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伏伽闻听老夫子一番言语后,气得顿时失了斯文破口大骂道:“这是甚鸟国师,怎能出这如此下下之策国政。百姓居家无论男女只能繁育一人,且不说那独子于国于家的万般不是,但说这百姓家若只有一个孩子,万一成年后遭了灾丢了命,这双方四位老人谁来给他们披麻戴养老送终?这古语云多子多福人多势众,普天之下哪家不是盼着人丁兴旺,哪个国家不希望国富民强?若是一家只要了一个孩子,那国家的兵源又从哪里招来?这统筹繁育人丁的国政真个是闻所未闻,这置国家于危亡境地的绝人子嗣的荒谬国政,那独孤国国王怎不假思索就下旨执行呢?”老夫子愤愤地说道:“老朽闻听那国师是个妖道,他以长生之术进献给国王,国王对他是言听计从。那妖道不甚喜欢孩子,便以富国为名向国王上奏说道:国家资源财富有限,国民越少国家就越富裕,因此上建议国家统筹繁育人丁。那国王沉迷于他的养生之术,国师说什么国王就都允了他。”孙伏伽闻言又接着怒喝说道:“纯属一派胡言歪理邪说,国家财富来之于国民创造与国民消费,若没有足够多的国人来消费与创造,纵然是给上千万座金山又有何用?那国师不懂治国经济大道,奇谈怪论误国害民甚矣。”老夫子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哎,那也没有办法,谁叫国王就十分个宠信他这个国师呀。”
玄空子胡紫怡接着问道:“老夫子,你女儿婆媳二人丧命后,你那爱婿和亲家翁现在如何?官府可放回他父子二人了么?”老夫子闻言悲伤地说道:“哎,他父子二人也是甚为可怜。官府查知小女婆媳二人死去的消息后就放了他们父子二人,他父子二人被捉进衙门的十多日里,衙役们天天打骂他们父子二人,逼他们父子二人说出小女的去向,他们父子二人为了续上香火忍死不说。闻听小女婆媳二人被闷死在稻草垛里后,我那爱婿万念俱灰顿时疯掉,我那亲家翁回家寻了短见。我那亲家翁寻短见不久后,我那爱婿因为疯癫失足坠崖而死。哎,这个国政生生地害惨了我们两家。如今我已是无依无靠孤老一人,各位恩公大人,你们说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落下了几滴泪,无限伤感地悲痛说道:“老夫子,俺老孔一向不知泪为何物,今日闻听了你家的遭遇,倒叫俺老孔悲伤不已,忍不住落了眼泪来泪,老夫子你真是个可怜人呀。”孙伏伽闻言劝说道:“老夫子,事已至此且莫多做悲伤,请节哀顺便吧。
玄空子胡紫怡关切地问道:“老夫子,你小女他们几人死有多久了?”老夫子诧异地回答道:“小女婆媳二人已经死了有四五日,我那亲家翁死了有四日,我那爱婿刚死了三日,姑娘你问这个作甚?”玄空子胡紫怡闻言便赶忙对孙伏伽说道:“师父,我闻人死不过七日,就还有生还的希望。你看老夫子如今老无所依甚是可怜,不如我们做个大善事,叫大师兄到地府里走上一遭,务必向阎君讨要来个人情,搭救搭救他们一家人,也好叫老夫子老有所依老有所养,你看可好么。”玄清子金无缺闻言为难地说道:“好是好,不过还是叫师父走一遭吧。那阎君欠师父的人情,师父去讨人情的话,那阎君想必定然利索允准。”孙伏伽闻言不自信地说道:“玄清,之前搭救公主与王子之时,阎君已还了我的人情,如今再去求情的话,那阎君未必肯允。”玄明子孔开屏闻言催促说道:“师父师兄,你二人莫要推诿扯皮了,要我说还是叫大师兄去阎君那里。那阎君要是痛快地允准则罢。若是不肯容情的话,就叫师兄把阎王殿闹他娘个天翻地覆,一把火烧掉那生死簿,好叫这独孤国屈死的婴儿都活了过来,岂不是更好么?”孙伏伽闻言立刻应声说道:“玄清,我看玄明说的甚有道理,还是你去地府走一遭吧。”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无奈地回答道:“师父既然如此吩咐,俺老金就去到地府走一遭,把这个功业给做成了。”
老夫子闻言先是大喜而后又担忧地说道:“恩公既有如此本事,我那小女和爱婿还阳复生想必定有希望,只是他们都已入土为安了,这却如何是好?”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忙说道:“老夫子且莫担忧,阎君只要肯放还他们几个魂魄还阳,入土只要不超过七日就无甚大碍。要我说咱们赶紧分两头行事,大师兄去地府向阎君讨要他们几个人的魂魄,咱们赶紧去把他们几个人的尸体从坟墓里扒拉出来,我施展法术滋润他们的容颜,莫叫泥土腐蚀了他们的肉身。”孙伏伽闻言忙吩咐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就赶紧分头行动。”且不说孙伏伽师徒三人与老夫子去刨挖尸体,但说玄清子金无缺进入地府后,那阎君见了玄清子金无缺,赶忙迎上前来施礼赔笑说道:“小神见过金大护卫,不知金大护卫来我地府有何贵干?”那金无缺闻言笑骂道:“你这个老鬼,枉自勾杀了许多人命,俺老金来你地府是要讨个人情,不知你这老鬼给不给俺这个薄面?”
那阎君闻言笑着说道:“金大护卫说哪里话来,我虽然判决万物生灵生死,可这生死却有天道管辖,岂能当做人情随便赠送?但不知金大护卫要为谁讨要人情?”玄清子金无缺怜惜地说道:“我是为若水河畔老夫子家人讨要人情来的,我师父见老夫子年迈老无所依,便叫俺前来向你讨回他老婆子母女二人和还他爱婿一家三口,共计六个人的魂魄,你看可否给俺老金这个情面。”那阎君闻言惊得瞪大了眼睛,大张着嘴巴问道:“金大护卫,莫非取经道上给累坏了不成,怎么今日不识数了?如你所说一共五口人才是,怎么会向我讨要六个人的魂魄?”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笑着说道:“ 你这老鬼说的甚话,俺老金怎么会不识数了?那老夫子女儿肚中还有一个胎儿,加上他不就是六个魂魄么?”阎君闻言顿时满脸为难地说道:“金大护卫如此说来,这就在是难为小神了。这一下子就向我讨要六条人命,这个小神是万万做不得主的。要是被天庭查得了消息,我可是吃罪不起的,望金大护卫体谅体谅。”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冷冷地问道:“那若依你看,最多能给我几条人命?”阎君查了查生死簿回答道:“老夫子的贱内与老夫子亲家翁两口子大限已到确实该死,只是老夫子的小女夫妇二人,确实死得有些个冤枉,倒可以叫你带回他们的魂魄去。”玄清子金无缺紧接着问道:“那他们肚腹中的胎儿如何开销?”阎君无奈地回答道:“那胎儿本不该降生世间的,是一道畜生魂魄错投了人胎,他已在那小女闷死之前流产而被注销了人性,故此金大护卫救不得他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顿时爽快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为难你这个老鬼了,只带回他们夫妇二人的魂魄,救下了他们夫妇二人,那老夫子也就老有所依老有所养,不必再去担心晚年的生计了。”
孙伏伽带着老夫子小女夫妇二人的魂魄就要走,那阎君忙抓着玄清子金无缺的衣服吩咐说道:“金大护卫莫急,小神还有一事相求,万望金大护卫周全。”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催问道:“你这个老鬼还有甚事啰嗦,快些说完好叫俺回去救人。”阎君央求道:“金大护卫,小神央求的也是救人,救的可不是一两个人呢。”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惊喜得破涕一笑,于是打趣说道:“哦,你这老鬼倒真会说笑话,天底下谁人不知你老鬼掌管着生死,你却央求我去帮着你救人命,真是叫人笑破了肚皮。”阎君正色说道:“金大护卫莫要取笑,且听我说来就知。自打独孤国推行了妖道国师颁布的统筹繁育人丁国策,他们独孤国人丁倒是少了无数计。我这枉死城可就遭难了,那里早已是鬼满为患了。不但有许多本该轮回的鬼魂不得投胎托生,而且还有许多不该死的人,却因为那国策缘故自寻死路而来,叫俺地府里众鬼差是挡都挡不住啊。因此上小神请金大护卫去到那独孤国都城,向那国王上道奏本废除统筹繁育人丁国策,我好将这些个鬼魂早放回阳间投胎,叫俺地府也清净清净些个。”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笑破了肚皮调侃说道:“哎呀呀你个老鬼,看来和那国师是一个货色。他是嫌人多不让国民繁育人丁,你却是嫌鬼多央求我帮你打发鬼魂投胎。哎,你们这两人的买卖叫俺老金着实难做。”阎君闻言忙劝说道:“金大护卫,且莫如此说话冤枉了小神,小神放鬼魂投胎完全是严格按着天道而来,不似那国师违反天道绝人子嗣,小神和那国师可是大不相同的啊。你若准了小神的央求,小神叫你救的这个民女一胎产五子,而且五子皆子子登科,好叫他们全家祭拜你的功德,你看可好么?”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忙应允说道:“好好,这是个大功业大善事,俺老金岂能不管。阎君请放心,就算是不来地府向你讨要人情,俺老金也会到独孤国皇宫除掉那鸟甚国师的。你央求的这个善事,俺老金准给你妥妥地办好。”阎君闻言施礼称谢说道:“果若如此,小神代地府一众差役感谢金大护卫大德。”阎君说完立刻拿起纸笔,在生死簿上标注老夫子小女一胎产五子,五子皆子子登科。
话说孙伏伽师徒三人在老夫子带领下,赶忙把老夫子亲家翁三口与老夫子母女二人,一共五具尸体挖出来在家中放置好。五人之中虽然老夫子的女儿最先死,但就数老夫子女儿尸体的颜色却保持得最好,其次是老夫子爱婿的尸体无甚大碍,其他三人的尸体稍微起了些腐败之相,玄空子胡紫怡使用还春术让五人尸体栩栩如生,但等这玄清子金无缺取回五人魂魄,便可叫五人还阳重生。且说就在五人等得急不可待之时,只见玄清子金无缺拿着两个葫芦回来。孙伏伽见状忙催问道:“玄清,你怎去了这般久,那阎君可曾许了你么?”玄清子金无缺呵呵笑道:“师父怎如此说话,我到地府前后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你怎就说去了这般久来?”玄明子孔开屏嗔怪说道:“大师兄净说胡话,什么一炷香功夫呀,你都去了三整日了,怎么还不嫌长啊?大师兄,他们五人的魂魄你可都将取回来了么?”玄清子金无缺遗憾地说道:“哎,那阎君好小家子气,以不敢擅违天道为由,只教俺取回了两个人的魂魄来。”
老夫子闻言急忙催问道:“恩公,你都取来了谁的魂魄,可有我家小女的魂魄么?”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安慰说道:“老夫子莫急,我取回来的两人魂魄,正是你小女夫妇二人的,他们三个的寿限已到,真真是无法取回魂魄了。”老夫子闻言歇了口气略有遗憾地说道:“哎,两人就两人吧,反正他们三人都一大把岁数了,取不了也就取不了吧。”玄清子金无缺接着说道:“师父,你们是不知道,今番我去到那地府,只见地府各处都是鬼满为患,就连阎君和一众鬼差都犯愁了。阎君为了好早早打发掉那些鬼魂投胎落个肃静,便央求着和俺老金做下交易,俺帮阎君叫独孤国国王废除那统筹繁育人丁的国策,方便他阎君将枉死城中一众鬼魂发往阳间投胎,他便将老夫子小女夫妇二人的魂魄叫我带回,并在生死簿上记载他们夫妇一胎产五子,而且将来还要子子登科入仕,也是合该这小两口的造化,受此一难倒享受了天大的福禄。”老夫子闻言转悲为喜,顿时倒身下拜说道:“金大恩人对老朽家如此大德,叫老朽万世难忘无以为报,老朽定当为金大恩人建造生祠日日祭拜,以不忘金大恩人的盖世恩德。” 玄清子金无缺忙搀扶起老夫子打趣笑道:“老夫子快快请起,且莫如此且莫如此。俺老金是个活人,可不受那死人该享受的烟火。这小两口能有此天大的福禄,一是你老人家一生行善积德,二是他俩个前世功业福报,与俺老金没有半点干系,你且莫要错谢了人。”老夫子闻言由衷地赞叹说道:“金大恩人如此高义,真乃老朽平生未见。”玄空子胡紫怡催说道:“师兄莫要再迟疑,赶紧将小两口的魂魄倒出来,好叫他二人还阳复生。”玄清子金无缺打开葫芦,朝着二人的尸体倒出魂魄。那魂魄入了尸体之后,不大一会儿就睁开了眼。
老夫子见二人醒来大喜,忙将孙伏伽师徒搭救之事一点不漏地说了一遍,小两口闻言赶忙倒身下拜。料理完老夫子家的事宜,孙伏伽师徒四人又赠送了一二百两银子,好叫小两口重整家业孝养老夫子晚年。孙伏伽师徒离去之时,那小两口牵牛亲自送了五十里方回。且说孙伏伽师徒辞别老夫子小女夫妇二人,又行了一个多月便来到独孤国都城。师徒四人安顿好后,孙伏伽便带着玄清子金无缺与玄明子孔开屏二人,要入宫觐见独孤国国王。孙伏伽待国王倒换了通关文牒后,便要上奏弹劾国师的统筹繁育人丁之策。只见那国师不待独孤国国王发话,便厉声呵斥孙伏伽说道:“呔,好你个孙伏伽,一个区区过路使臣,怎能这般不守礼仪规矩。既然我陛下给你倒换了通关文牒,你就该速速离开前去流波山取经,好尽早完成你主的圣旨。如今你不忙你该忙的事,却反倒干涉起我独孤国的国政来了。若不快快退下,我将命殿前侍卫,将你师徒即刻拿下问罪。”玄清子金无缺早用慧眼看出那国师乃一梅花鹿成精,不待孙伏伽搭话,就直接蹦上前去厉声呵斥道:“呔,你这头顶枝丫的孽畜,误国害民酿造累累命案,多少胎儿因你而废,多少家庭因你而破,多少百姓因你丧命,就连地府阎君都怪你把他那里整得鬼满为患。他是一再央求俺老金将你除掉,好将众鬼魂放回到阳间投生,好叫地府里清净清净些个。你大限已到末日来临,却仍不知死活恣意妄为,妄想命殿前侍卫拿俺师徒。我看你能拿得住谁,你且先吃我一铁爪子来吧。”
那国师见玄清子金无缺打来急忙躲闪开,怒不可忍地厉声呵斥道:“贼泼妖好生无礼,竟敢咆哮朝堂打杀大臣,罪大恶极其罪当诛。众殿前侍卫听令,快快上前给我将这妖厮拿下。”那一众殿前侍卫闻命后,便手持兵器就要上前,却被玄清子金无缺施了一个定身法,定在原处呆呆地文丝不动。国师见状惊吓得就要逃窜,玄清子金无缺一铁爪子砸将过去,就把那国师砸倒在地,顿时现出了梅花鹿的原形来。那国师化作的梅花鹿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后,站起来甩开蹄子就跑出了朝堂。玄清子金无缺急忙吩咐喊道:“师弟,你在此看护师父,待俺老金前去捉了那孽畜回来。”玄清子金无缺说完就追了出去,那国师化作的梅花鹿见玄清子金无缺紧追不放,急忙顿了顿足立刻飞升起来逃窜。玄清子金无缺见状急忙现出法身,化作一只一丈高的金翅大鹏雕来,一扇翅膀就飞上了梅花鹿的上空,紧接着伸出利爪一个俯冲,就死死地抓住了梅花鹿的双角,正要用尖喙猛啄梅花鹿的头顶时,忽听传来一声“金大护卫手下留情,暂且饶着孽畜一命。”金翅大鹏雕用利爪刁着梅花鹿一边盘旋,一边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一额头上鼓着个大肉包的老者拄着拐杖飞来。
玄清子金无缺见状收了金翅大鹏雕的法身,丢下那梅花鹿迎上前去施礼问道:“这位老者你是何方尊者,为何要阻俺捉拿鹿妖为民除害?”那老者还礼回答道:“回金大护卫的话,我乃蓬莱三仙之一的寿星,这孽畜乃是我的坐骑。他趁我不备私下凡间作乱,我是特意前来要捉他回蓬莱治罪的,不期到被你给占了个先。望金大护卫千万赏个薄面,将他交付给老朽带回去惩戒治罪。”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责备道:“哦,原来你就是蓬莱的老寿星呀。老寿星啊老寿星,俺老金这回可要好生说道说道你来。这普天之下哪个人不买香烛纸钱供奉于你,可你却纵容家丁下界为妖,绝人子嗣祸害百姓,犯下罄竹难书流波难尽的天大罪恶,你说该如何惩戒于他?想起你这个老头来,真是好笑得破了肚皮。你身为寿星享用着人间香火供奉,却叫独孤国所有胎婴短命。你可真是吃人饭不办人事,拿人钱财不去与人消灾,叫人着实气愤不已,真是可恨可恶。”那老寿星闻言羞臊得满脸通红地说道:“金大护卫莫要错怪了小神,说来这一切也都是天意。只因那一日我骑这孽畜参加王母寿宴,席间有人说起独孤国善生孩童而不善养,致使众多孩童不能成材。玉帝闻听便有心惩戒点化下独孤国百姓,好叫那百姓善生善养孩童,莫叫孩童荒废不成人才。不料孽畜听了这话倒留起了心意,他便趁我散宴后与太上老君畅聊炼丹之际,背着我偷偷地来到独孤国作妖。因他随我得道之前被人骟了,故而他十分嫉恨世间生育繁育之事。玉帝有惩戒独孤国百姓之心在前,他因缘际会偷听得讯息在后,因此上独孤国才遭遇了这场天大灾难。”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立刻嗔怪说道:“老寿星,如此说来这都是玉帝的错了?你休要把罪过都推脱到别人头上,常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料玉帝断不会做那绝人子嗣败坏人伦之事,你休要为这孽畜开脱罪责。”老寿星闻言辩驳道:“金大护卫所言也对也不对,对的是玉帝断不会做绝人子嗣败坏人伦之事,不对的是玉帝着实生了惩戒独孤国百姓之心,只是还未商议妥当条款,就被这孽畜偷听到抢先下界替天行道去了。可惜的是行错了天道,酿造了不少命案,荼毒了无数生灵,着实叫人可怜可叹。待我将这孽畜拿回蓬莱后,将其锁在东海海心之处,叫其白天受烈日暴晒之苦,夜里受寒浪浸打之痛,不满五百年不叫其离开海心半步。金大护卫,你看这样惩戒可否排解了你的怒气么?”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气犹未平狠狠地说道:“这孽畜罪恶深重人神共愤,要我看就算是海浪浸洗他五千年,也断难洗刷掉他所犯的罪恶。不过老寿星既然如此说了,俺老金就将这孽畜交付于你去治罪惩戒,只是万万不可护短便宜了这孽畜,不然可就对不起独孤国无辜的百姓了。”寿星闻言忙应声说道:“金大护卫放心就是,小神断然不会轻饶于他。”
老寿星说完冲着梅花鹿大喝一声怒骂道:“孽畜,都是你不听教诲私自下凡,连累我也要跟着你回天受玉帝责罚,你还不快些上来随我回家领罪,在那地上傻呆着要作甚来?”那梅花鹿闻言急忙顿了顿足,足下即刻生气一股青烟,那青烟托起梅花鹿飞上了天。梅花鹿来到老寿星身边后便匍匐下来,老寿星跨上梅花鹿后一施礼说道:“金大护卫,小神就此别过,愿金大护卫早取真经早得正果。”玄清子金无缺送走老寿星后,便飞回到独孤国皇宫向孙伏伽复命。见到孙伏伽后就将捉拿梅花鹿之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至此独孤国国王方才醒悟到国师的歹毒可恨,便立即下旨追夺国师爵位,废除统筹繁育人丁的国策,启用国库设立敬奉院,叫孤寡老人老有所依老有所养。孙伏伽所奏利民利国之策,独孤国国王无一不准。独孤国国王感念孙伏伽师徒消除了独孤国危亡之险,便下旨对师徒四人大加封赏,并赐国宴率领文武众大臣为其饯行。料理完独孤国事宜后,孙伏伽师徒四人整装上路。
四人行了数月,来到了名唤乌欢国的国界。进入了乌欢国国境后,一路上见到国民似乎日日都在过节。那乌欢国国民过节甚为怪异,不但国中所有大小传统的节日要隆重地过,而且他国的所有节日也一并庆贺欢度,还有就是动辄就创造些个新节日庆贺欢度起来。凡是庆贺欢度节日之时,人人都或多或少花些银两,不是喝酒庆贺就是互送礼物。那乌欢国国人一年下来好似不干营生,就只为欢度节日而活。一日,孙伏伽师徒来到乌欢城下,见一群人在观看榜文。只见榜文上写道:宣谕众百姓周知,今乌欢国与新友邦交好,泼水节乃友邦盛大节日,为彰显两国交好之情,自今日起举国上下皆欢度友邦的泼水节。泼水节之期,举国歇业三日,众百姓皆要互相泼水奔走相庆。孙伏伽挤在人群中看完榜文后正要回身之时,忽听一老夫子气愤愤地说道:“官家好生糊涂,我乌欢国本乃干旱缺水国度,家家都视水金贵如油,怎可为了与一个小小的邻邦交好,就叫我国百姓浪费水源,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呀。”其中一人闻言鄙夷地嗔怪道:“哎老夫子,你才是老糊涂了呢。人家官府何曾糊涂过一时,这每每多增设一个节日,那官府中就会有人趁着节日大发横财,只是你一人不晓得而已,休要错怪了官府。”老夫子闻言更加愤愤地回答道:“俺老朽岂能不知,只是像这等个过节法过下去的话,人人不事营生而日日酒肉相贺,迟早是要把国家给拖垮了不成的。”
孙伏伽闻言便上前对老夫子施礼说道:“老先生,孙某这厢有礼了。”那老夫子闻言拱手还礼说道:“老朽还礼了,不知足下有何指教?”孙伏伽闻言忙施礼回答道:“老先生且莫如此说话,在下乃晚辈,岂敢指教老先生?适才闻老先生对过节颇有微词,便有心请老先生屈驾移步,给晚辈指教一二乌欢国节日之事,不知老先生可否允准在下之请?”老夫子闻言施礼说道:“足下不必多礼,老朽观足下是个读书人。既然有心邀请老朽交谈,老朽闲来无事,与足下絮叨一番,也无甚大碍。”孙伏伽闻言忙称谢说道:“多谢老先生赏脸不吝指教,不过此地喧闹异常,实非说话之处,愿请老先生到那边僻静之处指教。”老夫子闻言爽快地说道:“好好,请足下先行。”孙伏伽将老先生引到僻静之处后,老先生见到玄清子金无缺三个妖人,忙惊骇不已地问道:“敢问足下是哪里人士,怎会与这三个妖人为伍?”孙伏伽闻言忙安慰说道:“老先生莫要害怕,且听晚辈说与你听。我乃中华大隋取经使孙伏伽是也,受大隋皇帝敕命,欲往流波山求取科举圣经。这三位都是保驾我的徒弟,他们虽然相貌生得丑恶,但都是有本事的大善人,老先生不必害怕他们就是。”老夫子闻言称赞说道:“原来孙大人是大隋的高官,怪不得你器宇轩昂言谈不俗,天朝上国人物果然风流不俗啊。”孙伏伽闻言忙谦虚道:“承蒙老先生谬赞,晚辈着实不敢当,但请老先生给俺们说道说道这节日之事,好叫晚辈明白些个事理。”
老夫子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哎,原本我乌欢国也没甚多个节日,可自打妖道获得国王宠信,任职了礼部尚书之后,我国的节日就越来越多了。那妖道尚书喜欢过节刷乐子,便通令国民所有节日都要全民歇业隆重相庆。这个通令让一些奸猾的商贾从中发现了商机,便不断地编造着节日,借着全民过节以发横财。什么单身节,什么感恩节,什么愚人节,什么复活节,什么月光节,各种节日繁多,已经不下百种了。要说百姓常年操持营生甚为辛苦,适当地过几个节日,合理地调节下疲劳,传承下老祖宗的传统,本是大有好处的事情,应该值得肯定。可如今的节日,却过得是稀里糊涂不明不白不伦不类的,真正重要的传统节日倒不怎么重视了,反而一些个外来的节日,倒被弄成了正统,真真叫人可惜可叹可笑可气。你像其中有个节日,老朽着实想不通,那从外邦传来的情人节,本与俺乌欢国圣贤教化大大不合,谁知却在俺乌欢国成了一个盛大的节日。这个节日来时,可真是几人欢喜几人愁,甚至都酿造出许多个人命官司来。要说就该把它早早费除掉的,可每逢这个节日来时,举国百姓都竞相庆贺,有偷偷暗地里庆贺的,有光明正大庆贺的,还有半遮半掩庆贺的。过这个节日不但人要跟着受累,就连花草也要跟着倒霉呢。哎,此节能够大兴其道,真是叫人不可理喻。”
玄空子胡紫怡闻言纳闷地问道:“老先生,这情人节是个什么节日,为啥能让花草倒霉,竟会叫你这般非议?”老夫子闻言怒不可忍地回答道:“这个不入流的情人节,要我说就是庆贺男女做不法媾和的节日。男子要想得到女子的欢喜,就得送些个名贵的花草以作信物。在这个节日里,多少男男女女背着家室,去与那野男野女偷偷媾和交欢。没有被抓着现行的,快乐得跟个神仙似的。被抓着现行的,轻则一顿毒打谩骂丢丑,重则就会吃下官司丢了性命。。。。。”不待老夫子说完,孙伏伽便气哄哄地责备道:“老先生,这这这过得叫甚节日?圣贤教化男女贞操,被丢弃得一塌糊涂。众百姓不以此为羞耻,却反而乐此不疲,甚至为此甘冒性命之险,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老夫子闻言依旧愤愤地说道:“这些个无聊的节日,之所以能兴盛起来,一半官府纵容一半商贾鼓推,渐渐地就让它成了气候。还有个什么双十节也是可恶,那个节日一来之时,举国百姓不假思考大肆开销,开销过后家庭不合之事就频频爆发。多少人因过这个节被砍了手的,被高利贷套死解不开而寻了短见的,被丈夫写了休书的,被他人拐跑娘子的,诸多惨剧不胜枚举。想起这些个事来,老朽我就不大一处恨那妖道礼部尚书,都是他兴风作浪鼓动国民成了节日狂,把圣贤主张男主外女主内勤俭持家过日子的教化,丢弃得真真是一干二净,真是可气可恨可恶至极。”玄清子金无缺闻听后怒不可遏地喝骂道:“好个妖道尚书,不推圣贤教化,一味地败坏民风民俗,酿造累累惨案孽因,真真气煞俺老金了。待俺老金遇上他时,要好生给他算算总账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