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铁三角连同小傅，都在赌场里。
战斗间歇时，我给雪儿拨电话，她的手机关机。连拨几次，都不通。
又拨一次，里面传来轻柔的录音答复——还是关机。
眼看老鲁小肖在远远地不停向我这边张望，肯定是有了机会，他们想让我快点儿过去。
我对坐在酒吧里的小傅说：“小傅，麻烦你，拿着我这手机，请你每五分钟，给关雪拨一次电话，问问她今天还好，就行啦。就说我们几个，在餐馆里吃宵夜，就差她啦。”
我走到他们俩那边，说：“对不起，嗨，误了公司的生意，今儿晚上宵夜，我作东。”
老鲁关切地看看我的脸色，问：“怎么，没联系上？”
我说：“嗨，我那口子，不知怎么回事儿，我请小傅帮我打电话，咱在这里，集中精力作战。”
小肖看来已经和小傅商量好了关于将来的计划。这会儿他说：“小傅和老木嫂子，倒是真地合得来，一到一块儿，能说上仨钟头儿不带喘气儿，而且还怪了，怎么说，都不提起咱铁三角的事儿。”
我听出来，小肖在宽我的心呢。
我说：“小傅机灵聪明，绝对没问题。嗨，这事儿，迟早得告诉关雪，找机会吧。”
我们找了张二十一点台，开始作战。
就在那段时间，我一直觉得不对，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我，我转了好几次脑袋，都没看见有认识的人。
台上形势也不大好。
老鲁看看手表，说：“我看，今儿就到这儿吧。”
老鲁的提议，是从我们铁三角公司的规则方针出发。是根据赌博前辈老人家的秘诀制定的。“心中有事，不宜赌。”虽然我们有秘密武器，还是应当小心，不然，遇到个超小概率大失手，得好几天甚至一个多星期才能把损失捞回来。我们在这方面，有过教训，那小概率，就像毒蛇嘴，被咬上一口的滋味儿，直通到心底里。
我和小肖都同意。
小傅走过来，向我摇摇头，把手机递了给我。
我手里还攥着大把的筹码。我把筹码都交到一只手，另一只手接过小傅递过来的电话，我说：“谢谢，可能她正演出呢。”
就在这一刹那，我强烈地感觉到，有人正在盯着我！
我顺着感觉到的方向看过去，一张张赌场里常见的脸，焦虑，欣喜，紧张，咧着嘴的，瞪着眼的，歪着脑袋的，伸长脖子的，没一个我认识的。
老鲁说：“怎么，有熟人？”
我说：“怎么回事儿？好像是――――――”
我没说完，就停住了，“这念头，怎么来的？八杆子打不着啊。”
小肖打趣说：“老木大哥想我嫂子了，快回来了吧？”
小傅也笑盈盈地说：“我看嫂子快回来了，小别胜新婚。”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也才和关雪分开三天嘛，自己怎么弄得神神道道的？
一到家，我就给关雪打电话，那边关机。
我找了点儿东西吃，在我们商场买的小香肠。本来这种小香肠甜，辣，使我和雪儿都喜欢的食品。这会儿，我咬到嘴里，好像嚼的是橡皮。进了卫生间，热水把肩膀都烫红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钻出来。
雪儿啊雪儿，你是怎么回事儿？
到了半夜一点，我咬咬牙，还是给雪儿打电话过去。
妈也，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