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这就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身家性命都搭了进去。”
关雪笑：“瞧你，说得那么吓人，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有你在，还有你们的那个什么，铁三角在。”
我心中温暖，说：“雪儿，铁三角，总有一天要结束它的历史使命，铁三角不在了，你和我还在，我们好好把你的学校经营好，这是个正经事业。”
雪儿只要一听到她的学校，眼睛就亮了。
我自然不放心。几个月的赌场生涯，我已经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赌场里那无形的场的力量。那场，实际上不是存在于赌场里，是存在于人的大脑里。人一旦疯魔，什么力量能够拉回头？
所以，我暗暗拜托了小傅。
我在二十一点区看了会儿，没见着有空台。就去了轮盘区，和老鲁小肖汇齐。
我问老鲁：“怎么样？”
我问的是他目测轮盘转速的感觉体会。
老鲁说：“哎啊，我试了试，我不灵啊，怎么看，对轮盘的转速都估计不准，常常能差出两三圈儿去。”
我说：“这个，必有原因，老鲁，你再回想一下，你看轮盘转速的时候，脑子里总在想什么?”
老鲁说：“我一见轮盘转，脑子里就是号码在乱跳。层层摞上去，边上还有各种符号。哎啊，我想，这他妈都是我读数学读出来的名堂。”
老鲁颇为丧气。
我说：“我刚看完一本赌博心理学，老鲁你的感觉是地道的专业影响。上次你说过，啊，这还是好几个月之前，你说，有个北京哥们儿，在这里赌轮盘，赌到后来，看见圆的东西心就跳。这就是专业影响。”
小肖已经走过来，站在一边，听我说，笑了说：“还有这样的？”
我仔细看小肖笑容，心中暗喜。我说：“小肖，你能行？”
小肖耸耸肩，这个欧美人的习惯，在小肖移植到他的肢体语言系统中后，赋予了多种含义。别人看不出来，我和老鲁都懂。
我和老鲁都压抑不住心中喜悦，轻轻互击一掌。我对小肖说：“哎啊小肖，你就是我们的常山赵子龙。”
小肖反倒又不好意思：“我哪儿有那么精神？”
老鲁说：“要不，小肖你就是我们的老黄忠，哎呀，你还年轻，你就是我们的猛张飞，关公马超都成啊。”
小肖告诉我们，他测猜轮盘和骰子速度，有了些进步。一个庄家手法变化不大的话，他能估计骰子落下之前转动圈数在一圈上下差距之内。
这是天赋能力，就像有些人的记忆力是照相式的。估计小肖的这种记忆测算，是摄像式的。就像极有经验的人，能一眼看出马路上跑的汽车的大致车速。
最关键的一步，能够被小肖解决，别的，就好说多了。这，就是领袖说的，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当然，指望整个工程疑难迎刃而解，那是不可能的，还有大量艰苦的准备工作要做。即便如此，我和老鲁，还有小肖，都知道，我们犹如在茫茫黑夜中，看见了前方的一点亮光，又突然发现了可以用来照路的火把手电筒。
我们三个，都低垂了手，手掌拇指向前，成三角方向，轻轻相碰，一起低声说，“练！”
那天晚上，我们没赌。
第二天，也没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