交代好,拿上两本武诀过图去了梁州府。何暮雨藏了个心眼,把图收到自己手里。
周舸没想到他们能来,拉进屋里好好畅聊一番。
聊着聊着,何暮雨问道:“姐夫,你和三夫人怎么样了?”
提到公衍梦,长吁短叹好一阵:“差强人意。”
“长得不好看?”
“世间绝色。”
“文采不行?不是每个女子都和姐姐一样品貌兼备,文武双全。”
“何止没有文采,简直不会说话,一张嘴就呛人,行事疯疯癫癫的。不看在姓公衍的份上,绝不多管闲事。”
云轻风低头闷笑:“那哥俩去长蛇岭了吧,用不用我去一趟?”
“先不用,过些日子再说。对了,白棠城有事吗?”
“没什么事。”
“有事,有大事。”何暮雨抢话道。
“大事?”
“对,轻风他不细心,看不出,我看出来了。那天姐夫调郝运几个走后半个时辰,秦策不告而别,至今未回。走的时候十分急躁,不是大事不至于此。”
“庄前辈呢?”
“没露面。”
“谭廖影和谢仲元呢?”
“他们也不知情。”
敏锐的何暮雨观察到一件谁都没留意的事,事情如她所想,一点不小。等周舸知道已是几个月后。
做了会面,夫妻二人选好厢房住下,然后去外面买些用的惯的生活用品。
何暮雨记着有人要来抄武诀,找纸店买了空本和上好的笔墨。
晚上心血来潮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云轻风吃的挺高兴,周舸筷子放下好几次,索性直接去外面。她的厨艺差的离谱,旁人难以下咽。
夜里,同是二更末三更出,詹月霖如期而至。
到了待客厅只看见云轻风和何暮雨,问道:“周爷不在吗?”
“吃饭去了,该回来了,小美人是抄武诀的?”何暮雨问道。
“是。”
“模样真不错呀,姐夫艳福不浅。”
此时周舸正好进门,听她说话瞪了一眼,然后拿出长虹、贯日两诀。
詹月霖也是习武之人,粗略翻了几页便知此乃上乘武学,如获至宝。
激动道:“给我的?”
“给你哥哥詹月辉的,你负责抄,原本我还拿回去。以后给谁是他的事。”
何暮雨拿出空本和笔墨近前道:“小美人,你可慢点抄,让我姐夫多看看你。”
“云兄,给她拉走。”周舸言道。
云轻风拉住胳膊,将夫人拽出厅房。
詹月霖抄了几笔,颔首问道:“如此恩惠,周爷是何用意?难道真想……”
“她岁数越大越没正行,你听她的干嘛?”
“还请直言,不然月霖如履薄冰。”
“是我应詹凌的,放心抄吧。”说完坐到一边喝茶。
“原来如此。”詹月霖又长出一口气。
“对了,名单看过了吗?”
“邹镖头广发信函,五月初一聚会梁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