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次总统府之行，完全保密，公司内其它人并不知情。
回来后我只把结果如实禀告牛总，至于说词则隐过不提。
牛震北很讶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沈啊，玻国不但不收任何费用还要注资？而且所采矿产收益也只象征性拿一点？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他连连摇头。
“桑总统是这样说的，能不能兑现，我不敢完全保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玻国政府会尽快来和我们签合同的。”我说。
“那么，能告诉我桑拉斯为什么这么做吗？”
“很简单，他想要点好处。”
“好处？多少？”
“十个亿，一次性付清。”我信口道。
“嗯。相比于少支付近千亿的投资，十个亿实在是微乎其微，我自然会答应。不过，桑总统这转变，实出乎我意料。”
“做官，哪有不爱财的。铀矿价格卖得再高，他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我只是没想到这次谈判这么顺利，而且桑总统很直接，显然也与公司前期做的工作有很大关系。”自己揽功是一大忌，再者我对奖赏或升迁也没兴趣。
牛总赞许地点点头，“小沈啊，事若真能成，我会重奖你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看来，牛总对我的话还是持怀疑态度。
那只好拭目以待了。
当天下午，桑拉斯即亲率代表团莅临帝豪大酒店。
牛震北亲自出来迎接时还有些恍惚，感觉太不真实。
但桑拉斯很快拿出了草拟的合同。
各项条件极其优惠。等于环宇集团一分不花白拣一座特大铀矿，还得到玻国政府一大笔资金赞助开发。
没错，是赞助。因为他们要求的铀矿获利回报极其低微，等于又白送了我们这一大笔钱。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其中不会有…有诈吧？
一向做事思虑周全谨小慎微的牛总在这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前也不由迟疑起来。
牛总，您倒是动筷子呀！
真替你着急。
“容我们协商一下。”
牛总把协议合同传给各副总和助理团队。
人人均觉不可思议。
“牛董事长，如果你方觉得没有异议的话，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吧。当然，如果还有什么条件，只要我方能给予满足的尽量满足。”
“这已经足够优厚了，还要…只是这太不真实啊。”牛总拿着合同字斟句酌，似乎里面埋着一个陷阱，他要找出来。
“牛总，合同没问题，各项条件极尽优惠，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意料。”副总们和助理团队协商后一致认为。
“这样…”
见牛总还在迟疑，我说：“桑总统意在与咱们环宇集团长期合作，这个铀矿项目只是试点。一切顺利的话，在人文旅游房地产基建等各个项目上还有意与咱们合作，他们还指望咱们环宇帮他们国家拉动经济呢，牛总就不要犹豫了。”
“好吧。”牛震北终于点头。
桑拉斯命手下打印好正式合同，双方在合同上签字，盖上印戳。
“祝你们取得成功！也愿我们合作愉快！”桑拉斯与牛震北握手告辞。
“当然，这次合同的签署，咱们低调处理，尽量保密，更不能大张旗鼓宣传，个中因素还望牛总谅解。”
这是为我们考虑周全啊，毕竟鼎邦和泰龙都在侧虎视眈眈呢。
牛震北连连点头，脸上带着呆板僵硬的笑，这大反转搁谁也会半天缓不过神来啊。
临走，桑拉斯特地与我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兄弟，有时间赏脸到我府上来玩，当然，直接去总统府办公室找我也行，随时，随地，我都有时间。”
这黑哥，蛮实在，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环宇五千亿拿下玻国铀矿的消息，一日之内便传遍全球，迅速成为本年度最大新闻。
而一日之后，玻国政府与环宇集团秘密签署合同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合同详细内容不得而知，世间流传的有几个版本，有说环宇支付了五千亿的，也有说环宇只花了五百亿的，还有说环宇没花一分钱，玻国政府还给予了补贴的。
但我相信，合同真实内容不会瞒过鼎邦和泰龙，因为双方在玻国政府内部都买通了很多眼线，在环宇内部安插了内鬼也未可知。
不出所料，第二日牛震北便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小沈啊，桑拉斯今天给我来电，说鼎邦集团和泰龙集团已向玻国政府提出抗议，抗议这次竞标的不公正行为。多国政府也对玻国政府提呈了外交照会，要求此次合同中止和作废。M国航母战斗群甚至已抵玻国边境，进行军事施压。你意下如何？”
“牛总，我听说您跟S国总统交谊深厚？”
“是啊，这也是我把集团总部设在S国的原因。”
“s国和M国是全球第一和第二大国，也是两个老对头是竞争对手。如果跟s国总统做一下工作，调动一下s国的航母战斗群，或把导弹发射架打开几个，M国此时后方空虚，必然回撤。至于那些小国照会抗议，不要理他。”
“英雄所见略同。”牛震北微笑，“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是靠拳头说话的。我手握铀矿，无论我跟M国还是S国合作，他们都会忙不迭答应。当然，这个面子我会选择卖给S国，毕竟s国军事实力最强。就这么办了。”
我起身，冲牛总微一鞠躬，退出办公室。
走至门口，听牛震北娓娓的声音传来，“小沈啊，我手下那些副总，还有助理啊，从今天起归你指挥吧。你就当个班长，管理几个兵，官不大，先干着吧哈。”
这还不大？
我止步回首，见牛总在埋首看文件，桌上的茶杯冒出腾腾热气，氤氲在他花白的头发上。
心下忽地一酸。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老人。没人能理解身负几千亿大集团肩上的担子会多重，外面人看到的只是表相上的风光，殊知他已是心力交瘁。
我强忍泪水，庄重地点点头，迈步出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