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伏伽师徒掉进陷坑后又被网兜给兜住,闻听罢孙伏伽关于野人的讲解,玄明子孔开屏急忙催说道:“师父,既然这群怪兽不是真人族,那就叫大师兄撑破这藤蔓网兜,打杀了这群不人不兽的怪物,好救咱们脱身。”孙伏伽闻言忙摆了摆手说道:“玄明,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野人要说起来还是我们人族近亲呢,虽然看起来跟个疯子傻子一般,但毕竟是个鲜活鲜活的人身来,切不可轻易取了他们的性命。”玄明子孔开屏闻言撅着嘴嗔怪说道:“师父,俺老孔在西天之时,曾闻听过蛮荒之外有座大荒山,那里的野人可是专吃过往行人的。如今看这群怪兽的模样,就跟那传说中吃人的野人一般。咱们不打杀他们脱身,难道叫他们吃了咱们不成?”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说道:“师弟莫要嚷嚷,师父所言甚是,这些个野人虽然没有开化,可他们毕竟也是个人,怎能轻易地杀掉他们。且待寻个机会,俺老金再搭救咱们脱身。”
众野人围着孙伏伽师徒呜呜喳喳欢跳了一阵,便把他们一个个都抬回山洞。到了山洞之后,孙伏伽师徒见到一个人面牛身马腿虎爪的妖怪,捧着一个女人头颅在啃食,旁边一个赤身裸体的女野人拿着一条胳膊在啃食,一下子把师徒四人惊骇得哇哇呕吐不止。众野人将孙伏伽师徒丢在地上后,纷纷向那妖怪跪拜行礼。那妖怪见又抬回了四个人大喜不已,扔掉手中的那个女人头,来到孙伏伽师徒身边不住地打量,那个扔掉的女人头被几个野人来回争抢着啃食。妖怪打量了一番后哈哈大笑鼓掌说道:“造化造化,真是好造化啊,想不到这群野人竟给本大王我立了个天大的功劳。”玄清子金无缺闻听妖王之言,大声呵斥说道:“贼妖怪,快快放了俺们师徒,不然俺老金将你杀个片甲不留。” 妖王闻言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们进了我的野王洞,就休想再活着出去。本大王我吃了不少蛮荒人的肉,还不曾尝过天朝国人肉的滋味,今番好不容易捉了一个,岂能叫你们活着出去。”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惊骇说道:“哎呀师父,坏了坏了,这个妖怪不似前些个妖怪贪财害人,他这是想吃你的肉啊师父,这却如何是好?”孙伏伽闻言也惊恐万分地说道:“玄清,这个妖怪要吃为师,你快快想法子搭救为师来。”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满不在意地说道:“师父莫怕,有俺老金在此,定保你万无一失。且看看这妖怪作何把戏,咱们到时再见机行事。”妖王打量了一阵孙伏伽师徒,向着众野人打着手语吩咐道:“小的们,将他们先押入地牢,把他们的屎尿都给饿干净了,本大王与你们一起分吃他们。”众野人闻言大喜欢跳不已,七手八脚将孙伏伽师徒四人抬进一个阴森森的地洞里,盖上木栅盖子后方才陆陆续续离去。待众野人离去后,孙伏伽师徒四人才开始打量地牢。忽见地牢深处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孙伏伽师徒见状急忙奏上前去,那人见孙伏伽师徒四人的模样,吓得就要翻身,无奈却翻不动身子,孙伏伽忙上前安慰道:“这位老兄莫怕,我是大隋的取经使孙伏伽是也,这三位妖人都是我的徒弟,你莫要害怕他们就是。俺们师徒不小心掉进了陷阱,被这群野人给捉了进来,不知老兄缘何也被捉了进来,怎就弄成这般模样。”
那人闻言吃力地回答道:“原来是天朝的官人,失敬失敬。各位大人,我是个采药人,以冒险采名贵药材糊口,前些日子与同伴冒死来这野人山采药,不料竟被这群野人给捉住了。他们生吞活吃了我四五个同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吃我了。如今你们也被捉来了,怕是我又能多活几日了。”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吃惊地问道:“老兄你们怎到这里来采药,莫非不知道这里有吃人的妖怪野人么?”采药人闻言回答道:“我早就知道这里有吃人的妖怪野人,但这里的药材甚是名贵,为了生计不得已才约人一起来采药的。不曾想刚采了一些药材,我们就被这群野人给捉了进来。对了,这些个野人倒不怎么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那个人面牛身马腿虎爪的妖王猰貐,他的神通功夫颇为了得,人一旦进了他的野王洞,就断难再逃生出去的,不知几位见到了那妖王没有。”玄空子胡紫怡悻悻地回答道:“咋能不见呢,就是他吩咐众野人将俺们关进地洞呢,说是饿干净了俺们的身体后,要与众野人一起分吃。”
采药人闻言叹口气劝说道:“各位大人,我是快要饿死的人了,没法动弹死就死了,你们要趁着现在还有力气,赶紧想个法子逃生去吧,别等着饿坏了身体,那时再想逃生可就迟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笑着说道:“多谢老兄好意提醒,不过这妖怪奈何不了俺老金。俺老金是故意要被他捉住,好来见识见识他的勾当。今日你遇到俺们也是你的造化,俺老金定会搭救你的性命,准保你活着出去的。”采药人闻言有气无力地说道:“多谢金大人好意,不过,我已七日滴水未进快要饿断气了,怕不是逃不出这地牢了。”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忙从怀里掏出块干饼,递给采药人说道:“大哥莫要灰心,我这里有块干饼,给你吃了充充力气。”孙伏伽见状忙吩咐道:“玄空莫急,这位兄台已经七日滴水未进。这饼又这么干硬,他如何消化得了?你去那边接些水来,将饼泡成糊汤给他喂下,方能救了他的性命。”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寻了一片树叶折成个碗,接了些石峰里渗出来的水,将饼泡成糊汤给采药人喂下。那采药人吃了饼糊糊后,慢慢地身上有了些气力能够翻动起来。
采药人有了气力便坐了起来,正在与孙伏伽师徒畅聊甚欢之际,木栅盖子忽被打开,紧接着走下来了一位女野人,孙伏伽师徒一看,认得乃是入洞时在野人王猰貐面前啃食人胳膊的女子。只见那女野人痴笑着来到孙伏伽面前,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孙伏伽,时不时地伸手触摸一下孙伏伽,吓得孙伏伽不住地往后躲开。采药人对孙伏伽师徒四人说道:“各位大人,这女野人乃是妖王猰貐的野妻,她甚是凶恶,吃起人来不吐骨头,你们可要千万小心些个。”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忙挺身横在女野人面前呵斥道:“女丑鬼快闪开,莫要惊骇俺师父。”女野人闻言顿时呲牙咧嘴嗷嗷乱叫起来,玄空子胡紫怡见状忙将女野人推到一边,女野人猛扑过来便与玄空子胡紫怡厮打在一处。这时,从地牢上走下一位精壮的野男人,举起石矛就要刺杀玄空子胡紫怡。采药人见玄空子胡紫怡没有注意到身后刺来的石矛,便急忙大声喊道:“胡姑娘快躲开,小心身后石矛。”
玄空子胡紫怡闻声急忙回头看时,只见采药人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推开玄空子胡紫怡,挡住了野男人刺上来的石矛。采药人中了石矛顿时倒地,那野男人举起石矛又要再刺采药人,一边的玄清子金无缺眼疾手快,忽地丢起一块石头,一下子就把野男人砸倒在地,野男人倒地后瞪了蹬腿就死去。女野人见状推开玄空子胡紫怡便跑了出去,采药人躺在地上呻吟着劝说道:“各位大人,你们杀了这野人,那些野人知道后必不善罢甘休,你们莫要管我快快逃走吧。”玄空子胡紫怡抱起采药人啜泣着说道:“药郎哥哥,你为救我才被那野人石矛刺伤,这救命之恩还未报答,我怎能忍心丢下你不管不顾?要走我们一起走,我绝不把你丢下的。”玄明子孔开屏催促说道:“师姐,这老兄后腰被刺成这样,赶紧给他医治医治吧,再迟疑些个怕就会没命了。” 玄清子金无缺在一旁急忙吩咐道:“师妹,你快快放下他来,待我做法给他医治伤口。”玄空子胡紫怡闻言急忙翻过采药人身子,只见玄清子金无缺抓了把泥土,朝着采药人后腰上一抹, 然后用手一指,吹了口气说声“好”,就见那采药人后腰顿时完好如初。
孙伏伽师徒四人刚刚医治好采药人,就见那女野人一手拿着一把石刀,一手托着一大堆野草进了地牢。那女野人边咀嚼着野草边向采药人走来,女野人走到采药人身边后,将咀嚼好的草团吐到手里,上前就要扒采药人的衣服,直到这时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女野人是要给这采药人抹药救命的。女野人扒开采药人的上衣后,发现采药人后腰完好如初,顿时现出满脸惊诧的神情。不大一会儿,那女野人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呜呜喳喳地比划起大半天来,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女野人要说什么,急得那女野人满头是汗。最后急得女野人不耐烦了,便一把拉起孙伏伽向地牢外跑去,直到这时大家才明白野女人的意思,乃是叫大家跟着她快快逃跑。玄清子金无缺赶忙咐道:“大家快跟这野女子逃出去,俺老金前去找回青牛和行李来。” 大家跑出了地牢后,野女人将孙伏伽交给玄清子金无缺,打着手语叫大家隐藏好,然后她自己又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那野女人便将孙伏伽的青牛牵了过来,只见行装一样不缺挂在青牛背上。孙伏伽见状大喜不已,赶忙上前对着女野人行大礼感谢,那女野人见状痴痴傻笑起来,然后猛地抱着孙伏伽就要亲吻起来。那野女人浑身的腥臭味道,一下子将孙伏伽熏得赶紧扭过头掩起口鼻。野女人见状好似十分尴尬,放开孙伏伽退到一处泉边,弯下腰来捧着泉水拼命地洗刷起来。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吼叫声,原来是野人王知道了孙伏伽逃跑之事,便吩咐众野人前来追赶。野女人见众人前来追赶,大为惊恐,赶紧将孙伏伽推上青牛,领着大家拼命逃跑。野女人边带着大家奔跑边回头观看,眼看着众野人越来越近,便用石刀砸了一下牛屁股,疼得那青牛狂奔起来。众野人见野女人催打青牛逃跑,惹恼了其中一个拿弓箭的野人,只见他操起弓箭瞄了一个准头,不偏不倚向孙伏伽射来。野女人闻听到箭声传来,急忙一个跃起挡住了射来的箭。孙伏伽听到一声惨叫,忙扭头一看方知是野女人为自己挡了一箭。
孙伏伽见状急忙勒住青牛就要下来,不料那野女人忍疼一跃而起,跳到牛背上抱着孙伏伽的后腰,拍打青牛继续奔逃。射箭野人见状大怒不已,急忙又开弓连射三箭,每支箭都射在了野女人的后背上。野女人将头贴在孙伏伽的后背上,死死地环抱着孙伏伽的后腰不松手,直到身后听不见一点响声之后,孙伏伽才勒住青牛回头查看,只见那野女人后背上插了数支骨箭,双手死死地环抱自己的腰,人却是早已没了一丝气息。原来这野女人是在用自己的身体为孙伏伽挡箭,孙伏伽感动得顿时热泪盈眶哀叹不已。放下孙伏伽与野女人暂且不提,回过头来再说下玄空胡紫怡和采药人。起初被众野人吼叫着追赶之时,大家都慌不择路,因此上跑着跑着就散开了。玄清子金无缺与玄明子孔开屏跑了一路,野女人和孙伏伽跑了一路,玄空子胡紫怡和采药人跑了一路。二人拉着手跑到一个半山坡时,有个野人射来一箭,那箭本来是射向玄空子胡紫怡的,采药人看见后急忙挡了上去,这一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采药人的后胸。只听得采药人哎呀一声倒在地上,顺势也把玄空子胡紫怡拽到在地,二人就此顺着山坡滚落下去,然后又一下子跌入一道河谷里,被涛涛大水顿时冲得无影无踪。众野人来到河谷上方一看,见玄空子胡紫怡与采药人被大河冲走,便呜呜喳喳地挥舞着石刀石枪棍棒离去。
玄空子胡紫怡与采药人被冲到一处沙洲停了下来,只见采药人脸色乌青浑身发抖不已。采药人哆哆嗦嗦地说道:“胡姑娘,我中了毒箭,现在浑身冷得厉害。”
玄空子胡紫怡闻言说道:“药郎哥哥,你先忍着些个,我去生把火来给你取取暖。”采药人忙止住说道:“胡姑娘万万不可,若是生了火起了烟雾,定会把那野人招引来的,切不可生火来。”玄空子胡紫怡着急地说道:“不生火如何给你取暖,你冷得这般样子如何是好?”采药人摆着手说道:“胡姑娘,你莫要管我了,我中了箭毒,定然是活不长久了,你还是赶紧寻你的师父去吧。”玄空子胡紫怡安慰说道:“药郎哥哥,寻师父不甚当紧。当紧的是你命在旦夕,叫我如何舍得丢下你去。”采药人哆嗦着催促说道:“胡姑娘,你莫要迟疑,赶紧去寻你的师父,我早晚是要死的人了,不必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玄空子胡紫怡看着采药人哆嗦得越发厉害,不由得伤心落泪哭泣道:“药郎哥哥,你莫要这般催我,两番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分毫,叫我如何在你这般时刻离开?虽然我是个妖女,可也颇知世间真情宝贵。药郎哥你能冒死救我两命,我岂能不做一丝报答就离开你去。你莫要再催我离开了,就叫我扶着你一起寻师父去,见到师父找到我大师兄,想必他们定有法子搭救你的。”
玄空子胡紫怡说完就把采药人搀扶起来,将采药人的一只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后,一只手搂着采药人的腰,一只手抓着采药人的手,蹒跚着去寻孙伏伽三人。二人还未走出数十步,采药人耐不住疼痛便晕了过去,顺势把玄空子胡紫怡压倒在地上。玄空子胡紫怡坐在地上,打量着怀里晕死中的采药人,看着采药人俊朗的面孔,不知怎地就忽然生起了一丝爱慕之情,想到此顿时自觉满脸红热起来。玄空子胡紫怡打量了一阵,不由自主地伸出颤抖的芊芊玉手,轻轻地抚摸着采药人的脸庞。就在这时采药人醒了过来,玄空子胡紫怡赶紧抽回了手,顿觉尴尬地说道:“药郎哥哥,你可算醒来了,伤口现在还疼么?”采药人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胡姑娘,俺有个事情,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讲来?”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忙劝说道:“药郎哥哥,你有甚话尽可直接说来,此地就你我二人,莫要有任何难为之情。”采药人也是尴尬地说道:“胡姑娘,我也知道这样说不好,可又不得不对你说。要是不说出来的话,今生就没机会再给你说了。”玄空子胡紫怡闻言羞怯地说道:“药郎哥哥,你有甚话说来就是,莫要弄关子做得这等玄虚。”
采药人也是满脸通红地说道:“胡姑娘,我是一个苦命的采药人,自小就没了爹娘,一直过着悲苦的日子,如今都快三十了还没有见识过女人。今日在你怀里第一次嗅到女人的气息,叫我情不自禁地渴望起女人来了。胡姑娘可否在我咽气之前,叫我见识见识女人做一次男人可好么?”玄空子胡紫怡闻言羞得满脸通红,扭过头去不知所措地嗔怪说道:“药郎哥哥,你怎说出这等话来?这等无礼的男女之事,叫我如何回答才是?”采药人闻言叹息说道:“哎,本就一个福薄命浅合该孤独一生的人,临死之前却妄想男女之事,真是可笑可笑。胡姑娘莫要难为情了,是我冒昧无礼叫你犯难了,我给你赔个不是,望胡姑娘原谅。胡姑娘你莫要再迟疑了,快快丢开我去寻你师父他们去吧,我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的,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回过头来,盯着采药人看了一阵子思索一番后,便猛地低下头来亲吻起采药人来,一边亲吻一边解着衣裙。就在这沙洲边上,二人做起了男女媾和之事。
一番云雨之后,采药人搂抱着玄空子胡紫怡无限感激地说道:“胡姑娘,我今日才识得女人的滋味,方知为何会有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话来。多谢胡姑娘叫我在世间做成了真正的男子,只可惜你我缘浅分短,不能长相厮守欢爱。”胡紫怡闻言红着脸羞怯地笑道:“药郎哥哥,常言道得陇望蜀人心不足,怎么这男女之事也有贪瘾么?” 采药人抚摸着玄空子胡紫怡的脸笑道:“胡姑娘莫不是装作糊涂吧,男欢女爱阴阳调和,此乃天地大道。若是阴阳失调,则乃百病之根源。你我一番鱼水之欢后,此刻看姑娘益发娇媚动人了,可惜不能长相厮守,真叫我憾断肝肠。”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娇羞地贴在采药人的怀中,轻轻叹息着说道:“哎,药郎哥哥,今生你我缘分太过浅短,也就只能做个露水夫妻而已。休说你快要命尽,就是没有丧命,妾身我也不能与你长相厮守的,我需保驾师父到流波山完成取经大业。来生若有缘分的话,妾身再好好报答哥哥的两番救命之恩。” 二人一言我一语柔情蜜意耳鬓厮磨起来,约有一个时辰后,采药人毒发而亡。玄空子胡紫怡哭祭了一番,将采药人掩埋后去寻孙伏伽。
回头再说孙伏伽见野女人为自己丧命,也是百感交集痛上心头,对野女人也是哭祭一番后,就将野女人掩埋了起来。就在孙伏伽孤身一人不知何往之时,忽听到了玄空子胡紫怡的哭声,便大声喊了起来:“玄空,你在哪里,为师在此。”玄空子胡紫怡听到孙伏伽的呼喊,便急忙循声寻了过去。二人回合后,各自叙说了一番分开后的遭际,闻听到野女人和采药人之死,二人又各自伤感了一番不提。
且说二人正在伤感之际,忽然听到一阵呜呜喳喳的喧闹声,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大惊失色说道:“哎呀师父不好了,野人又追上来了,你快些骑上青牛。”孙伏伽闻言急忙骑上了青牛,玄空子胡紫怡牵着青牛还未走多远,就听到一声大喝:“贼人哪里逃,还不快快给我站住!”二人闻声一看,只见野人王猰貐率领着一众野人,将二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起来。玄空子胡紫怡怒目圆睁,大声喝骂道:“贼泼怪,休要伤我师父,若不快快退下,待我大师兄前来后,定要剿了你的洞府,叫你苦海无边回头无岸。”野人王猰貐闻言哈哈大笑后高声怒骂道:“贼妖女真是毫不羞耻,死到临头还说大话。莫说是那俩鸟怪,就是来了荡魔老祖,本大王也不怕他分毫。且待我先拿了你二人,随后再捉那俩鸟怪,好叫你们师徒一起上路。”
野人王猰貐说完一打手语,就有好些个精壮野男人冲下山坡,玄空子胡紫怡见状拿着鸳鸯梅花刺就要上前刺杀,孙伏伽在一旁急忙吩咐道:“玄空休要伤了野人的性命,他们都是受了妖王的挟制,且莫滥杀无辜酿造孽障。”玄空子胡紫怡闻言说道:“师父放心,弟子将他们打退就是。”玄空子胡紫怡一边回应着孙伏伽,一边上前与众野人打斗起来。怎奈受孙伏伽不得伤及野人性命的羁绊,玄空子胡紫怡便放不开手。这常言道双手难敌四拳,何况又是一个女子独占七八个精壮野人,因此上不消二三十个回合,玄空子胡紫怡就被众野人捉住捆了起来。众野人就要上前捉拿孙伏伽之际,忽然一个铁扇子打着旋飞来,一下子就将七八个野男人打翻在地,孙伏伽一看原来是玄明子孔开屏二人赶来,孙伏伽见状忙大声喊道:“玄清玄明,快快搭救玄空,且莫叫野人捉了她去。”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安抚说道:“师父莫要惊慌,有俺老金在此,你安心就是,且待弟子打发了这些个野兽。”孙伏伽闻言忙吩咐道:“玄清,休要伤了野人的性命,他们都是受了妖王的挟制,且莫滥杀无辜酿造孽障。”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嗔怪说道:“师父,都这般时候了你还要发慈悲心肠,若不是你的戒杀约束,咱们怎能遭此这番劫难?要依了俺老孔的性子来,运用神通一发打杀这群野人,哪还会有这多麻烦。”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喝止说道:“师弟,休要埋怨师父,这群野人又不是妖怪,岂能将他们赶尽杀绝?还是依着师父的吩咐来,将这些个野人打退就是。”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嗔怪说道:“大师兄,你说的恁般好听,这些个野人全受那野人王指使差遣。咱不打杀他们,他们却拼了命上前与咱们搏杀,这纠缠到何时才是个头呀?”玄清子金无缺笑着说道:“师弟,你莫要发恼,且看俺老金的来。”再说野人王猰貐见七八个精壮野人一下子被打翻在地,气得勃然大怒骂道:“贼泼怪,好毒辣的手段,本大王倒要看看你俩究竟能打杀多少人来。”野人王猰貐骂完后一打手语,只见无数个野人手持石刀抢棒,呜呜喳喳狂跳着向玄清子金无缺三人围来。玄清子金无缺见状不慌不忙,对着如意三叉爪吹了口气说声变,那如意三叉爪顿时化作碗口粗细数丈长的铁杵来,那铁杵看起来至少得有三千六百斤。玄清子金无缺把铁杵舞动得像风车似的旋转起来,那铁杵所到之处树倒石崩,众野人见状不顾野人王猰貐的手语喝止,惊骇得如潮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地后退。野人王猰貐见状怒发冲冠,一纵身就要向玄清子金无缺跳来。
野人王猰貐刚一纵身跳起,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孽畜不得无礼,吃我一箭来。” 话音未落,只听得野人王猰貐一声惨叫,就被一箭穿胸倒在地上死去。众野人见野人王猰貐被射死,吓得顿时匍匐在地不敢起身。这时孙伏伽师徒见从树上跳下来一位手持桑木杖背挂桑木弓的鸟人来,玄清子金无缺认得是二十八宿星君危月燕侯太乙前来,便急忙上前施礼称谢说道:“原来是燕子星君前来相助,俺老金多谢了。”危月燕星君忙还礼说道:“金大护卫不必谢我,我是奉太白金星大人所命,前来收拾这孽畜的。你们若谢应谢太白金星大人才是,莫要谢错了人。”玄明子孔开屏闻言上前打趣说道:“哎,老星君不必谦让,这孽畜是死在你的手里,俺们谢不着那李老倌的空头人情来。哦对了燕子星君,这孽畜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够摆弄这些个野人来?”危月燕星君闻言回答道:“各位大人有所不知,这孽畜名唤猰貐,曾是天神烛龙的儿子。他原本忠厚善良,因在玉帝开设的射艺竞赛中被小神误射而死。玉帝不忍烛龙老来失子伤心,就命阎君让这孽畜复活。可没想到这孽畜复活后,竟然变成了性格凶残喜食人类的怪兽。因这孽畜食人太多,上古后羿王亲自射杀了他的种族。他的孽种逃到了野人山后,不思悔改又挟制野人来行凶作恶,故此太白金星大人命我前来收服这孽畜。”
危月燕星君讲完野人王猰貐的来历后,孙伏伽师徒四人唏嘘不已。孙伏伽念及野人不能言语之苦,便向危月燕星君说起可否教野人开口说话之事。危月燕星君闻言便向众野人施展了开声术,众野人顿时欢喜不已争着说话。孙伏伽见众野人能够开口说话,便向众野人教化了一番圣贤礼仪。料理完野人山众野人的事宜,孙伏伽师徒四人整装上路。历经无数山林草泽危江险河戈壁荒漠,穿梭了一连数月全是黑夜,又苦熬了一连数月全是白昼,不知行了多少个日月,师徒四人终于来到了一个界碑处,只见上面书写着“大西南冥海”五个大字。
孙伏伽看到这五个大字,顿时喜极而泣地说道:“弟子们,咱们终于来到大西南冥海地界了。昔日我儒门亚圣孟夫子曾言,流波山就在冥海之中,为师原以为多则三年,少则十年即可取得圣经返回。不料行了二十余年方到了冥海地界,想必这流波山定然就不远了,为师终于有望完成我大隋皇帝的敕命了。”玄清子金无缺也欢喜不已地说道:“师父所言甚是,俺们保驾师父这些年来,今日终于可以取得正果了。”玄空子胡紫怡与玄明子孔开屏也跟着喜不自胜地说道:“师父,今日大家总算有望功德圆满,没负了数十年的奔波磨难之苦。”就在孙伏伽师徒四人欢庆之际,忽然从海上飞来十个怪兽,那怪兽个个貌相异常,孙伏伽见状大惊不已慌里慌张地说道:“哎呀玄清大事不好,你看来了这些多个怪兽,这却如何是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