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和党嘹铎进入营地,所到之处没有不看的。
领队把消息通报给公衍梦,公衍梦今天挺高兴,打算亲自见见。随便带上几个人,来到营帐外面。
面前站着两位,一位四十多岁的年纪汉子,生的虎背熊腰,手里有把刀,看样子会记下。最显眼的一张大方脸,连鬓的红短胡须。
另一位是个小老头,年龄不到六十,穿的勉强干净,就是裤子不好好提,总感觉要掉下来。最显眼的一双大罗圈腿,走起路来摇摇摆摆。
腰间带着佩刀,好像也会武,手上一面幡旗,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单脚踩在桌上,震起几粒花生豆,一手扎下锯齿柴刀,一手接下花生豆。吃了一颗吐出红皮,问道:“跟奶奶聊聊,干什么的?”
郝运吓了一跳,心说这就是周城主的三夫人?指定不善。
报了个拳:“在下寿州府郝家村的,叫郝运,他是我的哥哥,叫党嘹铎。我俩一个地的。”
“他娘的,你哥哥是哑巴?让他自己说!”
党嘹铎没说话前含糊地打个鸣:“咯……我俩一个地方的。”
“你有什么病?”
“天生的。”
“那个郝运,你说吧。”
郝运扫视周围,不少人发笑。往前半步,言道: “我们哥俩听说萦梦阁主招人,打算过来混口饭吃。敢问一声,您是不是就是萦梦阁主。”
“是我。来奶奶这混饭?得露两手吧。随便上一个。”
话音刚落,一个拉刀跳刀郝运近前,二话不说当场动手。打有二十回合,被郝运踹中胸口。
“阁主,您看怎么样?”
“会两下不白给。还会什么?”
“我腿快。一般人追不上我。”
“看看你有多块,去岭上大寨,给我拿把椅子。”
“是。”
说完抬腿奔往岭上。他出发,后面跟上两人。
这两位的速度跟郝运比差远了。郝运从寨上搬回,他们还没下岭。
公衍梦点点头:“行,有事去城里送个信准不耽误。”扭头看向党嘹铎问道:“你哥哥会什么?”
“他会点术法。”
包括公衍梦在内众人皆惊。
“会什么术法,说来听听。”
“能改变一点地形地貌,小水洼变个平地,小土包变成平地,平地再变回去,都行。”
术法似有用似没用,公衍梦考虑一阵,问道:“你哥哥干什么的?”
“藏坟包的。”
“干什么的?”她加强语气问道。
“藏坟的。谁家有好东西陪葬,担心被盗墓贼偷了去,就找我哥哥。”
在座的全是江湖人,不少听过党嘹铎这行,很多大户人家都愿意找这种人。
由于干的死人买卖,不少人看不起。
老家伙好像没什么用,旁边的兄弟大不一样。单说身法速度,很多高手都自愧不如。
其中一个本事不错,公衍梦认为可以留下,遂后给二人发放营帐,把他们编到段熊的队伍里。
段熊对郝运也挺满意,旁边看有多时,带人下去了。
他俩的任务非常顺利,就等和这里人混熟,找机会报告周舸。
党嘹铎多个心眼,跟郝运说别一下都报了,报八分留二分,留下两分不紧要的还得让他们去营地探查。
如果都报了,怕跟陈全义一样被派去常州府。郝运认为在理,同意这么干。
再说陈全义,去常州府的路上没少骂周舸。
对面什么地方?王府所在,府上随便一个会武的都能把他切成八块。
对他周舸来说出入自由,对自己来说堪比龙潭虎穴,随时可能丢命。
骂着、走着,大路晃完小路晃,小路晃完旮旯晃。晃来晃去,晃去晃来,晃到一个野风地。
天色暗下来,走了七八里不见人家,给陈全义吓得够呛,尤其听见远处林子里的狼叫。
等到太阳彻底落山,赶紧爬上一棵树。摸摸衣襟里,庆幸留着两块芝麻饼,庆幸还剩半壶水。
填补几口躺在树上休息,到了头更总感觉有什么动物挠树干,爪子不停地在树皮上磨,发出刺耳的声音。
到了二更总感觉有动物在他睡觉的树底下刨土,耳边总有沙沙声。
到了三更,狼叫的声音一会近一会远,吓得他紧紧抱住树干,不敢动一下。
四更天左右刚睡踏实,一阵什么东西跑过,震感从地面传到树上,害他坐到五更。
再次苏醒艳阳高照。
整衣服时候发现鞋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丢一只。跳到地上围着找了好半天,找出一只别人丢的旧鞋,似乎什么兽叼到这边的。
往前走了二十里路,终于看见村庄。进村找个小店面吃顿早点,然后找户人家借宿半天。
中午走到村口,正好遇见一辆要进城的驴车。给了人家合理的价钱,宵禁前从东门进城。
陈全义心道:“妈的妈我的姥姥,再瞎走我是孙子。城里客栈多好,非得睡外面。我这不是上山采黄连,自讨苦吃吗?”
先找铺子换双新鞋,然后找客栈吃饭、投宿。
吃饭的时候老板纳闷,平常驴肉买的不错,今晚上没卖出去几斤。等看见陈全义全明白了,估计大伙以为店里来了位驴仙尊。
第二天前往城北。一路走来,靠着一双眼睛察觉常州城并不简单。
府衙的兵卒、办差官和张王府的府兵完全两个态度。
一种吊儿郎当,没精打采,甚至跟路边的小摊贩聊的火热。另一种尽职尽责的巡逻,遇见可疑的都过去问一问。
城里还出现一种没穿官服的“官人”,这些人高矮胖瘦不一,武器也没做到整齐划一,巡逻过程中同样尽职尽责。
陈全义猜想,大概张王府权势过的,顶替了当地知府衙门。
实际情况更他想的差不多。面对长蛇岭和张王府的对势,百里大人不愿蹚浑水,尤其听说坐过牢的王回春成了王府的坐上宾,直接告病在家。
他跟手下人交代,想借机攀王府高枝的自己报名,不愿意地该吃吃,该喝喝,该混日子混日子。
府衙上下都很认可百里大人,他老人家告病,旁人也就不上心当班了。
府衙官兵如此,首府军卒亦是如此。
慢慢悠悠转到张王府前,但见大门敞开,进出人员络绎不绝,当中有府兵,也有江湖客。
茶摊前要了杯茶解渴,正喝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看见两个府兵,吓得连连作揖。
“二位官爷,有什么事吗?”
“我们吕爷叫你过去一趟。”
往他们身后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大门边狞笑。
“我跟吕爷没交情。”
“呸!凭你也想跟吕爷有交情?过去吧你!”
他们一人拽条胳膊,把人拉至王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