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寻心上人
常说人是衣裳,马是鞍掌,长生为去滨海市寻找红颜知己心莲, 还特意买套西装、领带和皮鞋。他穿戴整齐,对着镜子照了照,好!他为之感到满足,不高不低的身材,穿着笔挺的西装,内衬着雪白的衬衣,又配以鲜艳的领带,显得愈发精神,大分发乌黑发亮,新皮鞋锃亮闪光,配上富有男性棱角分明的五官,愈发显得风流倜傥,年轻了许多,也帅了许多。
怪不得他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看说他不是老百姓,不吃家里的饭,甚至连青春靓女也都乐于偷看他几眼。说也真怪,他在家受尽当权者的凌辱和陷害,被人轻视看不起,而他出门在外,却能处处受到好人的照顾,常说有千里的朋友,没有千里的威风,在家不打人,出外人不打,他信这个理。
他一次住在朋友家,朋友大他好多,家中景况也不大好,只有两间草房,为能使他夜间睡得舒适,就把明间床铺让给了他,老俩口卷起被子,竟进入了厨房灶火睡。他看里间睡着他的三个女儿,大者正处于青春花季,感到男女有别,向朋友说:“咱们初次相交,您咋……”
老朋友笑说:“你年轻人是个好人,五官上看得出来,我信得过你……”
长生面对镜子,对自己的装扮自我感觉良好,心想,好长时间没出外走走了,如今春雷响过,河已解冻,外面的世界变得是那么的精彩,那么的诱人,我何不借机寻找心莲的同时,调查一下现今市场动态,以施展自己的抱负,从中大展鸿图呢。
现在政策允许个人发家致富,他不再害怕有人陷害他搞投机倒把,再割他的什么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尾巴了,他也不愿束手束脚在搞些小生意什么的,他决定要放手大干一场,不鸣则已,一鸣则要惊人,要叫那些人看看,他不是虫,他是龙,他要乘着改革的春风,驾驭着雷雨电闪腾空而起,去谱写他的壮丽人生!
心意已决,驷马难追,他安排了妹妹要照顾好妈妈,照顾好心莲的爹,带上部分钱,在随身所带的提包内装好随用的衣物,辞别了亲人,坐上了去滨海市的客车。大约下午五点钟,车抵达滨海市。长生下了车,用手梳理下头发,掸掸衣服尘土,辨认下方向,就向市内走去。
他清楚世上势力眼人较多,往往以衣貌取人,为怕他人看不起,他才特意梳理打扮了一番,好让那些人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目,误以为他是大款,把他看成有体面的人,他才好办事。
他深知创业的艰难,每想起当年拉脚时的情景,偷偷摸摸拚死拚活地干,才挣得那么几百元,甚至险些送了命,结果东西还是被没收,使自己一无所有, 使生活难以维持,真是,拆东墙补西墙墙墙要倒;借新账还老账账账不清。若没有好的政策做保障,想挣钱发家是办不到的。
钱,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有钱能办如意事,它能助你成功,声名显赫,达到自己理想的彼岸;钱,这东西也是个坏东西,有钱能为所欲为,它能使你花天酒地迷失本性,走向自我毁灭。
刘长生深能理解这一点,为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就得攒钱,不能乱花,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为了省钱,他在小吃摊上坐小凳子吃便饭。为怕他人看不起他,就特在市场上买了付时髦的墨镜和一顶鸭舌帽。
他吃饭后穿巡了几道街,又留心浏览了几个招工广告,不觉天已黑了下来。他想今天已办不成什么事了,便准备去寻找一家旅店住下,明天在说,可谁能想到,他竟又出事了呢?
他满腹心事的正在低着头走着,忽然一人拦住了去路,送来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住店吗?”
他抬起头来,啊,一个充满时代浪漫气息的少女站在面前。她长着一个好脸蛋,眼不大却水灵,鼻不大却相称,口不大却很正,似笑非笑,脸颊显露出醉人的笑靥。她眼神视人是那么的飘忽不定,似露出无限的虚假柔情,白粉敷面,双颊绯红,口红点唇,眉修得细长,又配以眼影,显得过分的娇柔做作,浪漫风流,不是品性端庄之女。
她的一头披肩发飘在肩头,鲜艳的紧身衣裤紧裹着她那修长丰满的身材,宽宽的浑圆的臀部,更显露出体形的窈窕靓丽。尤其她那突出的浑圆的双峰,会引你不少非分的遐想,啊,好一个年轻漂亮的妙龄女,真是罗曼蒂克的风流!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暗忖,你总有千种百媚,万种风流,可惜你竟没有我的心上人心莲的那种端庄朴实的丰韵,她才是货真价实的璞玉浑金!她看他注视着她,嫣然一笑,更加卖弄风情,故意把胸脯挺起,展示女性的丰满。
她轻轻说:“住店吧,离此不远,里面宽敞,价钱便宜,有住有玩,保你满意。”她说着,竟扭动腰肢,伸手去拉他。
他听说城市里有拉客女的事,心中早有戒备,挣脱了她的手,便走便说:“别忙住店,我还有要事……”
在他匆匆忙忙走过去的背后,传过来女人的骂声:“呸,真是个憨蛋货。”
他想男人别跟女人斗,说不定其身后还有暗藏的打手,听她说句难听话没有啥,全当风刮没听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躲开为妙,急匆匆走了一段路,才稳定了心神,看看手表,已到夜里十一点,确实也该找个店住宿了。这时,迎面走来个中年妇女,说:“同志,时间这么晚了,要住店吗?”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有四十来岁,是位半老徐娘,说话和气,没有风骚,不像是拉客的风流女人,也就放下心来,跟她去住店。他随着她走进一条小巷,来到店房,看是个单间,对着放有两张床,有张桌子和洗脸盆什么的,虽说简陋,倒也干净、清静。
他决定住下。她向他要住宿费20元。他大吃一惊,似有被挨宰的感觉,说:“向这间简陋的住房能要20元钱?”
她说:“你一个人住的是包间嘛。”
他想出去在找家客店住,刚要挪步,听到屋外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怎么?想溜是吗?那就让他试试,没谁保他的人生安全。”
长生他为之心里一惊,知道那人是在迫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住下算了,无奈,就交给了她20元钱,要求给开张票,反正好店只一宿,天已这么晚了,算了罢。
她接了钱说:“我去给你开票。”说着走出门去。
长生选择了一个床铺,刚坐到床上休息,门被推开了,进来三个男人,前头人是个大块头,脑满肠肥,一脸横肉, 一看就知不是个良善之辈。
那男人大腹便便地坐在长生的对面的床上,两个年轻小伙站在他的身旁,看像是他的打手。长生警惕地注视着他,心说,你想怎么着,还想明火执仗地敲竹杠吗?
他挤出笑容地看着长生,说:“老弟, 年轻人出门在外,谁不想招蜂引蝶,弄个漂亮美眉的女人玩玩, 你住下算住对了,你好艳福呀, 有个靓丽的小妞才从农村来,还没有……今就送给了你,你可得请客多加钱啊。”
长生头懵了下,预感到事情的不妙,哎,怕鬼就有鬼,想不到还是误入了卖.的黑店。他脑筋急速地旋转,想寻找出一个应急的措施。啊,他想出了一个方案,决定试一试……
长生尽量控制自己的惊慌, 心想在此节骨眼上,可不能乱了方寸,稳了稳心神,顺了顺气,咳嗽一声,说:“老板,你弄错了,我是来住宿的,可不是……你可问那个女老板,我已交给了她20元的住宿费。”
大块头男人哈哈大笑,瞪着眼说:“屁,她不是什么女老板,只不过是个扯皮条的,把你牵来,拿了你的好处费就走了。你也别给我扯淡了,来这里就是为了想好事……正价是100元,外再加50元的请客费,给我掏钱吧。”
长生忽地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想宰人是不是?请你看清楚,我并不是外人,是在咱海滨市节能燃料厂工作,还是咱市公安局的赵局长俺老乡给我介绍安排的工作。我出差回来晚了,本欲回厂,怕厂已关了大门,就在此宿一夜,反正是厂里报销,我才叫给开个住宿单据。你若不相信,我可向赵局长打个电话给证实一下。”
长生可不是没有根据的信口雌黄,他在此市街道溜达时,曾看到一家厂外挂着节能燃料厂的牌子,听说他县的县委赵书记是调到了此海滨市任公安局的局长,为此,他才敢铮铮直言。
大块头狐疑地看着他,郁郁的黑发,端正而富有的五官,侃侃思辨的话语,在他的言谈举止中,隐射着“威慑凌厉”的气势。他摸不清他的底细,唯恐撞见强者下不了台,不敢造次。就在他举棋不定时,门又被他人推开,竟被推进来一个年轻女人。
长生不看则可, 一看,竟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眼睛转不过弯来,脑子回不过神来,嘴也说不出话来,痴痴地站着,看着,以为是在做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苦苦思恋着的王心莲,正感无处寻觅的她,竟突然在这种场合出现在他的面前,怎的能不使他感到意外呢?
大块头似乎看透了火色,认为是英雄难逃美人关,这个不明底细的嫖客,还是甘愿拜倒在美人裙下。世上哪有不吃肉的猫,他看他痴迷迷的呆了,走了魂似的傻了,便投其所好地迎合说:“既是咱市的人,我不强迫你,看她长得咋样?若愿意就拿出100元,请客的费用就免了。”
长生听他说才回过神来,就豪爽地掏出了100元递了过去,说:“这个女人我要了,你们出去罢。”他把他们送出门去,迫不及待的把门关上,穿上插销后,回转身来,才舒了一口气。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柔情地说:“心莲,我的红颜知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啊……”说着,忘情地扑向她,想给她一个甜蜜的吻。
女子躲开他,怒视着他,后退着,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作拼命架式,怒斥说:“谁是你的心莲?别过来,再过来,我要跟你拚命。”
长生感到惊讶,不敢造次,无奈停止了脚步,心想,心莲她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难道是老板让她吃了什么药以迷失了她的本性?
他注视着她,不由得发出感叹:夜空广阔,群星闪烁,心莲啊,你记不住我,因为我是个夜空中不起眼的小星,往往都把我忽略。可我青春似火,愿谱写人生一歌,希望能引起你的记忆,蓬莱相会瑶池乐,既是未能如愿,我愿作流星划过,燃烧自己的瞬间,也要给你留些什么,让你记得我。
蝴蝶姗姗飞,清风柔掠过,不知你心中还有我,落花有意流水过,无可奈何,你若有情春意在,两情相悦结丝罗,知心交底把话说,即使你把一往情谊全抛弃,我也救你出水火……
他看自己日思夜想的心莲站在他的面前,本想与她说几句相思的话,重叙旧情,没想到她对他冷若冰霜,竟给他翻了脸,严词警告他不准靠近她。
他心里犹如浇盆冷水,一下凉到了心底,认为事过境迁,她可能变了心,但念及她对他的好,决定把她救出这事非之地在说。即使她移情别恋,他与她做不成夫妻,做朋友总是可以的,决不能弃她而不顾,别说是她,就是别人,他也决不袖手旁观,定要救她出水火。他虽这样想,但能如他所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