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大人叹完了气说道:“各位大人,我们乌彩国之前虽然王法禁止赌博,但惩戒罪刑没有如今的严重。头些年不知从哪里来了个方士,以长生术获得了国王的宠幸,国王就委任那方士做了户部尚书。那方士任部尚书上台后,就制定了如今的禁止赌博的法条罪款。禁止赌博教化世人忙于稼穑农桑本是正道,可那方士却挂羊头卖狗肉出了怪招,刑法严格禁止民间私人赌博,却以国家户部名义官办福彩。官办福彩的理由甚是堂皇,宣称官办福彩收入全部用作造福百姓改善民生设施。那福彩其实就是赌博,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头而已,以前是民间行为,如今却成了国家行为。以前由于国家严禁赌博,因此民间赌博的人数,不但相对来说少些,而且赌博时间也相对较短些,另外赌博的金钱数额也相对较小,总体上来说赌博的规模不大,造成的危害还不甚严重。可如今有了国家开办博彩也就是赌场,民众赌博因为不受限制,故而在赌博人数和赌博数额上的规模日益膨大,给国家造成的危害也就越来越严重了。”
孙伏伽闻言问道:“既然官府公开允许赌博,不消说将会弊端丛生害国害民。”贾大人闻言忙应声说道:“孙大人所言甚是,如今我们乌彩国是全民皆赌,个个都妄想一夜暴富,千方百计搞来赌资用来博彩,而忘记了圣贤勤俭持家忙于稼穑农桑的正道教化。我国国民为了能一举翻身,不惜变卖田产,典当妻子做奴,贪污受贿,用各种手段搞来赌资后就大肆购买博彩。然而博彩获利不但概率极其渺茫,而且管理博彩的官员们又从中做手脚,因此上想在博彩中获利暴富翻身,几乎是痴人说梦。许多大贪之人为了博彩,最后都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别的实例先暂且不说,就但说说这乌彩城的知府大人吧。他为了聚敛赌资购买博彩,不但大肆受贿索贿,而且还挪用了乌彩城一半的国库银子购买博彩。本指望一夜暴富后,再去填补挪用乌彩城国库的窟窿。不曾想花了乌彩城一半国库的银子购买福彩,到最后却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挣倒。知府大人怕上差查询,便诬陷我挪用了国库银子,将我捉拿回去好替他顶罪。”玄空子胡紫怡闻言露出满脸不相信的神色说道:“知府大人花了如此多的银子购买博彩,怎么会连一两银子都没挣到呢,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贾大人恨恨地回答道:“他要是博彩挣了一两银子,那才真叫不可思议呢!各位大人,你们不知福彩管理官员的可恶之处,他们在福彩中做了好多手脚,叫人无法中彩获利,任凭你是富可敌国花再多钱来博彩,也照样叫你血本无归。”
玄清子金无缺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哦,既然大家都中不了福彩,那为什么还会有人去拼死购买呢?”贾大人回答道:“还不都是被人的贪心和侥幸心所害,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中彩概率微乎其微,但大家都觉得自己早晚会成为最幸运的那个人。管理福彩的官员会有时故意叫一两个人中上巨彩,有时会做好几个中大彩的托局,好叫国人断不掉侥幸心和贪欲心,以保障能够长期购买福彩。国民不专心从事营生而一心购买福彩,妄求一夜暴富一步登天,好来实现咸鱼翻身的梦想。不料短短数年不到,我们乌彩国开始国贫民弱了起来。”玄明子孔开屏闻言也跟着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贾大人说话好没道理,这常言说肉烂在锅里,百姓花银子买福彩,那银子都转移到了国家手里,国家怎么会穷了起来呢,应该是民穷国富才对呀。”贾大人愤愤地回答道:“大人你有所不知,那些个管理福彩的官员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鬼得很贪婪得很。他们把用福彩聚敛到的大部分赌资,都贪污在自己的腰包里,仅仅把其中很小一部分被夸大后用作民生善事,因此上国家的收入就越来越少了。”孙伏伽闻言愤愤不平地感叹道:“哎,户部尚书不但不整修国政,反而还误导百姓迈入歧途,巧立名目败坏风化误国害民,真是叫人可气可恨可恶至极。”玄空子胡紫怡也跟着愤愤地骂道:“师父,要我看那户部尚书真真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实在叫人可气可恨。”贾大人正在和孙伏伽师徒四人交谈,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大官员带领百十个衙役前来。贾大人见状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说道:“哎呀不好孙大使,这乌彩城的知府大人亲自带人来捉拿我了,这一回我可是要在劫难逃了。”孙伏伽闻言安慰道:“贾大人不必惊慌,我用大隋使臣身份准保你无事。”
且说那乌彩城知府大人带人围了驿亭后,对孙伏伽阴笑着施礼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大隋使臣孙大人吧,我乃乌彩城知府,闻听孙大使师徒阻拦捕快执行公干,不知所为何故,本知府特来向孙大使请教?”孙伏伽闻言施礼说道:“我乃大隋取经使孙伏伽,适才我们师徒见贾大人呼救,故而请捕快暂停公干向贾大人请教缘由。”乌彩城知府闻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孙大使将贾大人交给本知府带回去治罪,念在你乃大隋使臣的情分上,适才阻拦衙役公干之罪,本知府我就不再追究。”孙伏伽闻言请求说道:“知府大人,这贾大人实属冤枉,他有状子要向国王陛下申诉。我们刚好也要觐见国王倒换关文,请知府大人允许贾大人与我同行入宫觐见陛下。”知府大人闻言微微不悦地说道:“孙大使身为大隋高官,岂能不知逐级上报之规?贾大人身为乌彩城国库司库主管,国库一半银两对不上数,我作为其直辖上司,怎能由他逍遥法外?请孙大使体谅下官,着下官将其缉拿归案勘问是非曲直。”
孙伏伽闻言回答道:“知府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但我恐衙役们将其屈打成招酿成冤案,故而想将他交给陛下,由陛下亲自审问决断。”知府大人闻言满脸怒色反问道:“贾大人位卑职低又在地方任职,岂有越级到陛下之处裁决的道理?举国案子若都叫陛下亲自裁决,岂不要将陛下的龙体累坏了不么?孙大使不叫我审理贾大人案子,莫非是在怀疑我不能秉公断案么?”孙伏伽无奈地说道:“知府大人多虑了,外使孙某断无此意。既然知府大人如此说话了,孙某我就将贾大人交于大人勘问。不过我想请知府大人回去后务必要秉公断案,不得对贾大人刑讯逼供。待我觐见陛下倒换关文之时,我会向陛下禀奏贾大人的案件,奏请陛下着三司衙门复查会审。”知府大人闻言拱手称谢说道:“下官多谢孙大使方便,下官回去定会秉公断案,结案定会经得起三司衙门复查推敲。”孙大使安慰贾大人说道:“贾大人,我等俱是官场中人,不得无故乱了官场规矩。你若跟我直接觐见陛下,知府大人就会告你畏罪潜逃的罪名。我看你还是先跟知府大人回去接受勘问,待我觐见陛下之时,再奏请陛下着三司衙门复查会审。由我上奏制约知府大人,他必然不敢妄自加害于你,你放好心回去就是。” 贾大人闻言似有不甘但又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下官谨遵孙大使之命。”
且说知府大人将贾复生带回衙门后,不由贾大人分说便直接将其下到大牢。关了约有十天左右,知府大人来到牢中对贾复生呵斥道:“贾大人,你一个小小的司库主管,竟不自量力要跟我堂堂知府作对,你叫我怎能轻饶了你。”贾大人闻言吃惊地说道:“知府大人,你可是答应了孙大使要秉公断案的,难道你不怕孙大使替我告御状叫三司衙门复查会审吗?” 知府大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轻蔑地说道:“哎哟哟贾大人,想不到你做了十多年的司库主管,白白吃了这些年的官饭,怎就还真信了我的话。我要不那样说的话,孙大使能把你顺利地交给我么?我可以答应孙大使不对你刑讯逼供,但我不能答应他在三司衙门复查之前保你活命。我赶在三司衙门复查之前将你打发了,三司衙门还来复查个鸟甚,一切还不是我说了算么?”贾复生闻言勃然大怒喝骂道:“恶贼狗官,你这言而无信的反复小人,我就是化作厉鬼也饶不了你的。” 贾大人闻言大肆嘲讽地说道:“贾大人,你个活人都奈何不了我。你说你都死了,我还怕你作甚?”
知府大人说完便吩咐随从说道:“来人,送贾大人上路。”从人问道:“大人,小的请问如何送贾大人上路?”知府大人踱着步说道:“哎呀呀,贾大人怎么着也是个有身份的官人,且跟了我不少年头,要是让贾大人像个鸡鸭猪狗似的被人看着宰杀,那就太失了贾大人的体面。要是绞杀或者乱棍打杀,倒显得我太过暴力失了斯文。要是用毒酒送贾大人上路吧,还得花银子买毒药毒酒。贾大人已经弄丢了乌彩城半个国库的银子,临末了上路再浪费银子,失了贾大人一生节俭的美德。哎呀呀,怎么送贾大人上路好,倒还真叫本知府为难。”知府大人捻着胡须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地走了一阵子,忽然看见旁边一个大夜壶,灵光一现自言自语说道:“哦有了,还是这个方法好。”知府大人急忙吩咐从人说道:“来人,把贾大人请在夜壶里,送贾大人上路。”众随从闻言惊得目瞪口呆,知府大人见状怒喝道:“你们怎不动手,莫不是没听清我的话吗?”众随从闻言吓得急忙上前,拉起贾大人将头摁在大夜壶里,不消片刻就被自己的尿液给呛死了。
再说孙伏伽将贾大人交给知府大人后忙吩咐道:“徒弟们,咱们抓紧赶路,要尽快见到陛下,我好上奏本搭救贾大人。不然迟一天的话,贾大人的命就危险一天。”玄明子孔开屏嗔怪道:“师父,你明知贾大人在知府大人手里危险,却为甚还要将贾大人交给知府大人,害得我们昼夜不得歇息安宁。”孙伏伽耐心地解答道:“玄明勿要责怪,知府是按王法从事,我们无有正当理由抗拒王法。咱们唯有抓紧见到陛下,奏明贾大人的案情,叫陛下下旨勘察贾大人的案情,才能真正救下贾大人的性命。不然的话,不但救不了贾大人,连我们也要吃上乌彩国的官司。”玄空子胡紫怡闻言担忧地说道:“师父,您按照王法从事本无错,可就怕那知府不按王法从事,白白折了贾大人的性命。”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紧接着催说道:“师弟师妹,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尽早见到陛下,好搭救贾大人。”孙伏伽师徒四人昼夜不停,行了不到半月来到了乌彩国都城。孙伏伽安顿好后,便带着玄清子金无缺与玄明子孔开屏去觐见乌彩国国王。三人进了皇宫后,孙伏伽施礼说道:“大隋取经使孙伏伽参见乌彩国国王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乌彩国国王闻言说道:“大隋使臣平身,近前就座。”孙伏伽称谢说道:“多谢陛下。”乌彩国国王待孙伏伽就座后问道:“大隋使臣不远千山万水来到我国,不知有何贵干?”孙伏伽又起身回答说道:“启奏陛下,外臣奉大隋皇帝敕命,前往流波山求取科举圣经。今番路过贵国,诚请陛下倒换关文,方便我师徒前行。”乌彩国国王闻言说道:“既然是借道我国通行,那就请递上通关文牒,容朕观看查验。”
乌彩国国王接过通关文牒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通,正要加盖御玺时,只见户部尚书出班奏道:“陛下且慢,微臣有本要奏。”乌彩国国王闻言问道:“尚书大人,你有何本,请速速奏来。”户部尚书施礼上奏说道:“陛下,据乌彩城知府上报,大隋取经使目无我乌彩国王法,抗拒捕快缉拿官府要犯,臣请陛下即刻下旨,拿下孙大使师徒问罪。”孙伏伽闻言急忙分辨说道:“启禀陛下,外臣并无抗拒捕快缉拿官府要犯,只是在途中见乌彩城国库司主管贾大人呼喊救命,便上前止住捕快向贾大人打探消息而已。贾大人原本是要入京觐见陛下,告知府大人挪用国库府银之罪的。是外臣劝说了贾大人跟知府大人回府衙接受勘问,望陛下明察圣裁。”户部尚书闻言大声呵斥道:“孙大使住口,休要再强自狡辩。明明是你抗拒捕快公干,存心包庇窃银罪犯,反将说成劝说在逃罪犯归案,一张利嘴真能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我乌彩国陛下聪慧颖达洞察分毫,断不会听信你这小人的胡言乱语,被你这小人蒙蔽了视听。那乌彩城知府已经报上案卷,说是国库司贾大人贪污府银巨大,归案后在牢内畏罪自杀,把自己呛死在夜壶之内。。。。。”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怒不可忍,不待户部尚书唠叨完,便大声喝骂道:“呔,好你这个贼泼妖,巧立名目败坏风化,聚敛钱财误国害民,不料竟又与无耻贪官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诬陷忠良,俺老金岂能容你。。。。。”玄清子金无缺话还未说完,就甩起一只如意三叉爪朝着户部尚书砸去。那户部尚书不曾防备,一下子就被如意三叉爪击中天灵盖,顿时倒在地上蹬了蹬腿化作一只黑狈来。满朝文武大臣见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堂堂重臣户部尚书,竟会是个黑狈妖怪任职。玄清子金无缺捡起黑狈精说道:“陛下,各位大臣,就是这个黑狈精蒙蔽陛下视听,挂羊头卖狗肉巧立名目,将本是误国害民败坏教化的赌博,美化成了国政福彩,他好借机聚敛钱财中饱私囊。”孙伏伽起身上前跟着上奏道:“陛下,这户部尚书本是黑狈成精,他借官办博彩造福百姓之名,实确败坏教化误国害民,将原本勤俭持家专事营生的好百姓,蛊惑得不勤于稼穑农桑操持营生,而是千方百计捞取赌资,妄想中彩一夜暴富,坑害得无数人终落个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下场。望陛下速速废除官办博彩,教化百姓专事稼穑农桑,举家安安稳稳过太平日子。唯有如此,乌彩国方可国富民强,望陛下圣裁明断。”乌彩国国王闻言惭愧地说道:“都怪朕一时不明,中了这妖怪祸乱之术。幸有孙大使师徒及时除了这妖怪,方才叫朕明白治国的正道正理。”孙伏伽闻言又上奏说道:“陛下,那乌彩城国库司主管贾大人本乃忠良之辈,只因发觉乌彩城知府挪用一半国库府银购买博彩,便遭了那知府的毒手丢了性命,着实叫人可惜可叹。望陛下速速派遣三司衙门会审,将乌彩城知府捉拿问罪。”乌彩国国王闻言说道:“孙大使真乃治国忠臣,所上奏本朕皆允准。”乌彩国国王感谢孙伏伽师徒除妖有功,大加封赏一番后,又赐国宴为孙伏伽师徒饯行。
用罢国宴后,孙伏伽师徒辞别乌彩国国王,上路行了两三个月来到君子国国界。一入君子国国境,一路上只见国人皆彬彬有礼,外国人多盛赞君子国睦邻友邦。孙伏伽见状万分感慨夸奖说道:“好一个君子国啊,举国人人知书达理,友邦个个交口称赞,君子国真是一个行圣贤礼仪的富裕国度呀。”孙伏伽刚一夸奖完,就听一个侧身而过的老人随口讥讽道:“好个友邦交口称赞,友邦越称赞,君子国的银子花出去的就越多。这友邦要是天天称赞,君子国的百姓可就要吃屁喝风了。”孙伏伽闻言忙拦住老人诧异地问道:“老丈,适才闻听你说友邦要是天天称赞,你君子国百姓就要吃屁喝风了,不知为何出此不逊之语?”老人闻言打量了一下孙伏伽说道:“看你这装扮不似我们这里的官人,你们这是打哪里来,作何营生的?”孙伏伽施礼回答道:“回老丈话,我乃大隋取经使,受大隋皇帝敕命,前往流波山求取科举圣经,这几位都是我的徒弟。。。”老丈闻言紧接着就自嘲说道:“怪不得你们不知道我们君子国的事,原来你们都是外地人。我们君子国就喜好与外地人来往,友邦的月亮都比我们君子国的圆,友邦的和尚念经都比我们君子国的和尚念得好,总之友邦的一切都比我们君子国的好。”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忙大惑不解地问道:“老丈,你怎说出这般酸楚自嘲的话来?”老丈闻言恨恨地说道:“老汉我说的有甚不对么?你们几位给看看啊,君子国的银子,君子国百姓花不着,反而友邦百姓都能花得上。君子国的本国百姓饿着肚子操持生计,君子国友邦的百姓无所事事,却都能依靠君子国的银子过着富贵的生活。若非友邦的月亮比我们君子国的圆,友邦的和尚念经比我们君子国的和尚念得好,那我们君子国的百姓为何花不到君子国的银子呢?”
玄明子孔开屏闻言猜测说道:“老丈,似你这般说来,莫非君子国被友邦征服了,你们做了亡国奴不成?”老丈闻言嗔怪说道:“你说这是甚话?我们君子国可是四方恭贺万邦来朝,如此一个威武的君子国,怎会被别国打败征服?”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忙求教道:“老丈如此说来,俺们就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了,请老丈给俺们说说缘何如此,好叫我们多些见识。”老丈叹口气回答道:“哎,各位大人有所不知,几年前我君子国来了一位道人,因给我君子国求了几场雨解了旱灾,便被国王委任为护国法师。护国法师为实现国王万邦入朝八方来贺的治国宏图,便为国王定下了厚往薄来的邦交策略。”孙伏伽闻言忙问道:“老丈,那护国法师厚往薄来的邦交策略若何?”老丈鄙夷地回答道:“什么狗屁厚往薄来,说白了就是花银子买好。那法师让我们国王加重赋税,聚敛起的民脂民膏,一部分被他的徒子徒孙们贪没,另一部分用来赠送友邦。君子国赠送友邦的银子,若按人头均分的话,友邦国百姓人均每年获得的银子,抵得上我们君子国百姓人均收入的数倍,这可真是量君子国之物华交万邦之欢心。”孙伏伽闻言顿时万分感慨地说道:“哎,好一个糊涂的邦交策略啊。岂不知国与国之间的邦交之理,与人与人相交之理并无二同。常言道救急不救穷,如此割肉饲虎般的邦交下去,君子国不是在交好友邦,而是在给自己培殖敌手。有银子叫他们开销之时,他们自然会为你叫好,可银子总有穷尽下去之时,而友邦的贪欲已经形成了习惯,到那时节若不给他们银子开销,那些个友邦就会与君子国成为仇敌了。君子国如此邦交之策,真是误国害民甚矣。”老丈闻言应声说道:“孙大人说的甚是,那些个友邦真是蹬鼻子上脸,今天要一升明天要一斗,君子国一旦满足不了,就跟君子国唱起对台戏来。为平息友邦对君子国的不满,护国法师是不断地加重课税向友邦输送银子,真是可怜了俺们君子国的老百姓了。”
孙伏伽师徒和老丈闲聊了一番,待老丈走后孙伏伽叹息不已。师徒四人叹息着又行了半个多月,便来到一座名唤黄土岭的山岭下。这黄土岭乃是一个荒僻野岭,方圆三百余里没有人烟。孙伏伽见黄土岭荒野凶险,便小心地吩咐道:“玄清,你看这山岭如此凶险,想必定会有什么妖怪猛兽出没。我们翻越这道山岭,可要加倍些仔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笑着劝慰道:“师父,不消你操心,有俺们师徒专心护驾,准保你平安度过这黄土岭。”玄明子孔开屏闻言也紧跟着卖好说道:“师父,大师兄说的甚是。你好生在牛背上坐着就是了,有俺们三个弟子保护着你,你莫要再担心害怕。”玄空子胡紫怡提醒说道:“师兄,师弟,常言说的好,小心使得万年船,这黄土岭地僻荒野怪兽出没,我们还是仔细些为好。”
且不说师徒四人一路上闲聊,再说这黄土岭上有个黄风洞,黄风洞内有个妖怪自称黄风大王,聚集了一众小妖在黄土岭作威作福。这一日黄风大王吩咐道:“小的们可听好了,我这几日去君子国处理下国政,你们要好生给我守护洞府,仔细地巡逻山岭,且莫叫那孙伏伽师徒给走过去了。我不在黄土岭时,你们若是遇上孙伏伽师徒来了,就赶紧给我念声嗡嗡咒,我自会马上赶到。”狗怪闻言忙献媚说道:“大王放心前去就是,有俺带领小的们巡山,定叫那孙伏伽师徒插翅难逃。”黄风大王闻言忙鼓舞道:“好好,小的们各忙各的去吧,擒住了孙伏伽师徒,大王我重重有赏。”狗怪领命后便带着一众小妖,敲锣打鼓满山盘查。再说孙伏伽师徒正在翻山,忽然闻听到一阵锣鼓声,孙伏伽忙吃惊地说道:“玄清,你看奇也不奇,我们行了这多日都不见一个行人,怎么到了这荒野处时反有了锣鼓声,真是叫人好生纳闷。”玄明子孔开屏闻言说道:“师父不用纳闷,让大师兄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孙伏伽闻言便吩咐说道:“玄清,你去看看前边为何在敲锣打鼓的,要是有正常人家的话,我们就去借宿歇息一下。”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应声道:“师父,你们在此稍坐,待俺前去查看查看。”玄清子金无缺说完,扛着如意三叉爪蹒跚着步伐前去查看,孙伏伽三人坐在山石上等候。
玄清子金无缺寻声行了约有一二里路,刚要坐在草丛里歇息,忽见两个敲锣的小妖走来,其中一个小妖说道:“糊涂不思,你说咱家黄风大王,都已经做了君子国的护国法师了,怎还会看上孙伏伽那点盘缠钱。你想那孙伏伽他们是赶路之人,身上能带有多少银子,我怕咱们最后是要白忙活一场。”另一个小妖嗔怪说道:“不思糊涂,你休要说这丧气的话来。大王让咱们巡山捉拿孙大使师徒,想必定然有捉拿他们的道理。大王前几日听说,那孙大使师徒离开大隋后,一路上给不少国家立了功劳。那些个国王个个都给了孙伏伽师徒们重赏,因此上孙伏伽师徒们身上准少不了银子的。”不思糊涂担心地说道:“可俺也听说他那几个徒弟都很有手段,好多大王们都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你说咱们大王能胜得了他们吗?”糊涂不思嗔怪说道:“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咱家大王跟别家大王不一样。咱家大王能眼观一千耳听八百,呼风唤雨上天入地,本领非是寻常妖王可比的。要我说咱家大王捉拿他们几个,定然是手到擒来如探囊取物,你还担心个作甚来?你甚也不用考虑,只管仔细巡山就是。”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大怒不已,顿时跳将出来喝骂道:“呔,贼泼妖,竟敢如此藐视你家金爷爷,今日就叫你俩先尝尝你家金爷爷的厉害来。”玄清子金无缺不待话落,便挥起如意三叉爪砸了过去。糊涂不思与不思糊涂二人正在说话,哪里做得下防备,不思糊涂一下子就被打死在地。糊涂不思见状惊骇得抱头鼠窜,一边逃跑一边敲着锣大声喊叫:“快来人呐,快来人呐,那鸟怪来了,那鸟怪打死人了。”玄清子金无缺见状哈哈大笑,得意地嘲弄说道:“贼泼妖,看你们还敢不敢藐视俺老金了。”且说狗怪正带领人马在别处巡逻,忽听得糊涂不思大喊鸟怪来了,便急忙带着人赶来问道:“糊涂不思,来了什么妖怪,叫你这般惊骇?” 糊涂不思惊惶不安地回答道:“回大总管话,适才我和不思糊涂正在巡逻说话,突然从草石中窜出来了个鸟怪。那鸟怪甚是厉害,一铁爪子就把不思糊涂给打死了。” 狗怪闻言吃了一惊,赶忙催问道:“哦,那鸟怪是什么人,他现在在哪里?”糊涂不思回答道:“回大总管话,那鸟怪方才在前边的草石中,我见不是那鸟怪的对手,便只想着赶紧逃命回来禀报,不曾问得那鸟怪的来历。”狗怪闻言顿时气得呵斥道:“废物废物,真是个废物,如此胆小怎成大事?走,快些头前带路,让本总管看看那鸟怪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糊涂不思闻言急忙带着狗怪来到草石处,只见玄清子金无缺拎起不思糊涂的尸体就要走。狗怪见状大喝一声怒问道:“呔,贼鸟怪休走,我且问你为何要打死我的巡逻官。”玄清子金无缺见状轻蔑地喝问道:“呔,你这狗怪是什么货色,竟敢喝问你家金大爷爷来。” 狗怪闻言顿时怒不可忍,紧接着就怼骂道:“贼泼怪休要无礼,我乃黄土岭上黄风大王的大总管。你是何人,竟敢辱骂于我。”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冷冷一笑,满脸鄙夷地说道:“哦,原来是条看门老狗,常言道狗眼看人低,怪不得你不认识俺老金来。告诉你,俺就是西天如来佛祖驾前的金刚大护卫金无缺,受命拜了大隋取经使孙伏伽为师,要保我师父前往流波山求取科举圣经。你不是俺的对手,快些个逃命回去,好叫你家大王来会我?” 狗怪大总管闻言忙惊喜地问道:“贼鸟怪,你果真是那孙伏伽的徒弟不成?”玄清子金无缺闻言义正言辞地说道:“大丈夫做事行更名坐不改姓,哪个给你说了半个谎字来。”狗怪闻言大喜拍手说道:“好好,是你就好。俺家黄风大王正要拿你,你倒亲自送上门来了,你给我等着。” 狗怪大总管说完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口中大声念起嗡嗡咒语来。不大一会儿,只见一大片黄色烟雾滚滚而来,从烟雾中走出一个黄褐色的怪人来。那怪人从烟雾中出来后问道:“大总管,你有何事唤我前来?”狗怪闻言忙起身施礼回答道:“启禀大王,你要擒拿的孙伏伽师徒他们来了,眼前的这个正是他大徒弟玄清子金无缺。”黄风大王闻言大喜不已拍手说道:“小的们做的甚好,终没负了我们一番辛劳。且待大王我拿下这个鸟怪,回到洞里好好地赏赐你们。”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气得顿时勃然大怒,忙高声喝骂道:“呔,你这贼泼怪,有何本事敢来擒我,且先吃我一爪再说不迟。”玄清子金无缺说完,便挥舞着如意三叉爪,朝着黄风大王砸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