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打卦先生闻言难以心想事成,便强做欢笑地说道:“孙大人无需顾虑,有甚话来,但讲无妨。”孙伏伽施礼直言说道:“下官依据先生的雨字推测,先生心中之事,不但难以如愿,恐将还要欲哭无泪?” 打卦先生吃惊地问道:“孙大人何以得知,请详细说来听听。”孙伏伽缓缓地说道:“这雨字乃是币字在四点水之上,就好似金银掉入河中,再去寻找怕是难矣。”打卦先生闻言呵呵一笑,轻摇着扇子淡淡地说道:“万事随缘不可强求,贫道一向是随遇而安。既然不成,那是天意如此,贫道断不遗憾。那就请孙大人指个物件,贫道也好给孙大人断断前程?”孙伏伽闻言寻思片刻后说道:“下官适才见先生一扇扇子,先生所居之地顿时无雨,想必先生的扇子定是神物。下官就以先生的扇子为物,问问俺师徒何时能完成取经大业。”打卦先生闻言略加思索后便摇头说道:“孙大人可否再换一物?”孙伏伽闻言忙吃惊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莫非不吉利么?”打卦先生捋着胡须故弄玄虚地说道:“我若直言的话,恐将伤了你们四人的心,还是不说了好吧。”孙伏伽闻言不介意地说道:“先生且莫在意俺们师徒的感受,常言道卦由心生,心念一起卦成定论,岂可再更改乎?不管有何结果,请先生直言就是,无需做何避讳。”打卦先生闻言叹口气说道:“哎,孙大人既如此说来,那就请恕贫道直言相告了,准与不准请孙大人自己定夺。这扇乃摇摆不定之物,你指扇子来断取经的前程,就决定了那取经前程无有定期。再者说来,扇子不但可以扇风,还可以动水,你这大雨之际用扇子问前程,岂不是应了飘摇不定风雨交加苦不堪言之兆么?因此上贫道断定孙大人取经大业,十有八九怕是个竹篮打
水,就像这扇子似的扇来扇去,扇到最后终是一场空啊。”玄明子孔开屏闻言顿时泄气说道:“哎呀师父,俺们三人跟着你本想求个功果,不想到最后却是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早知如此的话,俺老孔还不如在孔家店娶了那二小姐过日子呢。”
不待孙伏伽说话,玄清子金无缺便揪着玄明子孔开屏的耳朵喝骂道:“你这鸟人,向来听风就是雨,怎么别人说什么就乱信任什么。你且休说那些个丧气的话来,常言道三人同心其利断金,还有那人心齐泰山移与人定胜天的老话,俺老金倒是觉得只要咱师徒四人矢志不移,那取经大业就一定能完成。师父取经大业上有满天神佛相助,中有天朝大隋皇帝洪福护持,下有咱们师兄弟三人护驾,这取经大业岂有不成功之理?再者说了,这前往流波山求取科举圣经,乃是一件夺天地造化之功,若不经历些个常人难及的挫折,岂能轻易地一蹴而就?”玄空子胡紫怡闻言也劝慰说道:“师弟,大师兄说的甚是,你且莫被那些个困阻的话给吓住了。”玄明子孔开屏闻言羞惭地说道:“大师兄,你快放了我吧,莫要再揪我的耳朵。若再揪下去的话,我的脸皮就要被你揪掉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放了手呵斥道:“你这呆笨懒惰的鸟人,快些个收起那懒惰的怠心。不然的话,定要叫你好生吃一番俺老金的拳头来。”
打卦先生见状尴尬地笑道:“各位客官莫要气馁,我断的也并非无有差错。常言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们只要坚定不移全力以赴,想必诚心感动了上天,那上天又在暗中做了更改,叫你们最后功德圆满,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孙伏伽闻言忙说道:“先生不必尴尬,下官深知这求神问卜,本是件寻求心灵安慰的事,大可不必过分认真的。”打卦先生闻言嘿笑道:“孙大人所言甚是,贫道祝你们早日功德圆满取来科举圣经。” 师徒四人和打卦先生又聊了不到半个时辰,那瓢泼大雨开始渐渐地小了起来,又过了一小会儿便雨住天晴。孙伏伽见天已放晴,便起身邀请说道:“先生容纳俺们师徒避雨,孙某无以为报甚为遗憾。不如随俺们进城喝杯薄酒,好叫俺们师徒做个答谢。”打卦先生客谦道:“区区避雨小事何足挂齿,岂敢再劳烦孙大人破费,我看还是免了吧。”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忙跟着劝说道:“哎,老先生这是说那里话了,常言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俺们四人欠了你的人情,若不请你喝杯薄酒酬谢一番,这怎么说的过去呢?就请先生赏个薄面,遂了俺们师徒的心意吧。”打卦先生闻言说道:“也好,既然各位盛情难却,贫道再若固执就是不通人情了,那就随你们去喝杯薄,也好再向孙大人好生讨教讨教。”
五人进了姑妄城来到一家客栈,玄清子金无缺要了一桌酒菜,五人边喝酒边交谈,吃罢酒席后打卦先生执意离去。且说次日,师徒四人收拾完行装就要上路,只见玄空子胡紫怡满脸绯红娇羞地说道:“师父,弟子连日来走了这许多的路,身心疲惫无力再步行了,敢请师父带着我骑上青牛一同赶路可否?”孙伏伽闻言吃惊地说道:“玄空,你怎说出这等话来?你我虽有师徒之情,可这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若是同骑青牛招摇过市,岂不叫人笑话为师来?”玄清子金无缺闻言也纳闷地说道:“师妹,你今日怎就走不得路了?怎么之前从未如此?是不是得什么病来了?”玄空子胡紫怡闻言继续央求道:“我今日不愿走路了,情愿跟师父同骑青牛行走。师父若是嫌人多时不大好看,且待出了城走到无人之处时,再捎待上我同骑青牛赶路可好么?”孙伏伽闻言忙摆手说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男女大防不可不留意。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且莫做诛心之事。你若身心疲惫行不得路,我们就算耽搁几日也无妨。”玄明子孔开屏闻言趁机说道:“师父,既然师姐身心疲惫走不得路了,那咱就在这姑妄城多待几日修整一番,待师姐好了之后再上路。”孙伏伽闻言应声说道:“玄明所言甚是,那咱们就再多住几日吧,好叫玄空将养将养身体,你们也可趁此在姑妄城游玩一番。”
且说孙伏伽师徒又在客栈安顿下之后,玄清子金无缺与玄明子孔开屏外出玩耍。孙伏伽正在屋内伏案读书,玄空子穿着内衣散着发髻走了进来。孙伏伽见状忙扭过头摆着手吃惊地说道:“玄空,你怎如此装扮就进了为师屋内,快些个去你屋里着了正装再来相见。”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娇笑着走向孙伏伽,一把抓着孙伏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无限娇羞地说道:“师父,弟子爱慕你已多时了,今日不妨趁着师兄师弟都不在身边,你就答应弟子偷偷欢乐一番吧。”孙伏伽闻言大惊失色地说道:“玄空,你莫不是中邪了不成,怎生说出这等浑话来?”玄空子胡紫怡闻言羞答答地说道:“师父,弟子哪里中什么邪了,弟子只是爱慕师父而已,早就暗自对师父以身相许了。只是碍于师兄师弟常在身边不好言语,如今就咱们两人在这屋内,师父你就答应弟子了吧。”孙伏伽闻言急忙抽出手,满脸通红地规劝道:“玄空,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有师徒的情分,怎可做那男女苟且畜生不如之事。快些个回你屋内将养好身体,且莫坏了你我二人的名分。”玄空子胡紫怡闻言不管不顾,又一下扑来抱着孙伏伽的腰际,把脸贴在孙伏伽的后背上深情款款地呢喃道:“师父,你我名分上虽是师徒,可并无任何血缘关系,为何就做不得这男女之事呢?弟子爱慕师父德貌已久,师父就遂了弟子的一片痴心吧。”
孙伏伽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玄空,你莫要再这样纠缠为师了,不然为师可就要生气了。”玄空子胡紫怡又缠上来嗲声嗲气地说道:“师父,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之身,怎就对女色没有一点兴趣呢?莫不是嫌弟子不够貌美么?弟子虽然半边脸上有些毛发,可除了这个瑕疵外,弟子也算得上是个娇艳的女子了,师父你就快些个应了弟子吧,莫待师兄师弟回来见到难为情。”就在二人拉拉扯扯磨磨蹭蹭之际,玄清子金无缺与玄明子孔开屏游玩回来进了屋,正好瞧见玄空子胡紫怡匍匐在孙伏伽的后背上磨蹭,二人见状顿时大声惊叫起来:“师父,你们这这是在做甚?”孙伏伽见状忙推开玄空子胡紫怡,着急地面无血色结结巴巴地解答道:“玄清。。。玄明,你们莫要发恼。。。且听为师说来。。。。”不待孙伏伽开口,玄明子孔开屏首先厉声怒喝道:“你这衣冠禽兽的师父,你休要再说甚言语了,俺们两个都看到你俩做的好事了,你还要说什么呢说?你平时一直在教化俺老孔要远离女色,今日你却跟自己的女弟子厮混在了一起,这叫俺老孔怎么说你才好呢?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可笑啊可笑。”孙伏伽闻言万分着急正要再做分辨,玄清子金无缺紧接着冷笑道:“师父,俺老金做梦都想不到你也是这等畜生。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俺们三人与你有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你怎能做出这等叫弟子寒心的事来。哎,怪不得那打卦先生说取经大业,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昨日俺还一点都不相信,不料你今日就做出了这等事来,叫俺真是心生好恼,真后悔保驾你了这么多年,枉费俺数不尽的心血。”玄明子孔开屏紧接着激将说道:“师兄,这师父都破了戒跟女弟子厮混上了,那俺老孔还跟他取个鸟甚经啊。要我说咱们就此散伙得了,俺还回孔家店找孔二小姐成亲去,你还回那百草园去逍遥快活,咱们再也不听这伪君子的差遣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跟着应声说道:“师弟所言甚是,似这等禽兽师父,俺们保他还有何用,还是散了为好。”
孙伏伽闻言着急得百口莫辩怒火中烧,便把所有怒气全都撒在玄空子胡紫怡身上,一巴掌抽在玄空子胡紫怡的脸上,气愤难忍恨恨地怒骂道:“都是你这孽畜,不知羞耻害了我的名节,叫我孙伏伽百口模辩,你真真害死了我也。”玄空子胡紫怡一只手捂着嘴巴,一直手搓着衣角,低着头羞答答地劝说道:“师父莫要生气,既然师兄师弟都撞见了,干脆咱们就把这事直说了吧。弟子就是爱慕师父愿嫁给师父,师父心里也喜欢弟子,就不要再遮遮掩掩的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顿时怒不可遏高声骂道:“奸夫淫妇,你们好不要脸来,守着俺们还说这些个不入耳的浑骚话来,真不嫌羞死个人,你们二人真真是要气死俺老金了。。。。。”玄清子金无缺还未骂完挥着拳头,就要上前去打孙伏伽与玄空子胡紫怡,玄明子孔开屏见状急忙拦住劝道:“大师兄,快快住手,休要动怒失了名头。常言道子不言父之过,这伪君子毕竟和咱有了多年的师徒情分,天上地下皆知咱们与他名义上宛如父子。咱若是打了这伪君子的话,别人就只会先说咱的不是来。而且子打父臣打君徒打师,这可是谋逆大不敬之重罪。若要是被人告到了官府,那可是个挨千刀万剐的罪呢。大师兄啊你听我说,咱们莫若不管这对奸夫淫妇,各分东西自寻逍遥快活去吧。”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叹了口气愤愤地说道:“哎,也罢也罢,咱们这就散伙了吧,莫再提那鸟甚圣经了,俺老金这就去也。”孙伏伽闻言忙拦住央求道:“玄清且莫如此,你听为师说来。。。。”玄明子孔开屏闻言立刻截住孙伏伽的话,愤愤地怒喝道:“老无耻,你休要再多言语,俺们算是瞎了眼,保驾了你这个色鬼流氓。俺们这就给你俩倒腾出地方来,省得妨碍了你们奸夫淫妇的好事。”
玄明子孔开屏拉起玄清子金无缺说道:“大师兄,咱们快些离开这个腌臜的地方吧。”二人拉起手刚要走出门外之时,忽然见一和尚拎着一个包裹走来。玄清子金无缺认得是绝尘法师前来,忙迎上前来诧异地问道:“老秃驴,你怎此时到这里来了?”绝尘法师闻言答非所问地问道:“金大护卫,孔大光明王,你二人这是要去哪里?”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恨恨地说道:“老秃驴,当初都是你一再撺掇,叫俺错拜了这老无耻为师,直到今日俺们才看清了他的嘴脸。俺二人气愤不过那老无耻做违背人伦的勾当,决计不再保驾他取那鸟甚圣经了,各回原地再过从前逍遥快活的日子去。”绝尘法师闻言叹息不已地说道:“哎,可惜啊可惜,一番夺天地造化的功果,多少仙佛妖魔抢都还抢不来的好事,你们就这么轻易地给放弃了,着实叫人可惜可叹可气可恨啊。”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嗔怪道:“不取那鸟甚圣经,有甚好可惜的?叫这等不知人伦大礼的人去取 ,想必那科举圣经也定然不是甚好经卷来,必然是些教唆世人做畜生勾当的歪理邪说。”绝尘法师闻言忙止住说道:“孔大光明王,休要如此刻薄说话,莫要玷污了圣贤的苦心遭了果报。我早知你们师徒有此分裂之难,故此不远万里前来相劝。佛门有言色色空空空空色色,俗语有云所见非真所闻非实。你们今日之所见,并非如你们之所想,反倒是中了妖人的奸计,故意要让你们师徒分裂散伙,他好去抢了这夺天地造化的功业。”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半信半疑地说道:“老秃驴,你何出此言,莫非又是在花哄俺老金不成?”绝尘法师闻言回答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何曾与你有过一句戏言。你二人且随我到屋里来,不消片刻自会明白其中缘故。”绝尘法师带着二人进了孙伏伽屋内,孙伏伽见到绝尘法师后忙施礼说道:“老仙师,快些个救救下官吧,下官不知玄空为何今日无端轻浮起来,叫玄清玄明无端冤枉死下官了。” 绝尘法师闻言不说一句话,只是打开包裹取出一个人头,静静地问道:“你们师徒还认得此人么?”孙伏伽一见大惊失色地说道:“老仙师,这不是昨日叫我们避雨的打卦先生么,他的人头怎么到了你的手里来?”
绝尘法师闻言后方才回答道:“孙大使,你们师徒中了这个恶贼的奸计了,就是这个人使了离间计,害得你们师徒怒目相向闹分裂散伙。”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吃惊地问道:“哦老秃驴,此话怎讲,你快些说个明白来?”绝尘法师慢慢地回答道:“你们师徒有所不知,此人名唤余求名,他祖上世世代代为官,到了他家父那一代家道败落。此人功名心甚为强烈,可惜机缘不到终日瞎忙,后来巧合结识了一个妖道,学了些呼风唤雨求神问卜的法术,以此糊弄世人为生计。只因他闻听了求取科举圣经的事由,便寻思起了抢这夺天地造化的功业。因他忌惮你们三位的神通,便使用了这下流的手段。先是使用法术在雨中独留一片干地引诱你们上前避雨,然后歪解卦意败坏你们取经的决心,末了又趁与你们喝酒不备之时,在玄空的杯中偷偷地下了迷情毒药。玄空中毒之后迷恋色诱孙大人,叫你们误以为他二人做了有违人伦的丑事,以此好叫你们师徒相互怨恨分裂散伙,不曾想你们果然中了他的奸计。若不是我及早掐算出来你们师徒有此劫难,这奸贼就会趁你们分开之后要了孙大人的性命,自己带着通关文牒去到流波山取经。”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愤愤地说道:“原来如此啊,想不到这奸贼如此可恨,实实地骗杀了俺们,可惜的是俺老金不能亲手结果了他出口恶气。”玄明子孔开屏闻言懊悔地说道:“大师兄,咱们冤枉了师父,给师父泼了一身脏水,大不敬过甚,咱们赶紧向师父赔个罪,求师父原谅。”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紧跟着说道:“师弟说的甚是,咱们可是冤枉死了师父。要不是被你拦着,俺老金还差点上前打了师父,真是罪过啊罪过。”
二人急忙跪倒孙伏伽面前请罪道:“师父在上,俺们一时愚昧,多多得罪,叫师父受了冤屈,请师父责罚弟子吧。”孙伏伽闻言忙搀扶起二人说道:“玄清玄明,你们快快请起,为师一点都不嫉恨你们,恨只恨这奸贼使用毒计坑害咱们,坏了咱们师徒的名头。”孙伏伽搀扶起二人后又向绝尘法师问道:“老仙师,如今玄空中了那奸贼的迷情毒药,对下官动了痴心,这却如何是何?”绝尘法师闻言摆了摆手说道:“孙大人莫要忧虑,贫僧自有解救之法。”绝尘法师说完之后,拿起朱笔写了一个大红色的“忘”字,然后又念了数声咒语,最后将红色的忘字烧成一堆灰烬,接着开口吩咐道:“孙大人,你将这灰烬沏入茶中,好生劝玄空她喝下,就会解了毒药并忘掉今日之事。”孙伏伽闻言忙施礼称谢道:“老仙师不辞辛劳,助俺师徒消灾去难,下官真是万分感念。”绝尘法师闻言摆了摆手客谦道:“孙大人且莫如此,贫僧唯愿你们早取真经早得正果。如今你们灾难已了,贫僧这就回西天去也。”孙伏伽送走绝尘法师后,急忙将忘字焚烧后的灰烬沏入茶中,然后端起茶杯对玄空子胡紫怡劝说道:“玄空,老仙师说你中了奸贼的迷情毒药,你快些个喝下这茶水好解下迷毒。”玄空子胡紫怡接过茶杯羞答答地说道:“师父,咱们还未做成夫妻,你就这般关心疼爱起弟子了,真叫弟子好生心暖。”孙伏伽闻言强自忍住怒气劝说道:“玄空,你休要再胡言乱语,快些个喝下解了你的迷赌。”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忙娇羞地说道:“师父,弟子听你吩咐,这就饮下茶水来。”玄空子胡紫怡说完后,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玄空子胡紫怡喝了茶水之后,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顿时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穿着内衣散着发髻在孙伏伽三人之前,急忙捂着脸垂着头羞惭地说道:“师父,弟子怎会这般模样在你们面前,真真是要羞死俺了。”孙伏伽闻言忙劝慰道:“玄空不必如此,你适才中了妖术之毒,是西天的绝尘法师前来救了你。快些个回你屋内梳妆一番,咱们好趁早上路。”
且说师徒四人整装上路后,行了数月来到了名唤母叉国的国界。进入母叉国国境后,一路上但见得那国中女子甚为凶悍,女童恣意妄为刁蛮无礼,妇女蛮横撒泼打骂双亲,众男子在女子面前别说是说高声说话,就连抬头正眼看下女子都不敢。孙伏伽见状不由得感慨道:“哎,这母叉国女子怎生这般凶悍,将堂堂男子压制得毫无颜面,这却怎生是好?”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笑着打趣道:“师父,要我看这母叉国必有女妖,不然这里的阴气怎会这般沉重,男子们在女子面前连个屁都不敢大放,可知这里阴盛阳衰到何种田步了。”玄明子孔开屏闻言也笑着调侃道:“师父,这里的男子柔弱得跟个女儿家似的,真是丢尽了咱男子们的脸面,也不知他们为何就甘愿受女子们的欺凌。似这等悍妇蛮女的国度,纵然有美若九天仙子的女人,俺老孔也是一刻都不愿停留看一眼的。”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忙取笑说道:“师弟,谁不知道你是见了美人就拔不动腿的货色,今日说这番话来,哪个会肯信你的?”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忙自我解嘲道:“大师兄,你休要取笑俺老孔!俺老孔虽说喜欢美色,可这蛮横无理颐指气使的婆娘,纵然她是绝代佳人倾国倾城,可每日里对你非打即骂,没有一丝丝女儿家的温柔,光气都能把你气死个千百回的,这世上还会有哪个男子肯去喜欢的?”
师徒四人说笑着来到一处乡野郊外,忽然看见四五个好似外乡的人在打骂一妇女,妇女旁边地上躺着一老妪在哭喊,而一群本地男子却在一旁畏缩着观看。孙伏伽见状甚为怪异,便急忙吩咐道:“玄清,那里有几个外乡人在欺负一本地妇人,你快去看看究竟是为了何故?”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应声答道:“师父稍歇片刻,待俺老金前去打看。”玄清子金无缺来到那妇人身前大声喝问道:“你们这些个野汉快快住手,当众殴打妇人,该当何罪?”众人闻言止住手回头一看,突然冒出了个鸟怪人站在面前,顿时吓得急忙后退数步,其中一个人仗着胆子怯生生地问道:“你这鸟人是何方怪物,竟敢阻挡我们打抱不平?”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顿时笑得喘不上气来,稍稍缓过气来后喝骂道:“你们这些个野汉子,可真会狗带嚼子胡嘞勒,这自打女娲娘娘造人以来,世上焉有七八个男子抱打不平一弱女子的?你们编造出这等荒唐笑话来,真真是不知羞耻丢死个人啊。”那人闻言后鼓起胆子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这鸟人休要胡说,哪个编造鸟甚荒唐笑话了?俺们也是过路之人,闻听这妇人殴打她的亲生母亲,因一时恼起忍不住气愤,便丢掉了男子气度教训起这妇人的。说起来也是为这老妪出出恶气,这有什么不可的?”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半信半疑地问道:“你们此话当真?着实没有欺骗俺老金么?”那外乡人愤愤地说道:“哪个与你说谎了,这里有他们本地男子作证。你这鸟人若是信不过俺们的话来,就且问下他们本地的男子,不就知道了俺们有没有说谎么?”
不待玄清子金无缺发问,本地男子中一人怯生生地说道:“回鸟好汉的话,他们外乡人所言不差,适才这妇人打骂亲生母亲不还她的银子,他们外乡人闻听后气愤不过,便一起动手教训这妇人的。”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大怒不已,愤愤地踢了那妇人一脚,也跟着喝骂道:“你这臭泼妇,真是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贱玩意,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打骂亲生母亲。若是在中华大地上出现你这恶妇,官府非把你活剐了不可。若不是念及老妈妈丧女之痛,俺非砸死你这个臭泼妇不可。今日叫你尝了教训,回去后务要好生赡养老妈妈。若叫俺知道胆敢再对老妈妈不敬,俺就是远在天涯海角,也能赶来找你算账。”那妇人闻言吓得求饶一番后,赶紧搀扶起那老妪一步一瘸地回家走去。众外乡人见那妇人认错离开,也都一个个自行散去。玄清子金无缺训骂完那妇人,又叫上方才说话的本地男子到孙伏伽身边回话。还未开口说话,那玄明子孔开屏就上前问道:“大师兄,师父让你去劝架,你做的可倒好,怎么去了后就帮着打那妇人了。”
玄清子金无缺气愤不已地说道:“师弟,那妇人着实该打,你们若是知道了因由,打杀她的心都会有了。那妇人嫌亲生母亲不还她的钱,就当街殴打起亲生母亲了,惹闹了过往的外乡人众怒。众男子不顾男女大防之礼数,便纷纷地动手教训起那妇人来,你们说说那妇人该不该打?”孙伏伽闻言恨恨地说道:“自古道婆媳难相处,这世上倒不稀罕媳妇打骂婆婆的,却从未闻听过打骂亲生母亲的。那妇人如此大逆不道畜生不如,若是犯在我大隋国内,千刀万剐都是轻饶了她的。”玄明子孔开屏闻言也跟着气愤地说道:“母亲含辛茹苦养育她一场,有什么可亏欠的,她却竟然敢当街打骂生身母亲,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了。昔日我姑母大孔雀未得道时,一口吞了正在入定的如来佛祖。如来佛祖剖开我姑母脊背出来后,不但没有报吞杀之仇,反而说只要从我姑母肚腹中出来,便有了真真实实的母子名分,便立刻拜我姑母为佛母大明王菩萨,因此上我们孔雀家族跟着就显耀起来。那妇人与如来佛祖想比,相差得不知到哪里去了。”
孙伏伽闻言对那本地男子施礼问道:“这位兄台,你们这里的女子缘何这般凶悍,身为堂堂七尺男子,你们却为何一点都不敢管治管治这些个悍妇恶女?”那本地男子无奈地回答道:“孙大人,你们外乡人不知道俺母叉国的风俗,要说起俺们这里女子蛮横泼辣的缘由来,都是被那恶煞山上的两个妖人给祸害的。听俺祖爷说在百十年前,俺们这里过的都是圣贤教化的正道日子,男主外女主内,男子阳刚女子温柔,家家和睦人人守礼。可自打来了个天行大王与地行王后之后,那两个妖人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叫俺们这里的女子生得越来越少,男子却生得越来越多。狼多肉少僧多粥缺,世间又物以稀为贵,男子为了能讨上个媳妇,不断地迁就包庇女子的恶习,故此女子越来越恣意妄为了。女子的气势本来就很强势了,那两个妖人又煽风点火,说什么穷样儿子富养女,女子只有娇生富养才能显得尊贵,将来才能嫁个好人家。俺们这里的人受那歪理邪说的蛊惑,便开始自小就纵容女子的恣意妄为,不以女子不守圣贤礼仪为耻,反以刁蛮撒泼打爹骂娘为荣。因此上那些个女孩长大成人便十分地凶悍泼辣,一言不合打骂父母也就是家常便饭的事了,恣意欺压俺们男子,那就更是小菜一碟了。俺们男子生在这个国度世道里,可真真是憋屈死了,却毫无办法来。哎,真是可恨可气可又无奈啊”
孙伏伽闻言顿时感慨万分地叹道:“哎,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憎之处,你们这里的人受女子欺负欺压之苦,虽然祸起于妖人作祟,可终究还是怪你们不知道如何养育子女所致。常言道棒下出孝子娇惯出恶儿,那些个女子当初若是不宠惯她们,今日何来受这无端欺压之苦啊。”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劝说道:“师父,他们这里阴盛阳衰阴阳失调,若是一味地就此下去,也不是个正理,我们还是想个法子,好叫他们走向圣贤教化的正道上来。”玄明子孔开屏闻言跟着问道:“师姐发了善心甚好,但不知用甚法子可叫这里移风易俗。”玄空子胡紫怡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师父,他们这里的女子之所以能被宠坏,根由就是被妖人使用了法术,叫女子日益稀缺所致。我们当务之急是先除掉那妖人,破解了少生女子的妖术,好叫这里的男女生育恢复自然平衡之道。然后再叫大师兄化作南海观音菩萨,到千家万户显灵教化一番众人,想必定然会叫那些悍妇泼妇粗通大礼恪守妇女之道的。”孙伏伽闻言连连点头称是说道:“玄空所言甚是,只是如此一来,又要叫玄清一番辛劳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忙说道:“师父莫要如此说话,教化百姓遵行圣贤礼仪正道,降妖除魔铲除百姓疾苦,俺老金是甘心情愿为之,有何辛劳可言?既然师父有命要除掉那两个妖人,俺老金这就带着师弟去到恶煞山走上一遭,不除了那两个妖人,俺们绝不回来见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