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叶飞白那年,青霜十七岁。
一年前,铁匠抛妻弃女,给日寇当汉奸去了,再也没归家。铁匠的女儿叫青霜,青霜是玩着刀剑长大的,加之母亲武艺高强,她也学了些功夫。铁匠走后,青霜的母亲日夜以泪洗面,不久便含恨而死了。临终前,母亲把自己花了毕生心血铸成的霜刃剑给了青霜,并说这是为青霜准备的嫁妆,以后谁若想娶她,得先用这把剑手刃敌人。
母亲死后,青霜终日练剑。几个月下来,她的剑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日,几个土匪闯入了青霜的家。见到青霜,几人起了歹心。“大爷我饿了,想吃馄饨!”一人厉声说。
青霜怫然不悦,沉声道:“没有面粉。”
“那就用米粉。”那人说着从缸里舀出一盆米扔在桌上,“你把它切碎就行。”
青霜冷笑一声,回道:“这倒可以。”说完,她把那盆米抛向空中,伸手从墙上抽出两把剑,迅速在空中挥舞着。两把剑都十分沉重,然而在青霜手中却如纸糊的一般。青霜的剑法出神入化,米粒如同漫天雪花,纷纷扬扬,却没有一粒落在地上,看得那几个土匪目瞪口呆。不一会儿,青霜转身背对墙壁,将剑往后一抛,两把剑都稳稳地落回了剑鞘。那些米粒则成了粉末,落在盆里。青霜把一盆米粉放在土匪面前,问道:“这么碎,可以吗?”
几个土匪早已腿软,连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姑娘饶命!饶命……”
青霜瞥了他们一眼,斥道:“国难当头,你们不去抗日也就罢了,竟然欺负自己的同胞,真是可恶!我不想杀人,你们走吧。”
青霜的话音刚落,几个土匪拔腿就跑。回到翠云寨,那几人将这事告诉了土匪头子叶飞白。叶飞白不相信世间有这种奇女子,为了一探究竟,他当晚就来到了青霜的家。夜色漆黑,叶飞白找遍了所有屋子都没找到人。他有些失望,正欲离开,却听到背后传来轻微的响声。叶飞白转过身,只见墙角那具木棺的棺盖正向自己的面门飞来,幸亏他身手敏捷,侧身躲过了棺盖。这时,一女子从棺木中跃出,落在了叶飞白对面。
“是人是鬼?”叶飞白后退一步,盯着青霜。
“鬼。”她的声音冷若霜雪。
青霜容颜姣好,叶飞白看得有些出神。顷刻,他笑了笑:“那正好,能遇上花妖狐媚,也是三生有幸。”
叶飞白走向青霜,青霜无路可退,只好拔剑出鞘,向他发起攻击。叶飞白早有防备,急忙出招对付她。叶飞白的武功不在青霜之下,他虽手无寸铁,却总是占上风。俩人只过了十余招,他就夺走了青霜的剑,并把剑架在她的脖颈上。
“嫁给我。”
“休想。”
“怎样才肯答应我?”
“上阵杀敌,凯旋归来就嫁给你。”
“一言为定。”叶飞白挑唇一笑。
叶飞白把青霜带回翠云寨,次日便召集了一批兄弟,准备上前线。临走前,青霜把霜刃剑交给叶飞白,嘱咐说:“以后遇到认识这把剑的人,且饶他一命。”
叶飞白点头,“好,等我回来娶你。”
光阴荏苒,叶飞白一走就是三年。日军的侵略日益嚣张,战火燃到了附近。翠云寨的人都逃了,只有青霜还在等叶飞白。青霜为自己铸了一把剑,白天躲在山洞里,夜里出去刺杀日寇,保护百姓。渐渐地,她成了这一带有名的侠女,也成了日寇的眼中钉。一晚,青霜去刺杀日本军官时中了埋伏,她被困在火场,险些丧命。青霜最终逃了出来,可右臂中了枪,再也拿不起剑,加之她的脸被烧毁,只好躲回翠云寨养伤。
不久后,一群日本人来到翠云寨。看到一位军官手中拿着霜刃剑,青霜的眼眶湿润了。军官打量着青霜,问道:“你认识这把剑吗?”
青霜木然地摇头。
军官说:“这把剑的主人曾经饶了我一命,可他是皇军的敌人,我只好杀了他。他临死前求我放过认识这把剑的人,既然你不认识这剑,那就休怪我无情了。”军官拔剑出鞘,挥向青霜,青霜却倏地腾空而起,迅速夺过霜刃剑并把军官从马背上踢了下来。青霜早已认出军官就是铁匠,然而此刻,他已不配做她的父亲。
数十把枪对准了青霜,她飞快地骑上军官的马,冲出了翠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