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候起,我就恨透了小日本鬼子。你们在你们日本国呆得好好的,非得跑到我们中国来为非作歹,还非得想让我们中国投降,灭了我们中国。
对这些天杀的强盗,只有一条,和他们拼到底!只有杀得他们没了还手之力,他们才会老实。
看看今天,我这老兵也总结出两条:第一就是咱中国人自己得争气长脸,把国家民族弄强大了,第二就是,这日本人的军国主义武士道传统厉害,其实就整个是一个强盗传统,你就得比他狠一大块,他才服你,当你是人,是大爷。
你看,美国给日本都整上了两颗原子弹,他不怎么骂美国吧?反倒老实了,尊敬美国,尊敬几下子灭了关东军的俄罗斯,看不起咱中国。
又扯远了啊。
我们安葬了团长。
在团长大哥的坟前,我们还宣誓,不把日本鬼子杀败了,不收复我们的大好河山,死不放下手中刀枪,死不还家!
那东洋刀,我交了给上级,作为战利品。
我立了军功。我把奖金三百大洋都送给了团长的家属。团长有太太和一儿一女。后来,抗日战争正式爆发,因为战乱,也不再有他们的消息。我也没能尽上义弟的责任,说起来,还有些愧疚。
可以告慰我那结义大哥的是,我一直没断过用大刀劈日本鬼子,一直到小日本投降。
我不光在中国的土地上,用大刀剁鬼子,我还杀到了外国,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继续执行团长大哥的遗嘱命令。
团长大哥的遗嘱,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杀!杀敌!”
这些,都是打打杀杀的陈年往事。
雪儿你是女孩子,按说不应该给你讲这些。一来用不着,再说也怕吓着你。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呀,快活到头了,不能把这些事,就这样闷在肚子里,带到另一个世界去吧?
还有一些后来发生的事。
这些老事,杰姆斯没给他的家人详细说过,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由后一个走的人,在快走之前,告诉后人。这样,后人们怎么看我们这俩曾经杀人如麻的前辈,就顾不得了。雪儿的祖母和外祖母,她俩知道不少,没顾上跟后人说,她俩就一先一后地去了。
我还接着说。
我后来受了伤,在医院里,正好和一个军队里的翻译官住隔床。我们俩伤都挺重,养了好久。
我在医院里闷得慌,向那翻译官学英文,几个月下来,居然学会了不少。
我出院的时候,本来坚决要求回我带的那个营去继续带兵冲锋杀鬼子。这时候,恰逢太平洋战争爆发,中国政府应英国军队要求,派出了少量军官,帮助协调安排东南亚英军部队中华工的工程任务。我被选中,调到了马来亚半岛。
那个时候,还没有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两个国家,就是马来亚一个国家,新加坡是马来亚南边的的一个城市地区。
以我本意,当然想上前线杀敌,只是军令如山。我当时还直后悔,早知道如此,我不学这点英文也罢。后来转念一想,到了东南亚,也是和小日本对着干,就不愁没有对面杀敌的机会。
我向上级要求,“别的都不带,就背上我的大刀就行。”
那会儿军令部具体部门的长官,听说过我的事,一摆手说,“都是打日本,你的武器,你随便带,你要是能背一门炮走,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