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用英语说:“哎呀我的宝贝,我那朋友,六张花牌,全都换了。”
旁边还没想过来的学生和亲友们都大悟道:“啊,原来如此。”
雪儿脸一红:“谁是你的宝贝?”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腮帮子上亲一口。我索性回吻她一下。
同时我看看那俩男学生。他们那样子,像是想要吃了我。
一位教师模样的男子,走到老鲁面前,客气地说:“这位先生,也是雪小姐的朋友?”
老鲁按照我们早已商量好的说辞,点头道:“是的。”
那教师说:“我是这学院的学生社会活动主任,您在哪里工作?能不能给我们这些还没走上社会的同学们讲几句话,或者是,演个小节目?”
应该说,这洋人主任还是有些眼力。他看出来,老鲁不仅在我们这三人中年纪最大,而且,学历最高,也应最具备智慧。
老鲁看看我,我鼓励他说:“老鲁,露一手,让未来的艺术家们听听,铁三角,啊,咱中国人,都还有两下子。”
雪儿莫名其妙,问:“什么铁三角?”
我说:“好像是老鲁研究过的一个数学专题。”
老鲁向社会活动主任简单说了两句,就晃着他那瘦高大个儿,几步跨上舞台去。
社会活动主任介绍说:“这是中国来到伦敦,在伦敦大学攻读数学博士的鲁先生。鲁先生在剑桥大学拿下硕士学位,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欢迎鲁先生给我们讲话。”
老鲁说:“我先给同学们出个小谜语——不洗不脏,越洗越脏,打一物质。”
老鲁的英文真好,几哩呱啦,连同这小谜语,顿时就把刚刚还有点轻视之心的年轻的未来艺术家们镇住了。下面议论起来。
雪儿又拉我:“什么物质?会越洗越脏?”
雪儿一拉我,我就高兴。她不愿意动这脑筋,就赖在我这,挺好。
我用中文说:“水呗。”
老鲁没等下面人说话,就继续说:“各位同学,这谜语,简单,就是不容易想到谜底,这谜底就是水。为什么不容易被人想到呢?因为人的正常思维习惯,总是跟着形成的习俗走。我说,洗,凡是不知道谜底的,几乎都会立即想像,拿什么东西去洗,脑子里出现各种洗东西的景象,尤其像各位,都是将来的艺术家,都是形象思维的高手,想象力,比我这搞点抽象思维的人,强多了,估计几秒钟之内,就能在脑海里把自己家里的东西,都放到水里洗了一遍。
我说这个谜语的意思,就是想简单提出一点想法,和各位共勉。另外,我还想提及一下,刚才在台上表演了纸牌小魔术的艺术家,是我的朋友,他的这小魔术,和我刚才说的谜语一样,说穿了,一钱不值,让人多费不了一小会儿,就能猜到奥秘所在。同学们,就是这一小会儿,这小魔术,和小谜语的目的,就达到了,就算成功了。
我们的这点小把戏,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了,人的思维惯性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它使我们迈不出变化和前进的大步伐,与那可能走向大成功的辉煌之路,总差那么一层。
世界上,不论是科学,还是艺术,甚至生活工作的道路上,都存在着无限的变化发展的可能性。前有牛顿,好像已经穷极了物理的大真理,后来又冒出来爱因斯坦,前有达芬奇,眼看已是艺术的顶峰,后来又冒出来梵高和毕加索。
从另一个角度看,大自然对我们人类是慷慨的,又是很不客气的,诸位看看,什么天花霍乱都被我们人类征服收拾了,又冒出来一个艾滋病毒。当艾滋病毒,甚至癌症,被我们征服之后——我敢说一定会有那一天——又会冒出来什么弄不清楚的不治之症呢?我还是敢说,一定会有的。
大自然既然给我们设下一个又一个新的课题,新的障碍,我们没有理由在探索的道路上停下我们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