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吃过早饭，张小王爷下令拔营回城。公衍梦一行三人加上周舸随后再入常州城。
路上无有障碍，顺利到了王府。王府门前，卖耗子药的吕军山看见小王爷回来赔上笑脸迎接。
“大哥回来了，玩的开心吗？”
周舸观这位怎么也得三十好几，管十九岁的张小王也叫大哥，叫的那么自然，叫的那么顺口，别提膈应了。
张广新也懒得理他，不看在族上情分，王府断然不留这种东西。
随便应付几句，告知兵卒回去修整，迈着小方步进入王府。
之后吕军山分出人手，王府家人找到他们四个，叫他们暂且对面茶棚等候，待王爷找到他们要的人另行通知。
虽说安排跟原本一模一样，公衍梦仍然不怎么高兴，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
最先走到对面茶摊，锯齿柴刀扔到桌上，屁股挨上椅子，腿往桌上一搭，后背倚着茶棚支柱，对着里面大喊：“伙计，上茶。”
周舸看着直嘬牙花子。
“我说二位，这位阁主一直这样吗？”
施和贵习以为常：“兄弟，少打听。记住一条,就算她把铺子烧了你都别管。”
“领教了。”
其他三人自觉地坐到另一张桌，要了两壶热茶，要了两盘点心。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讨论着案情。
再说张小王爷，进府拜过父母灵位，然后回往内宅，期间吕军山不离左右。
内宅房厅中，吕军山问道：“王爷，怎么早回这么多，有事吧？”
“有点，苗教师在不在？彭将军在不在？”
“都不在。”
“去哪了？”
“说是去了馨香楼。”
张广新脸色更变：“大早上喝花酒？”
“不是不是……昨晚上去的，这会恐怕还没睡醒。”
“都谁去的？”
“四五个吧……”
“都给我叫回来。”
“啊？叫我去？我去不上扫兴吗……非给我打出来不可。”
“你就说传我的王令！没醒给我揪起来！如果因为这事挨揍，我打不烂他们。”
吕军山不清楚小王爷哪发这么大的火，赶紧下去点了两队府兵去往馨香楼。
队伍开到妓院，老鸨子吓得心肝乱颤。
急迈小碎步到大门前迎接：“哎呦，吕爷，今天唱的哪出呀？”
“是红妈妈吗？”
“是我，爷，有事吗？”红妈妈搔首弄姿地应对着。
“没事我能开兵来吗？苗爷他们在不在？”
“还没出房。”
“叫起来。”
红妈妈一下傻了。
“现在？万一里面正续昨夜欢，我扫了几位爷的兴，别说馨香楼保不住，我都得完。吕爷，您别用这事为难我。”
“实话跟你说了吧，叫他们几个回府是王令，刻不容缓。快点带我过去。”
红妈妈哪敢违抗王令，硬着头皮带人上楼，来到一个拐角房间前。
“吕爷，这是苗爷住的地方，您看……”
“行，我也不为难你，闪开吧。”
红妈妈躲闪一帮，吕军山撸下袍袖，拍打房门。
“苗爷，苗爷，在里面呢嘛？”
连叫好几声，里面传出声音：“谁呀？”
“是我，吕军山。”
“妈的这么早找我干嘛？”
“府上有事。”
里面人愣了一会，说道：“进来吧。”
吕军山推门进入，花房里面苗通正穿衣服，香塌纱幔后面，一个女子正穿翼衫。
“妈的别看了，什么事？”苗通问道。
“王爷回府了。”
“这么快？”
“一大早就回来了，好像因为什么事挺生气，叫您几位速速回府，还说是王令，刻不容缓。尤其点明您和彭远希彭将军。”
苗通心头一震，莫非事发？转念一想不大可能，公衍梦再怎么手眼眼通天也不能通到王府，王府的人和江湖人士接触的不多。大概有别的事。
“行，知道了。”
赶紧去别处叫醒其他三人，一路小跑回归王府，为了节省时间，从后门进府。
到了内宅，五人气喘吁吁，偷眼看小王爷，面沉似水。
张小王爷看着他们，一个爷辈就有交情的吕军山，三个父辈有交情的老人。
府上兵卒的武教师苗通，两位百夫长彭远希和彭远贺；最后一位去年秋后认识的少年俊才宿百信。
两边相互无言，吕军山打破尴尬，道：“王爷，都带到了。”
“嗯，一边站着。”
“是。”打印完毕，静静退到一边。
继续看着四位，问道：“彭远希，你二十那天干嘛去了？”
彭远希晃着站立狗熊般的身子前走两步：“回王爷，我们四个都在宿兄弟的府上。”
“去没去大牢？”
“他……没去，确实没去。”
“苗教师，你呢？”
“回王爷，我也在宿兄弟的府上。”
“在家？”
“在家。”
“放的什么屁？老实待在家公衍梦能查到你们头上？这么些年你听说过她冤枉过一个人吗？”
苗通心头又是一震。心说公衍梦多大本事？只几天的功夫旧查到自己头上，太厉害了。原先没领教，这次算是领教了。
事决不能认，认了小王爷不能放过自己。
“王爷，真在家。从来没离开房间。”
“行，嘴够硬的。我问你，当天晚上你们是请的厨子进府做菜还是叫的哪家酒楼的师傅？”
“叫的郑家酒楼的菜，酒楼伙计用食盒带到家里的。”
“什么时辰？”
“不到头更。”
“酒是谁家的酒？”
“郑家酒楼的十里香。”
“也是头更？”
“对。”
“叫陪酒的了吗？”
“没叫。”
“妈的，也就是说从头更到五更没人看见你们，是不是？”
“这……”
“连我都糊弄不过去你们还想糊弄公衍梦？说实话， 到底是不是你们干的？”
问了几句，彭远贺忍不住了，晃着小身板前走两步，道：“王爷，就是我们干的，我们哥四个一起干的。破墙的就是我哥。”
他一承认，其他三人暗叫玩完。
张广新怒由心生：“狗熊似的显眼，我就知道有他。要不能查这么快吗？一个采花贼值得你们动手？糊涂透顶！”
“小王爷容禀，我有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