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们三个同学坐了辆便车到伦敦。
这位女同学请我和另外一位同学到伦敦赌场吃饭,说是吃了饭后,她玩几手给我们看看。我说我不去,我不赌。
女同学说:‘那么,你吃了饭,到车子里坐着等我们,我就赌几手,出来就回伯明翰。要不,你回家,不过,明天一早你得自己买票坐车出伦敦,要误课了。’
我说:‘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回伯明翰。’
我是第一次进赌场,看见那么多人,那么痴迷地围着各个赌台,我真为他们难过。
刚刚吃完饭不久,隔着餐厅的玻璃,我意外地看见了你。
开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当时刚看见你时,你绷着脸,好像赌场里的人都欠了你的钱。你的脸,看上去,是那么陌生。
后来,你大概赢钱了,开心地笑。
我确定,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会有这样的我熟悉的笑脸,快乐,天真,像孩子一样。
可你正在做的事——怎么说呢?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更不可原谅。
最不可原谅的,是你骗我。
这就是你的‘加班’?
昨天,我们交流班在伯明翰的最后一天,我那富有的女同学上次赢了钱,说回伦敦,先再请我们吃饭。
我知道,她是要去赌场玩,就答应了。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又在和你的朋友们加班呢?我说,‘我不吃饭了,回家放点东西。’就跟车回了伦敦。
我没回家,就在赌场门口外面的小吃店里坐着。我想看看,你还去不去‘加班’。
我看见你了,很沉着,很有把握的样子。
我很难过。
这就是我说的不舒服的原因。
我拿定主意了。
老木哥,我走了,不要去找我,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可以提醒你,有一次,你说,‘雪儿,你这样温顺的性格,世上难找。’
我说,‘不就让你给找到了?’
你说,‘有什么事情发生,你都不要发脾气,你这样的性格,一旦发起脾气来,只怕老虎都得躲着。’
我说,‘那你就不要惹我发脾气好了。’我还说了,‘我永远都不向你发脾气。’
你说,‘雪儿,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咱们好商量,可千万不能不理我,走开了事。你的性格,走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啦!’
我当时说,‘像你这样的好男人,世界上不说绝种,已经不多了。走开了,我到那里去找?你可不能辜负我啊老木。你要是辜负了我,我就走开了。’
你说,‘若我辜负你,就让历史重演,像东吴大将吕,吕什么,暴病而亡。’
说不多写,又写了这么多,就这样吧。
你还是要保重身体,不要真的病了。
你们的生意,你的‘加班’,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了。
你送我的耳环,我想了想,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还给你吧。留着它,我心里不好受。
祝你平安。
关雪”
那一刻,我真正地呆若木鸡。
这变化,似有隐兆,又似突如其来。
赌场的风云,筹码的光彩,英镑的亮丽,把我的目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我糊涂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