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口是心非
刘芝卉递上纸巾，“分离很煎熬，过去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今后。既然你主动相认，想必今后打算跟赵渺一起生活了？”
“我当然想。”谢乔压低声音，“可赵渺她……”
刘芝卉拍拍谢乔，“我来做赵渺工作，这事急不得，一步步来吧。”
“可是……”谢乔欲言又止。
“怎么？”
“云姐，你是赵渺养母，我……”
刘芝卉明白了，笑道：“赵渺现在长大了，不需要选择跟谁，她会独立。最近她准备考试，我上晚班没空，你正好可以在家陪她。”
“云姐，谢谢你。那你跟我说说赵渺是什么习惯吧，她爱什么，不爱什么？”
“这个……她喜欢安静，其他也没什么。”刘芝卉忽然想起来，“对了，她不想别人碰她东西，比如门口的伞啊，鞋子啊这些，你就尽量别动。”
“嗯，我懂了，谢……”
“别谢了，赵渺是你女儿，也是我女儿，把她照顾好，你我一样高兴，不是吗。”
谢乔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吃完饭，谢乔去洗碗，刘芝卉整理客房。
“我不让这女人住进来。”赵渺在身后说道。
“嘘。”刘芝卉手指抵在嘴前，“你在备考，我没法24小时伺候你。哪天晚上你要是再梦游，磕碰了受伤，或者把学习资料弄丢了，影响的是你自己。”
“可是……”
“不是说要自食其力？这次考试对你多重要，不用我说了吧。”刘芝卉拍拍赵渺，“刚刚餐桌上的麻婆豆腐、可乐鸡翅，还有红烧肉，全是谢乔的手艺，比我厉害多了。”
“我不爱吃。”
“那盘可乐鸡翅就你全占了，骨头堆满桌，你嘴硬，舌头倒挺诚实。”刘芝卉笑道，“晚上饿了想吃什么，尽管跟她开口吧。”
赵渺白了刘芝卉一眼，转头走出房间，“考完试我就让她走。”
见一步走一步吧。也许在心底，赵渺对谢乔还是有一丝余地，不然大可决绝，连面也不见。
就这样，谢乔住了下来，慢慢融入。赵渺对她还是没好脸色，却也没再提要她走。很快一个星期过去，考试的时间到了。
“东西都带齐，身份证、准考证、文具，还有复习资料。”刘芝卉提醒道。
“行了行了，都有。”赵渺扯下一个袋子，把打印出来的资料全往里装。
一大早，刘芝卉赶到赵渺家，准备送她去考场。谢乔也起了个大早，做了一桌早餐，赵渺只是随便吃了点，起身便要出发。
“赵渺，再吃点吧。”谢乔道。
“没时间。”赵渺抄起袋子便跟刘芝卉出了门。
实际上，刘芝卉建议赵渺提前一小时到考场外准备，以防意外。时间是有的，但赵渺考试在即，估计也没胃口，刘芝卉自然也不多嘴，谢乔还要做午饭送来，便留在家准备。到了考场外，刘芝卉找了处清静的咖啡店，让赵渺专心做最后的复习。
“糟了。”赵渺把袋里的东西倒出，不断翻找。
“怎么？身份证、准考证落下了？”
“不是，那些都在身上。”赵渺清点着一叠叠资料，“最后一章，出门时明明点过，现在不见了。”
刘芝卉检查袋子，“这袋子破的，可能半路掉了。”
“怎么办？”赵渺似乎有些慌，“最后一章我还不够熟。”
“先冷静。你有电子版的吧？”
“有是有，但在家里平板上。”
“谢乔在家，我让她带给你。你先看前面的。”
刘芝卉走到店外，给谢乔打电话。
“最后一章资料弄丢了？”
“对。家里有电子版。”
“在哪？”
“赵渺说平板电脑的学习通APP里存着，我们在考场对面的咖啡店。”
“好，那我现在拿来。”
挂掉电话，刘芝卉回店里告知情况，让赵渺安心。
“她笨手笨脚的，不会拿错吧？”赵渺努着嘴。
“你家就一台平板，难不成还能把砧板给你取来。”刘芝卉笑道。
“哎，我不习惯用平板，屏幕小，要划来划去，一看就晕，平时复习都看纸质。”赵渺抖了抖手中的资料，“能不能叫她打印出来？”
“火烧眉毛的事，就别要求那么多了，谢乔不清楚你具体要怎么打印，还要找店，一来一回误事，平板也将就看吧。”
赵渺叹了口气，继续复习。半小时后，谢乔进了店，喘着气小跑过来。
“取来了。”谢乔从包里取出平板，“时间……还够吗？”
刘芝卉看看表，“还有20分钟。”
赵渺接过平板，点了几下APP，终于打开界面，“我一碰这东西就烦。”
“或者……你看这份。”谢乔喘着气，又从包里取出几张纸。
赵渺看了眼谢乔，伸手接过纸，刘芝卉也凑上前。纸上是最后一章的内容，却不是打印，字是手写的。
“你这几天复习都拿着纸，看这玻璃面可能不习惯，我打车反正没事，顺手抄的。”谢乔边说边把气顺下。
赵渺翻看着纸，“……全是你抄的？”
“是。车上有些颠，字歪歪斜斜的。”看赵渺没吭声，谢乔又轻声问道，“抄错了？”
“……没有。”赵渺扫了眼谢乔，目光又落回手上的手抄资料，“行了，你回去吧。我要复习。”
“好，那……我先走了。”谢乔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考试加油。”
赵渺没回应，刘芝卉点点头，谢乔这才离开。
刘芝卉看着桌面的笔和赵渺手里的资料，“这纸和笔都是家里的，谢乔出门便带着。赵渺，你妈可不仅仅是顺手，她有心。”
赵渺没答话，继续看资料，仿佛没听到一般。
赵渺的考试没再出意外，顺利结束。
“有些东西，演的终究没有真的实在。”看谢乔在忙碌着家务，刘芝卉小声向赵渺说道，“我这个假的母亲始终要走，你可以给她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你可真会说。当初让你帮着我给她难看，你还跟我唱反调。”
“你那时说，要让她知道你很幸福，我认为谢乔就是这么想的。”刘芝卉拍拍赵渺，“就让她留下吧。家里有个人相互照应，总比一个人好。”
“对对对，免费工人，有什么不好。”赵渺哼了一声，也没有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