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
位于皇后区的丽人洗浴中心。
想不到在S国还有这样泡澡的地方。走进去，原来是华夏国人开的，里面顾客多是华侨。
我在大池子里泡了一会，也没见马化龙个鸟影。
待得烦闷了，披了浴袍走出来。
“先生，是您要搓澡吗？”一个搓澡工走过来。
草！你个马化龙，也真是神通广大，估计这澡堂子也是你们黑 社 会的地盘吧。
我一愣过后回过神来，“是啊是啊。”
搓澡工打扮的马化龙把我领进一个单间。
“老马，咱就不搓澡了，麻烦你多不好意思。”这精赤条条的，跟老马又是熟人，有碍观瞻啊。
“沈爷，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您千万别客气。“马化龙招呼我躺到服务床上。
“那…那就有劳了。”
“沈爷这趟玻国之行收获如何？”
“你都知道了？”
“我说过，您沈爷走到哪儿，我们的人就跟到哪儿，以保证您的安全。”
“我咋感觉跟鬼上身似的不太自在啊，这么说我想泡个马子也瞒不了你们啦？！”
“沈爷您别生气，我们只限于保护您，不干涉您的私生活，更会守口如瓶，保护您的隐私。”
“嗯。”我无奈地叹口气，“玻国铀矿是搞定了，但环宇所生产的铀存在什么地方有多少库存，我全不知道，他们的行动计划，我也一点不知情。”
“您帮他拿下铀矿，又坐到了副总的位置，已很了不起。下一步要摸清环宇全部底牌，能跟他合作最好，若无法合作，我们将劫走所有铀库存，另起炉灶。”
靠人不如靠己，我也明白这个理。
“不过，我能信得过谁？你们不会把我当枪使了吧？过了河再拆桥，两头不落好，乃至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悔哉？！老马，你这手法还不错，哪学的？舒服！”
“沈爷，我们干黑 社 会的是讲信誉的。”
“切！别逗我了。白社会都不可信还让我信黑 社 会，当我是白痴！”
我感觉马化龙手上的力道大了些。
这家伙不会掐死我吧？
“沈爷，您若信不过我们，可以自己留点后手，譬如，尽量不要暴露，取得牛震北信任，娶牛玲玲，我想，牛震北如果有足够的运力的话，不会丢下自己的女婿不管吧？”
“老马，你倒是实诚。脚踩两只船确实更保险，你这个见议我接受。”
墙头草，见风使舵，是我沈疼这样的正人君子干的事吗？切！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跟这么一帮人不清不楚瞎混，早晚把我带坑里去。
坏人，那都不是一天练成的。
我在心里叹息，却又很无奈。
陷得越来越深，无力抽身，无法抽身，也不能抽身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以后，您要想见我，可以先拨打那个电话号码，我不接，但我会来这儿咱们见面。”
这办法隐秘，也不会有人怀疑，高！
“行了，再搓我皮都掉了。”我起身。“所谓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顾各独自逃生。什么道德、良知、正义、担当…领袖、首脑、名流、公知…都是狗屁！哎，走了，今天这澡搓得不错。”
“自幼习武，推拿跌打略知一二，让沈爷您见笑了。”
我虽贵为环宇副总，涉及公司铀矿业务的机密文件却接触不到。
牛震北在各处布局，其真实意图，恐除了他的家人和少数几个心腹，再无人知。
我数日来动尽心机，依旧一无所获。
一场巨大的风暴却在酝酿之中。
最初在一些街头小报和社交论坛上有人在散布B计划的消息。
主流媒体虽大加打压，但这种议论逐渐尘嚣直上，渐渐街头巷议，民众惶惶不安。
从环宇集团五千亿天价竞标玻国铀矿，到各大国不顾国计民生发展庞大的航天计划，建造大规模航天器制造基地，都令民众深深质疑。
情势逐渐失控，各地频繁发生大规模sao乱。
环宇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近几日，金山市的情势也越来越不妙。民众频频上街示 威游 行，表达抗 议，甚至出现了打 砸 抢，焚烧警车，与警察对抗的事件。
这日我正在办公室里无聊地玩着手机，听走廊里发出慌乱的脚步声。
发生了什么事？
我站起身。
宁小青跑了进来，“沈总，一群人把我们环宇总部包围了，保安已全部出动，挡在大厦门口，警察还没来。牛总命令大厦内所有青壮男人到底层集合。”
“他们都是什么人？”
“应该是受到蛊惑的普通民众，里面也混有不少坏人，借机闹事。”
“好，小青，你呆在这儿哪里也不要去。”我说。我深知这种sao乱毫无底线，这帮人若是冲进大厦内，打 砸 抢不算，一把火烧了环宇总部也不是不可能。
冲到楼下，见牛总在亲自坐镇指挥。
所有青壮员工都发了保安用的橡皮棍，没有的就用防火撬，甚至板凳桌腿，个个如临大敌，严防死守，紧盯大厦入口。
骚乱的人群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往里冲。
门口阻挡的保安渐渐不支，有几人已被打得头破血流。
这s国的警察都死哪去了？牛总不是跟s国总统私交甚好吗，航母都调得动怎么不派人来支援？
大厦外警察的毛也见不到一根。
万不得一只好封门，还可勉强支撑一时。牛总下令。
但随着保安的后退，一帮手持凶器的暴徒跟着蜂涌进来。
奶奶的，拼了！
不等牛总下令，我…溜了。
牛总见我临阵脱逃，脸色一寒。
环宇全体青壮员工冲上去，与暴徒们厮斗在一起。
但这些平时文质彬彬只知办公室看文件西装格履住酒店谈业务的商人兼文人，哪是手握利器的狂徒们的对手。
不一会便伤亡惨重，更多的暴 乱人群涌进来。
牛总无奈下令后撤。
“所有环宇员工退后！”
我手持喇叭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大喊。
两面大炮已对准了大厦入口，蓄势待发。
大炮，是水炮，消防栓水龙头。
一个抱在曾凡手里，一个抱在胖四眼手里。
牛总明白了怎么回事，迅速指挥员工扶伤拽残退上二楼。
发射！
我下令。
一个副总打开了消防栓筏门。
强劲的水注狂喷而出。
两面大炮双向夹击，涌进来的人群被冲得七零八落，有的站脚不住，只好退出去。
但这帮人中有些狠恶分子，顶着水注硬冲上来，手中的快刀闪着寒光，曾凡和四眼都有些胆怯，欲弃栓而逃。
我制止了他们，手持对讲机：“小青，换热水！”
这座大厦有个加热泵，冬季取暖供热用的，高科技，能迅速将几百磅冷水加热到沸点。我适才上楼已让小青和留在楼上的女职员做好了对接准备。
只一瞬间，消防栓里喷涌而出滚烫的热水。
鬼哭狼嚎！
惨呼连连！
这帮恶徒连滚带爬退出了大厦。
我指挥员工拖拽消防栓下楼，把骚乱的人群从门口全部驱散，关闭了厚重的铁闸门。
大厦暂时安全了。
但在关门的一瞬间，我分明看见，骚乱人群一侧的角落里，一个人站在那儿，戴墨镜，帽檐压得很低，不声不响，冷眼旁观。
马化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