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玄清子金无缺闻听老汉之事后,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非要去打杀那几个畜生女子。玄空子胡紫怡赶紧拦住劝说道:“大师兄,你且莫冲动。这是人家老汉的家事,我们作为外人不便直接插手。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贸然前去打杀那几个畜生女子,定然要吃上人命官司的。若被王法羁縻着走不脱了,咱们还如何保驾师父前去取经?”玄明子孔开屏也劝说道:“大师兄,师姐说的甚是,咱们若被王法拿住了,岂不是要坏了师父的取经大业了么?你莫要贸然去打杀那不孝女子,还是想个稳妥的法子吧。”玄清子金无缺急得抓耳挠腮说道:“哎呀呀,这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眼看着三个畜生女子活活折磨老汉,真叫俺老金气愤难平怒不可忍来,这却如何是好?若依着俺老金的话,非要打杀她三人不可的。”孙伏伽闻言劝说道:“玄清且莫焦躁,为师有法训教那三个畜生女子。为师代老汉写上一份状纸,叫老汉去到衙门状告那三个畜生女子,叫官府以大不敬之罪惩戒她们就是了。”孙伏伽的话刚一说完,那老汉赶忙摆手说道:“孙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呀,你若告了她们大不敬之罪,官府依照俺们乌颠国王法就要斩杀了她们三个。如此一来的话,老汉我不但颜面尽失,连今后的生计都断了根。尽管她们三个畜生对我着实不孝,但老汉我现在至少还有个落脚点,还能吃口剩饭剩馍剩骨头。若是官府把她们三个都斩杀了,那我老汉可就只能等死了。即便官府不斩杀她们三人,也不判她们坐牢。她们若是知晓我叫她们丢失了颜面,恨起来不管我老汉了,这却如何是好?”
孙伏伽闻言顿觉为难起来说道:“哎,老人家你如此瞻前顾后,这却如何是好?”玄空子胡紫怡闻言略一思索,立刻欢喜着说道:“师父,弟子有个法子能叫她们三个女子争着赡养老人家来。”孙伏伽闻言大喜说道:“玄空,你有什么法子可叫那三个女子争着孝养老人家,快快说来叫大家听听。”玄空子胡紫怡闻言笑着回答道:“师父,我们先赠送些个银两给老人家,叫老人家天天在酒肆吃喝,并叫老人家放出口风去,就说自己有一笔财宝在地里埋着,本想着等临终时给三个女儿分的。今见三个女儿如此不孝顺自己,自己也就不为那三个畜生节俭了,自己从此要在酒店里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到死时那些个金银财宝若花不完,就把金银财宝送给整日伺候自己的店小二。老人家在酒肆吃喝不消三日,我想着她那三个畜生女儿必然会听得消息,定然会争抢着接老汉到自己家中孝顺的。如此一来老人家就可安享晚年了,师父,你看此计可行吗?”孙伏伽闻言拍手叫好说道:“哎呀,玄空真乃女丈夫呀,此计妙不可言啊。”那老汉闻言面露难色地说道:“姑娘的计策虽好,只是老汉要撒谎撒到死了。可老汉我自打从娘胎里出来,都不知道如何撒谎,如今快要死了却要撒起谎来了,我怕这个谎是撒不好啊。”
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忙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老人家,若不如此的话,那三个畜生女儿怎能来赡养你。你若想过好晚年,不撒这个谎怕是万万不能的。”玄清子金无缺闻言也跟着劝说道:“老人家,俺师妹的注意甚好,不用官府惩戒她们三人,你的晚年就得到了赡养,也保全了你们父女间的颜面,真可谓是两全其美的法子,我看你就照着俺师妹的注意做吧。”孙伏伽闻言也劝说道:“老人家,你就照玄空说的做吧。今后一定要咬死说自己存了一笔财宝,打死都别说出真实的情况来,只说你要看看谁最孝顺你,等你咽气之时方才将藏匿的财宝说于谁。你若是把持不住提前泄了密,那你可就成了墙倒众人推破鼓人乱锤了。”老汉闻言想了一番,最后咬咬牙说道:“哎,想不到我老汉一生诚实,快要死了却被三个畜生逼着说谎,这可真是临天亮尿床晚节不保啊。罢罢,为了安享几年的快活日子,撒谎就撒吧,就算是到了地狱要被阎王爷拔掉舌头,这个谎俺老汉撒定了。”孙伏伽闻言大喜忙吩咐道:“玄清,你快取来一百两银子,好叫老人家依计而行。”老汉接过孙伏伽的银子,不由得凄然泪下称谢说道:“各位大人,老汉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却为我谋划安享晚年,又赠送我这般多银子,叫老汉我这辈子可怎么报答呀。老汉我生时天天为各位大人祈祷求福,死后投胎做牛做马再报答今生恩德了。”老汉说完扑通一声跪下拜谢,慌得师徒四人急忙将老汉搀扶起来,孙伏伽劝慰说道:“老人家万万不可如此,你如此大的年纪了,给晚生我下跪行大礼,岂不是要折杀我了,老人家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
老汉依计而行,到了酒肆吃饭放出口风,时长还不到一日,就被三个女儿争抢着往自己家里搬。料理完老汉事宜后,孙伏伽开口吩咐道:“玄清,要我说这里的子女不孝,都怪那慕容山虚名洞的那个波斯妖怪,是他蛊惑人心兜售宠物,害得众人迷失了本性,你与玄明二人前去将拿妖道除了吧。然后再想个法子除掉这所有的宠物,好叫乌颠国的百姓们能过上正常的日子来。”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说道:“师父,俺老金也正是此意,你且在酒肆安坐,待俺和玄明前去除了那妖道回来。”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忙嗔怪说道:“大师兄,我说你这个人怎就跟得了急惊风似的等不得,向来都这般听风就是雨。俺老孔刚刚吃饱了饭,你得叫俺消消食才能走得动,不然臌胀着大肚子,咋去跟妖怪拼杀?”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笑骂道:“你这懒货,每次除妖不是嫌没吃饱饭,就是说吃得太多撑得不好受,反正没有一次说是痛痛快快地除妖的。你莫要再跟我啰嗦聒噪,小心惹恼了我叫你吃顿拳头来。”玄明子孔开屏闻言急忙讨饶说道:“大师兄莫打莫打,俺这不是跟你说笑的么?既然要去除妖,赶早不赶晚,咱们这就去吧。”
二人辞别孙伏伽与玄空子胡紫怡,出了酒肆一驾云头就到了慕容山。到了慕容山后,玄清子金无缺拘来山神问道:“山神,这里可曾有个波斯妖道么?”山神揉着额头回答道:“回金大人的话,这里没有波斯妖道,只有个悲天大王,是一只从波斯国流落来的一只小花猫,不知闻听了哪位菩萨讲经得了些许道行,便在虚名洞自称悲天大王来。他将我这满山的猪狗野猫蛇虫等一应生灵,驯化好后兜售给乌颠国百姓赚了不少银子。他实实地赚了不少银子,倒叫山里失了不少生机。”玄明子孔开屏闻言责备说道:“你是一山之神,掌管满山生灵的安危,怎能叫这妖怪任意处置满山的生灵?”山神闻言忙作揖打拱回答道:“大人责备的甚是,怎奈这悲天大王有些个法术,小神不是他的敌手。再者说了,他也并没有杀害生灵,只是将生灵送到百姓家享福去了。小神念他没有杀生之过,又念着不是他的敌手,便图个清静顺应了他来。”玄清子金无缺闻言顿时怒喝道:“好你个糊涂的山神,作为一山之神,不寻思将满山治理得生机盎然,倒想着整日安享清静。且待那妖怪将满山生灵都卖完了,看你这个山神还如何做得牢神位。再说这妖怪为了赚取百姓银子,蛊惑百姓混淆视听颠倒是非,把好端端的百姓给迷惑得把畜生当爹妈养,把爹妈反做畜生待,甚至还不如畜生过得好。。。。。”
不待玄清子金无缺训教完,山神便忙不住地求饶说道:“金大人,小神知罪了,望金大人宽恕小神之过。” 玄清子金无换了口气说道:“俺老金本乃过路之人,为了百姓才前来除这妖怪的。今日就不治你的罪了,你且说说那妖怪法术神通如何,他的巢穴虚名洞在哪里。”山神闻言作揖回答道:“多谢金大人开恩,回金大人的话,那悲天大王只是个小花猫,得道尚不足一百年,只是略通一些雕虫小技而已,岂能与金大人的神通相比?他的虚名洞就在十里之外瀑布边的悬崖上,金大人可否叫小神带你前去。”玄清子金无缺一摆手说道:“俺们知晓了,不消你再辛劳,你且回去吧。”二人不待山神说话,就直接去找那瀑布。来到瀑布边后,只见右侧的悬崖上有个高约数丈的山洞,那山洞距离崖顶约有千尺高,距离下面的水潭约有百丈,真真是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所在。玄清子金无缺看了看后说道:“师弟,你且在此等候,待俺老金进洞打探一番去。”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叮嘱说道:“大师兄,这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独自一人去那妖怪的洞所,可千万要小心些个,且莫遭了那妖怪的暗算。”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自负地嗔怪道:“师弟,你且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这虽然有强龙不压地头蛇之说,可还有那不是猛龙不过江之语呢。况且山神说过那妖怪只是个初得道的小花猫,道行不足百年有何可怕的。你放心就是,我定然不会有甚闪失的。”
玄清子金无缺说完一纵身飞到了洞门口,只见那洞门口虽然有数丈之高,可进了洞中之后却甚为宽阔幽深,约摸可容纳不下数万人。且说那悲天大王正在洞中繁育驯化猪狗野猫蛇虫等一应生灵,忽见一个鸟怪提着两个大铁爪子进了洞中,便上前喝问道:“呔,你是何方妖怪,为何擅入俺虚名洞来?”玄清子金无缺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猫脸人身的金发妖怪,便喝问道:“你可是那波斯猫怪悲天大王么?若不是的话,赶紧去叫那厮前来受死。”那猫脸金发妖怪闻言大怒不已地喝骂道:“你这鸟厮好生无礼,擅自闯入俺的洞府,又说这般大话欺人。这洞中只我一人,我是悲天大王,不是波斯妖怪,你来找大王我要作甚?”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喝骂道:“呔,你这泼妖蛊惑人心混淆视听,祸乱百姓沉迷宠物颠倒人伦,将好端端的百姓祸害得失了人性,将宠物畜生当做爹妈养,反将爹妈当做畜生养,甚至于还不如畜生过得好。你却从中趁机赚取百姓的银子,俺今日来就是要擒拿你为百姓除害的。”
悲天大王闻言勃然大怒喝怼道:“你这鸟厮,好不通人情世故,咱们都是禽畜并非人类,为何非要向着人类跟大王我做对?我闻听了菩萨好生之德的教化,感慨咱们禽畜在野外没有一个不横死的,所以才寻思叫人类养护咱们禽畜,好叫大家都过上安稳富贵的日子以尽天年。这本是一份善举善念的无上功德,我为咱们禽兽的幸福着想,这何错之有?你我素昧平生无仇无怨,却来找我做对头,这是何道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大怒不已喝骂道:“呔,你这妖厮,好能胡言乱语,常言道天生万物自有天命天养,你不分青红皂白,违反天道祸害人类,罪莫大焉,何来无错无罪之说?你若听我的劝,就快快收了那些个畜生,莫叫百姓再玩物丧志颠倒人伦了。敢若说出半个不字来,俺就叫你苦海无边回头无岸。”悲天大王闻言大怒骂道:“呔,你这鸟厮休要放刁,莫要以为俺会怕你则个。你若不快快退出俺的虚名洞,俺就叫你进得来出不去,叫你才是苦海无边回头无岸。”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哼了一声嘲弄道:“好你个小猫妖,生来不足百年,你能有多深的道行,就敢在俺老金面前放肆,快快给我拿命来吧。”玄清子金无缺说完举起如意三叉爪就要打去,那悲天大王忙止住呵斥道:“呔,你这个贼鸟厮,啰嗦了这般久,还没说出你的名姓底细来。俺悲天大王从不杀无名之鬼,你且说说你的名字叫我听听,免得叫我的月牙铲占了不白之血。”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冷笑着骂道:“贼泼妖好大的口气,说出你金爷爷的名讳来,怕是要吓破了你的贼胆。贼泼妖你给俺听好了,俺乃西天如来佛祖娘舅金刚护卫金无缺,为了前世救命恩缘,今拜大隋取经使孙伏伽为师,保我师父前往流波山求取科举圣经。路过乌颠国集镇时,闻听你祸乱百姓颠倒人伦,奉师命前来拿你为百姓除害。本想着念你没有行凶杀生,便劝化你改过从善,不料你却冥顽不化执意对抗,那你就给俺老金拿命来吧。”悲天大王闻言哈哈大笑几声后,轻蔑地嘲弄道:“我当是你甚个来路呢,原来是个西天看家护院的狗奴才,竟然也敢到我的洞府来撒野,你且给我拿命来吧。” 悲天大王说完举起月牙铲就要打来,玄清子金无缺见状怒不可遏,挥着如意三叉爪就迎上前来。二人斗在一处不消四五个回合,那悲天大王便顿感不是玄清子金无缺的对手,忙丢了月牙铲就要夺路而逃。玄清子金无缺拦住去路鄙夷地笑骂道:“你这泼怪好不知羞,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神通,也敢妄称那鸟甚大王来,还是早点降了俺老金,也好给自己留条活命来。”
那悲天大王被呛噎得说出不话来,便就地一滚化作一只鹅黄色的猫咪来。玄清子金无缺见状呵呵笑道:“呵呵,真是奇了怪了,俺老金擒拿过不少妖魔鬼怪,哪一个不是打杀了才现出原形的。不料你这大王却被俺一席话,竟会呛噎得现了原形,真是好气又好笑。”玄清子金无缺说完丢下如意三叉爪,弯下腰上前就要去捉拿猫咪。不料那猫咪突然腾空窜起,嗷的一声便向玄清子金无缺的脖颈处扑咬而来。玄清子金无缺本以为悲天大王现了原形,就可手到擒来拿住的,便没有丝毫防备前去捉拿。不料被这猫咪突然扑咬惊得急忙躲闪,情急之下一屁股蹲到在地上。那猫咪从玄清子金无缺脖颈处一飞而过,虽然没有咬住玄清子金无缺的脖颈,却在玄清子金无缺的脖颈上狠狠地抓了一下,玄清子金无缺的脖颈顿时血流如注。玄清子金无缺一边捂着脖子一边大声怒骂道:“贼泼妖好奸诈,竟然暗算你金爷爷来。且待我拿住你后,非要把你扒皮抽筋不可。”那猫咪见没有咬住玄清子金无缺的脖颈,便趁机从虚名洞口飞扑而下。玄清子金无缺急忙止住流血后,化作金翅大鹏雕的原身,扇起翅膀就追了出去。那猫咪从洞口跳下快要到水面上时,被金翅大鹏雕一个俯冲就给死死地抓住。
玄清子金无缺恼恨猫咪的偷袭,将一双利爪死死地嵌入到猫咪的身体里,不顾猫咪的哀嚎求饶,用尖喙三两下就把那猫咪啄得血肉模糊。待猫咪死去后,玄清子金无缺才又化回人身来,看着猫咪血肉模糊的尸体恨恨地骂道:“贼猫咪,这回看你还如何暗算你金爷爷来。”玄明子孔开屏跑来贺喜说道:“大师兄好手段,三两嘴就啄死了这妖怪,真叫俺老孔佩服佩服啊。”忽然看到玄清子金无缺的脖颈在滴血,便急忙上前查看着问道:“大师兄,你的脖颈怎么出血了?”玄清子金无缺恨恨地说道:“师弟,俺老金不曾防备,适才被这贼猫怪给暗算了一把。”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吃惊地问道:“大师兄,俺老孔不是提醒了你么,怎么还受了这妖怪的暗算?”玄清子金无缺愤愤地说道:“师弟,适才我进了洞之后不消三言两语,便和这猫怪打杀了起来。这猫怪无甚神通功夫也平平,不及三五个回合他便现了原形。俺老金以为他现了原形是怕了俺,便弯腰前去捉拿于他。不料他却突然向我扑咬而来,慌得我一屁股蹲倒在地上躲闪,这才被他抓破了脖颈。幸亏俺老金躲闪得及时,不然被他抓破了脸面,那可就破了相惹人笑话了。”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哈哈大笑调侃道:“大师兄,就你这张粗丑不堪的脸面,破不破相有什么区别的,要我说给你破相就权做是美容了,你还得感谢感谢这波斯猫才是呢。”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怒怼道:“你这鸟人,俺老金除妖遭了罪,你不但不给些安慰,反倒来取笑于俺是何道理,小心惹恼了俺,叫你吃一通好拳来。”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忙赔笑说道:“大师兄莫动怒莫动怒,俺老孔这是给你说笑呢。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今番可是小河沟里翻了大船。那山神一说这妖怪不足一百年的道行,俺老孔就料到你若轻敌,就必然会吃个亏来。如今果然应了俺老孔的担心,所以大师兄今后任何妖怪,可都轻敌不得的,不然定会吃个大亏的。”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点头称是说道:“师弟所言甚是,但凡精灵成了怪物,定然会有一技之长的。若不做防备大意起来的话,就必然会着了人家的道,吃上人家的亏,今番俺老金可算是长了见识了。”玄明子孔开屏接着催说道:“师兄,如今这猫妖已经死了,咱们就回去向师父禀报禀报吧。”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忙拦住说道:“师弟莫急,那妖怪洞里还有许多猪狗野猫蛇虫等一应生灵,咱们进去将这些个生灵全都放生了去,也算做了一件大善事大功德来。”玄明子孔开屏闻言说道:“好好,俺老孔最爱放生生灵,咱们放生了那些个生灵,就把这虚名洞一把火烧个干净,省得日后再有妖怪来此安家。”二人进了虚名洞,将一应生灵全都放生后,打包了洞中所有的金银财宝,然后二人拾起那猫怪的尸体,回到客栈向孙伏伽复命。
孙伏伽闻听了除妖的经过后说道:“玄清,如今这猫怪悲天大王已经除掉,百姓们断了购买宠物的源头。可百姓眼下手中的那些个宠物又将如何处理呢,若叫百姓们再继续饲养宠物,百姓们何时能够回归居家正道?”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回答道:“师父,不如叫大师兄施展个分身法,将所有百姓家的宠物全都杀死,这就断了百姓们的念想了。”孙伏伽闻言忙制止说道:“不可不可,如此一来我们杀生太重,定然有损阴德的。”玄明子孔开屏献策说道:“师父,叫我看还是叫大师兄用分身法,去把百姓家的所有宠物都收集起来,我们一发带到深山里放生去,教这些个生灵自生自灭,你看可好么?”孙伏伽闻言点头称是说道:“如此甚好,既没有滥杀生灵造孽业,又断了百姓们玩物丧志的念想,真真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为师我看可行。”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说道:“师父,那俺老金就趁今晚子夜之时,化出千万个分身奔赴千家万户,将百姓家的所有宠物都放生到慕容山去。”孙伏伽闻言应声说道:“好好,就照此办。”到了子夜时分,玄清子金无缺晃了晃身子便盘腿入定,顿时千千万万个分身破窗而出,向乌颠国千家万户飞去。直直忙活了大半个通宵,方才将所有百姓家的宠物都收拢完毕,然后带到爱慕山放生。
料理完乌颠国宠物事宜后,孙伏伽师徒四人又重新上路。师徒四人行了数月,便来到了乌饷国的国界。进入乌饷国国境后,一路上见到不少榜文,都是宣谕国王恩赏孤残贫困的国策,孙伏伽看了榜文后连声称赞道:“徒弟们,你们看乌饷国国王念怀孤残贫困国民生活艰难,不但免征孤残贫困国民的所有税赋,而且还给孤残贫困国民月月发放国赏,乌饷国国王心系百姓大慈大悲,真是个举世罕见的好国王啊。”玄清子金无缺也赞叹说道:“是呀师父,这等好国王,俺老金也是头一回看到,但愿老天爷赐赏国王千秋万岁,好叫百姓永享太平安康。”玄明子孔开屏也跟着说道:“这个乌饷国真是个天上人间,可与那西天极乐世界媲美了。世人投胎要是无福到极乐世界,投胎到这乌饷国做人也是蛮不错的。”孙伏伽闻言笑着说道:“玄明所言甚是,此国可真是百姓们的福地。”且说这日,师徒四人来到一个村庄,远远见到一个瘸腿男子,先是和一壮汉在争吵,继而被壮汉打翻在地,最后那壮汉踢了数脚瘸腿男子扬长而去。孙伏伽见状,赶紧带着玄清子金无缺三人过去询问究竟。瘸腿男子正在叫骂,忽见来了几个怪人,吓得急忙滚爬到一边怯生生地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孙伏伽赶紧迎上前安抚说道:“这位大哥且莫害怕,我是大隋来的取经使孙伏伽,这几位是保驾我的徒弟。他们虽然相貌粗丑凶恶,但都是有神通的大善人。我们适才见你被那壮汉打骂,便前来问候问候于你。大哥你是个残疾之人,那壮汉却为何要殴打你?”瘸腿男子闻言方才不再害怕,接着愤愤地回答道:“那壮汉是我们这里的里长,适才我去问他讨要孤残贫困的国赏。他不但不给我,反而将我无端地打骂了一通。”孙伏伽闻言诧异地问道:“大哥,我们是过路之人,一路上见到不少宣谕国赏的榜文,凡是孤残贫困的国民,都可领取国王的恩赏。这是国王的恩德赏赐,又不是那里长他自己的,他却为何不给你,反而要打骂你呢?”瘸腿男子闻言气愤不已地说道:“孙大人,你们是外乡人,不知道俺们乌饷国国赏的领取门道,说出来可真真是气死个人呀。”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惊愕地问道:“哦,领取国王的赏赐,怎么还有门道来,但不知是何门道,请大哥快给我们讲讲。”瘸腿男子愤愤不平地回答道:“国王的孤残贫困恩赏,原本是给俺们这些孤残贫困之人的活命银子,可恨的是都被那狠心的官员给贪么了。那些个官员真是歹毒,从户部尚书到地方甲长里长,每过一级都要被他们扒一层皮,到了俺们村里百姓手中,基本上就所剩无几了。即便是所剩无几的一点活命银子,也到不了真正需要照顾的俺们这些个孤残贫困之人手中。”玄空子胡紫怡闻言满腹疑惑问道:“这位大哥,那是为何呢?像你们村里真正需要照顾的孤残贫困之人,又该如何才能领取到国王的恩赏呢?”
瘸腿男子依旧愤愤不平地说道:“各位大人,那榜文上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每位孤残贫困百姓,每月可领取十两银子的恩赏。可经过层层扒皮后到了村镇这里,每人就不到一两银子了。孤残贫困百姓要想领到这每月一两银子的恩赏,就必须得先给甲长送上十两银子的跑腿费,甲长们说那是给上差们的打点备案费,其实最后都装进了甲长们自己的腰包里了。谁要是拿不出这十两银子的跑腿费,甲长就不给谁办理领取恩赏的手续,没有领取手续就领不到国王的恩赏。村里那些个四肢健全的,家境殷实的,还有那些个甚会投机钻营的,本不该享受国王恩赏的,可因他们会钻营会巴结,甲长们就把领取恩赏的名额给了他们,倒是俺们这些个真正需要照顾的孤残贫困之人,却实实地一两银子都领不到。你们可以查问查问,凡是那些个整日里领着个鸟笼子没事干的人,整日里斗鸡博弈的人,开着店铺日进斗金的人,个个都骗领着国王的恩赏。俺们这些个生活无着落的孤残贫困之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领取国王恩赏,白白地干生气却无可奈何。”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不解地问道:“这些个甲长里长贪么你们的恩赏,你们为何不去府衙告他们去,好叫知府大人来法办惩戒他们?”瘸腿男子闻言不屑一顾地说道:“哼,告这些个甲长里长谈何容易呀?且不说那些个官员吃了甲长里长的供奉银子,也不说各级官员都从恩赏中剥皮,更不说官场上又官官相护,就俺们这些个孤残贫困之人,论财力讲智力,哪个是他们的对手?我们若是有能力斗得过他们了,哪还需要这些个恩赏来过活?”玄空子胡紫怡闻言不住地点头连声称是说道:“这位大哥所言甚是,不过他们这般侵吞国家恩赏,难道就不怕国王派钦差御史下来明察暗访吗?万一被访查出来的话,他们岂不是要吃王法官司不成么?”瘸腿男子哼了一声鄙夷地说道:“哼,那些个钦差御史说是明察暗访,只不过是走走形式做做样子糊弄糊弄国王而已。你想想看来,他们都是大官员,有哪个肯到俺们这等又脏又破的人家里查访?只怕是还没到家门口呢,就会被咱们这等人家里的寒酸穷臭气给熏跑了,谁还会真心地向俺们仔细来盘问盘问的。再者说了,常言道神仙下凡问土地,他们高高在上的,来到地方查访,最后还不是听这些个地方官员的禀报么。莫说是俺们这等人见不着钦差御史了,就连亭长甲长都还见不到那些个巡查使呢?”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气愤不已地说道:“师父,这些个官员着实太可气了,国王给孤残贫困人的救命钱,他们都敢大肆地贪么,真个是畜生不如啊。等咱们见国王倒换关文时节,你给国王上道奏本,弹劾掉这些个不法之徒们,好叫国王的恩赏落到实处来,让真正需要的人切切实实地拿到国王的恩裳。”孙伏伽闻言点头称是说道:“玄清所言甚是,为师自会弹劾那些个豺狼官员,不叫国王的款款爱民之心化为秋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