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北宇宙天文观测所
班长带着两名保卫战士跟着冯建宇向刘经政的房间走去。
走到刘经政的办公室,冯建宇也不避嫌,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后面的保卫战士也跟着走了进去。
刘经政正坐在桌子前呼呼生气。
突然看到冯建宇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保卫,心里自然也明白了八九分,用手指着冯建宇情绪激动地:
“冯建宇,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们可别胡来啊。
都给我出去!”
“刘书记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们这不叫胡来,我们是怕你再胡来,明白吗?“
显然冯建宇的口气与前大不相同。
现在有人给他撑腰做主总算能出出这两天被刘经政压抑的恶气:
”李队长指示,为了确保检测‘黑蛛一号’的工作不再受影响,先委屈你一下了。
呵呵,刘书记,对不起了。”
说完冯建宇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冯建宇你个王八蛋!
你们这样擅自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是违法的。
冯建宇你回来,把这些当兵的给我撤走!”
刘经政竭嘶底里地对着冯建宇得意的背影大声喊道。
警卫班长对两名保卫战士吩咐说:
“把门给他闭上,看好了!”
再说李成先,心里就象井里的吊桶一直七上八下。
刘经政那双象幽灵一样的眼睛时常闪现在他的眼前,就象一把锋利的宝剑扒开了自己的肚皮一样。
再说自家老婆那张嘴也不敢保证能默默闭上保住密不外传,说不定早就对邻家大伙嚷嚷遍了。
这两天所里面人心惶惶,他听大伙议论泄密的罪还轻不了。
尚且让人家查出来就不如主动去找刘经政说清楚,政府向来就是交代从宽抗拒从严的,也许说不定自己主动交代错误还会从轻发落弄个没事,总比人家查出来好得多。
他主意已定就把锅灶上的事料理干净,定了定心深呼了两口气向刘经政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走去。
当他低着头一直走到刘经政的门前的时候眼前的情形不免又突然使他大吃一惊。
怎么刘书记的大门上有了站岗的了?
难道是专门为刘书记配置了岗哨?
看起来刘书记现在的调查工作是异常重要了,上面都重视起来了。
他不敢挨近,只是站在远处伸着脖子望了望,不敢贸然前去。
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又突突直跳起来。
这时门口站岗的战士发现了他大声喝问道:
“你是谁?在这里晃悠什么?”
李成先心中又是一惊,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我,我是来找刘书记的,有话要和刘书记说。”
站岗战士哪管这些:
“闲人不能乱进,请你走开!”
刘经政在屋里听到从玻璃窗往外一瞧,是李成先。
“谁啊?”
他心里对李成先还是理解的,胆子不大为人忠厚,想必是主动过来谈他如何泄密一事的。
于是就大声在屋里拍着窗上的玻璃大声朝外喊道:
“哎,老李,你有什么事,你直接对我说嘛。”
李成先一听屋里的刘经政在招呼他,也就提了提胆子径直向里走去。
心想你们只是给刘书记站个岗而已,现在刘书记喊我进去看你们哪个敢能不让我进去。
“站住。”
站岗战士用枪顶着他的胸脯不容分说地:
“走开!”
李成先心里一慌,莫名其妙地向屋里的刘经政求助似地望着说:
“这,这,这——”
刘经政在屋子里隔着门喊:
“你们让他进来,我有重要事情要和他谈谈。”
另一个保卫战士竟然上来推着李成先呵斥道:
“走开,走开!”
李成先仔细看了看,门上的搭扣朝外虚搭着。
看上去这二人又不像是给刘书记站岗,如果是站岗问什么不让刘书记出来。
这样想着他只好掉转头身,匪夷所思地低着头朝回走去。
刘经政仍然在屋子里喊道:
“老李你别走呀。有什么事隔着门也可以对我说。”
站岗战士扭头对着屋里的刘经政以命令的口气大声说:
“老实点,喊什么!”
难道是把刘书记给关起来了?
难道是他犯了什么错误?
李成先似乎领悟到什么,于是不管刘经政的喊声加快脚步朝厨房走去。
一定是保卫把刘经政给看起来了。
只要刘经政不再调查泄密的事就没有人再去翻腾那码事,他也就不用提心吊胆操那份心了。
想到这里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高兴劲,无意中又顺口哼起了喜爱的京腔。
“老李。”
这时李成先忽然听见有人在外叫他。
他听出是冯建宇的声音,急忙跑出来满脸堆笑地说:
“呵呵,是——冯所长,有事吗?”
冯建宇不动声色地:
“老李,自从小牛不在这里给你帮忙后就都靠你一个人了,也怪辛苦的。
等孙所长回来后再建议建议给你增加点工资或补助。
这两天情况特殊还得麻烦你多受点累。”
李成先立刻笑着回答说:
“哎,冯所长你这是说的哪家子话,都是自家人还说这些做啥?
现在不正在非常时期吗?能多为所里做点事,给大伙调节好伙食,让弟兄们在辛苦的时候能吃好,我多忙忙不也是应该的吗?
再说如果要真的都被碰死了也不做饿死鬼不是?
还说那些话做啥。”“
冯建宇又吩咐说:
”中午的午餐要做的质量再高些,一定要让大伙吃好,这两天觉都睡不上,大家需要好好补补。”
“哎,好的,没问题,就是——”
李成先爽快地答应着又说了半句话,看着冯建宇。
冯建宇看着他不解其意地问:
“怎么?”
李成先一脸纳闷而好奇的神色:
“冯所长,我多嘴问一句,那刘书记如今是被保卫看起来了?还是——”
“老李,不关你的事就别问,问多了不好。”
冯建宇一脸正经地对他说:
“只管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李成先的心里并不笨。
要是没有个眼色能在江北宇宙天文观测所一直混到现在?能让所里的老少众人都不嫌?
冯建宇这样一说他还用再细问?
看着冯建宇离去的背影,那唱在半截的京腔不由的又接上调哼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