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乌安国国王正要孙伏伽上奏本,忽听一声大喝:“外臣孙伏伽好生无礼,你纵徒行凶伤人性命,大罪尚未得以追究,又竟敢妄自议论我乌安国国政,真是岂有此理。来人,速速将孙伏伽师徒给我拿下,交由刑部尚书大人依律论处。”众人闻言回头一看,只见从朝班里走出一位细目尖嘴貌相狰狞的大臣来。乌安国国王见是户部尚书大人出来阻拦,便吩咐说道:“尚书大人,你莫要性急,且听完孙大使奏本,再论罪不迟。”孙伏伽也说道:“陛下说的甚是,外臣即便有罪要治办,也要让外臣把话说完再治也不迟。”户部尚书大人阻拦说道:“陛下,臣恐这孙伏伽巧舌如簧混淆视听,还是不听得为好,小心被他花言巧语乱了分寸。”乌安国国王闻言满不在意地劝说道:“哎,尚书大人莫要小家子气,朕岂是那不辩是非之昏君哉,孙伏伽的言语是对是错,朕自有分明。”乌安国国王说完便吩咐道:“孙大使,你有何奏本尽管说来,若说的有道理,朕免你师徒死罪;若是胡言乱语,朕要数罪并罚。你有何奏本,这就快快讲来吧。”
孙伏伽起身施礼说道:“陛下,外臣师徒四人自入贵国国境后,一路上初见遍地高楼林立,本以为贵国国力强盛百姓富足,甚为敬羡乌安国好似天堂国度。待寻访了民情之后方知与我初时观念大为不同,百姓们尽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究起根源乃贵国国土集中开发方略所致,这个方略在各级官员们变相操作下,严重背离了陛下强国富民的初心。且不说它让贵国寻常百姓几辈子都要背上高利贷过活,但但一项田宅买卖衍生出的数十种苛捐杂税,就让寻常百姓负担不起,更不用说那暴力强拆逼得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累累命案了。常言道治国当以民为本,百姓安居方能乐业。若是把无数寻常百姓强逼到无处容身活不下去之时,那百姓岂不是要起来造反么。如此一来,贵国还能久乎?故而外臣冒死上奏,即刻改玄易章重整国本造福百姓,外臣忠君爱国之心天日可表,望陛下明察。”
乌安国国王闻言微愠怒说道:“孙大使此话有失偏颇,大有危言耸听之嫌。朕为百姓富足安康方才推行国土集中开发方略,并严令各地官员要因地制宜量力而行,不得强拆强卖欺压百姓。凡拆除民房占用民田的,朕亲自下令都要高价补偿,新房售价不得超过寻常百姓收入极限。寻常百姓只要奉公守法勤俭持家,皆可在三五年内住进新宅,何来百姓数辈子都要背上高利贷之说?依朕看,孙大使怕是听信了谣言被蒙蔽了视听,故而才有了如此大的错判。”孙伏伽闻言信誓旦旦地说道:“陛下,外臣没有听信谣言被蒙蔽视听。陛下的爱民富民旨意榜文,外臣确实看到了也大为称赞。可那些贪腐官员与奸商为了私利相互勾结,把一个好端端的富民爱民的圣旨,完全颠倒执行并无落到实处,着着实实害苦了寻常百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望陛下明察。” 乌安国国王闻言顿时惊诧地说道:“孙大使此言差矣,纵然有些贪腐官员与奸商勾结存在不法之举,朕也时常派钦差大臣明察暗访,可每次上的奏本也并非如你说的严重。”孙伏伽闻言解说道:“陛下圣明,应该知道历朝历代官场上都是官官相护的规则,能为百姓说真话的可是凤毛麟角。陛下虽然派出了钦差明察暗访,可陛下岂不闻神仙下凡问土地之语乎?钦差大臣到了一个地方后,最终还不是听地方官员的汇报么?因此上钦差大臣很难访查到真实的民情。”户部尚书闻言大怒呵斥道:“大胆外臣孙伏伽好生无礼,竟敢污蔑我乌安国官员个个贪赃枉法,其心叵测罪不容诛。陛下,请快快下旨将孙伏伽师徒下入大牢治罪。”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大怒喝骂道:“呔,好你个急性子的户部尚书,陛下还未发话,你就抢着要将俺师徒治罪,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俺师父所言句句属实,何曾有半个谎字来?陛下下令占用民田一亩补偿十两银子,可为何到了县衙竟成了占用民田补偿一两银子?官员们贪赃枉法,你身为户部尚书不纠偏查办,却紧紧地催陛下拿办我们师徒,你才是居心叵测包藏祸心。来来,我弄出你的真实货色,好叫满朝文武把你看个明白来。”玄清子金无缺说完,顿时化作一只金翅大鹏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户部尚书大人扑去。原来那户部尚书是个黑狈成精,金雕原本就是豺狈的天敌。故而户部尚书看到金翅大鹏雕扑来,顿时吓得瘫倒在地,忙化作一只黑狈要逃跑。可惜没有豺狼相助跑得慢些了,一下子就被金雕死死地抓住了嘴巴喘不上气来。那黑狈被金雕捉住后打着滚挣扎,金雕死死抓住不放,并用尖喙狠命啄食,不大一会儿黑狈就被啄死了,黑狈死后金翅大鹏雕又化作玄清子金无缺的模样。玄清子金无缺来到乌安国陛下面前,对被突然变故惊得六神无主的乌安国国王说道:“陛下,请您带上满朝臣工,快去看看你的户部尚书是个什么货色。”
乌安国国王带着满朝文武大臣,怯生生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黑狈,方才恍然大悟地对孙伏伽说道:“原来朕的尚书大人是个黑狈精,怪不得他出的治国方略表面上看是强国富民,实则是要搜刮尽民脂民膏。孙大使,朕因一时不明,被这妖孽蒙蔽错怪了你们师徒,还望孙大使多多包涵才是。”孙伏伽闻言忙拱手施礼回答道:“陛下切勿自责,只要陛下能知晓百姓疾苦真相,即刻改玄易章重修国本造福百姓,微臣师徒纵然是刀斧相加也有所值。”乌安国国王闻言竖起拇指大声赞叹说道:“孙大使一介外臣,竟能为我国百姓冒死请命,如此大爱高义,着实叫朕钦佩。孙大使的奏本,朕即刻宣命百官执行。”孙伏伽闻言忙说道:“如此外臣要替贵国百姓感恩陛下,祈福贵国国运长隆,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乌安国国王感念孙大使师徒除了黑狈精,理清了国本民政,大加赏赐了一番后,又设宴为孙大使师徒饯行。用罢乌安国国宴后,师徒四人又重新上路。师徒四人行了数月,离开了乌安国国界,进入了一个名唤哀牢国的国境。
进入哀牢国国境,一路上见有不少奇事,那就是许多人见了老人家都躲着走,见了老人家倒地后也不搀扶,任凭老人家怎么呼喊,一个个都装作没听见似的纷纷绕开。孙伏伽见状感慨道:“此地如此不敬老人,真乃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人生在此地真是可怜可叹哪。”孙伏伽刚一感叹完,忽然一个青年路人停下来嗔怪说道:“你这个外乡人,不知道行头就不要乱说话,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让你扶起一个爹来养着,俺看你还古不古的?” 孙伏伽闻言忙跳下青牛来施礼问道:“这位大哥,适才听你所言,好似非常痛恨老人。莫非大哥没有听过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之圣言乎?如若人人都不敬老,那人人老时又该让谁去敬呢?”那青年路人闻言没好气地说道:“谁爱敬谁敬去,反正我们哀牢国人不敬陌生老人。”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大惑不解地问道:“这位大哥,你怎如此说话?乌鸦有反哺之育,羊有跪乳之恩。人若不敬老,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么?你们哀牢国如此不敬老人,莫非有什么缘故不成么?” 那青年路人愤愤地回答道:“不是我们哀牢国人不敬老,而是哀牢国如今的老人为老不尊,叫我们青年人着实没法去尊敬。”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满腹狐疑地说道:“这位大哥,听你所言都是老人的不是了,果真如此么?”那青年路人回答道:“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谁都有个恻隐之心,都有想做好事的善举,看到老人跌倒在地爬不起来,谁不愿意去做个好事求个好名声呢。可你本来是好意去救人的,最后却被讹上拔下你一层皮,谁还会再去救老人啊,只能够看着任其自生自灭了。现在的老人倒地后人人见了都躲开,其实都是他们自己为老不尊招惹来的,活该这些个老人自作自受。”孙伏伽闻言忙止住说道:“哎,老哥且莫如此说话,常言道治国以民为本,治民以孝为先。子不言父过,幼不言老错,此乃行孝之本也。这位大哥且莫再说老人的不是,坏了贤孝的名声啊。”青年路人闻言鄙夷地冷笑着说道:“呵呵,你这个人真是迂腐。我劝你且莫再说那什么鸟贤孝,让你扶一个倒地老人,结果把你讹的倾家荡产,连你亲爹亲娘都养活不了了,看你还说什么贤孝不贤孝的话来。我看你真是个老酸儒,不可理喻不可理喻。”青年路人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青年路人走后,孙伏伽又骑上青牛赶路。师徒四人来到一集镇后,忽然看到一群人原本正在走路,突然都纷纷散开,原来是一个老婆婆倒在了地上。孙伏伽见状后,赶紧吩咐玄清子金无缺说道:“玄清,快去把那个老婆婆扶起来,众人躲开不扶她,我们见了不能不扶。”玄空子胡紫怡忙止住说道:“师父,我看咱们也别扶了,这里的老人心底不大善良,万一被讹上了花些银子是小事,要是摊上官司可就要耽搁行程了。”玄空子孔开屏也跟着说道:“师父,我师姐说的甚是,咱还是别管这闲事了,赶路要紧。”孙伏伽闻言训斥道:“玄空,玄明,你们说的这叫什么话来?老婆婆摔倒在地爬不起来,都不扶她起来的话,岂不是要了老婆婆的命不成?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取经原本就是一种修行,若是见人有难不去搭救,咱们还妄谈什么修行?你们若是怕吃官司不去扶,那就由我自己去扶,扶到身上官司了,为师我自己去吃,不叫你们管就是了。”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忙劝说道:“师父师父,你莫要生气了。师弟师妹本是好心的,就是要扶那老婆婆,也是我们去扶,怎能让师父动手呢。师父先在牛上安坐,弟子这就过去扶老婆婆起来。”玄清子金无缺说完来到老婆婆身边,众人见玄清子金无缺要扶老婆婆,忙上前好心止住劝说道:“外乡人,你不知道俺们这里的风气,俺们这里的老人可是扶不得的。你若是扶起了这老婆婆,这老婆婆要是讹上你了,就会把你讹得倾家荡产,叫你连亲爹亲娘都养活不了。外乡人听我们的劝,快别管这个老婆婆了,还是走你的路吧。”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施礼称谢说道:“多谢各位乡邻好意,可俺师父是个大善人,宁可吃官司都不愿见死不救的,俺是奉了俺师父之命前来扶这老婆婆的。”那老婆婆闻言忙祈求说道:“外乡人快点扶我起来吧,千万别听这群人瞎说,你扶我起来做了好事,我怎能再去讹你呢?我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怎能再去做那坏良心的事。你快点扶我起来吧,外乡人。”玄清子金无缺一边搀扶老婆婆起身,一边和众人打招呼。众人见玄清子金无缺果真要扶老婆婆,便纷纷议论说道:“哎,这外乡人不听劝,准要吃个大官司不可。”玄清子金无缺刚一扶起老婆婆,那老婆婆便一把抓住玄清子金无缺,大声喊叫道:“众乡邻快来帮忙啊,这个外乡人把我撞伤了,他要逃跑被我给捉住了,大家快来给我做个见证评评理啊。”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大怒喝问道:“哎你这个老婆婆,怎么如此恶毒说话?我好心扶你起来,你怎就瞎说是我把你给撞伤了?”那老婆婆闻言蛮横地说道:“就是你这个外乡人把我给撞伤的,你若没有撞伤我的话,那你为什么会扶我起来?我一个老婆子无依无靠的,你把我撞成这个样子,可叫我今后怎么活啊?”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怒问道:“老婆婆,那依你说这个事怎么才能开销了?”老婆婆卖乖故做好人地说道:“你把我撞伤了,没有逃跑还把我扶了起来,念在你还有些实诚的份上,我就少要你些银子。你给我两千两银子养老吧,对,就两千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的。不然的话,我可要再加倍的要你赔了。”
玄清子金无缺瞪着眼睛对老婆婆怒喝道:“好你个歹毒的老恶婆,俺老金好心扶起起来,你倒讹我给你养老。罢罢,我今日就给你送终算了,省得你再去讹人败坏民风。”玄清子金无缺说完便举起了拳头,一拳头就将老婆婆打到在地。那老婆婆倒地挣扎了几下后,便化作了一个死母猴子,众人见状吓得哇呀一声纷纷逃散。玄明子孔开屏见状忙大声喊道:“哎呀师父,大事不好了,师兄打死老婆婆了。”孙伏伽闻言惊得赶紧从青牛上跳下来,跑到老母猴子面前说道:“玄清,我叫你扶到地的老婆婆,你怎将他打成了这般模样?”玄清子金无缺笑着分解说道:“师父,你有所不知,这老婆婆是母猴子精变化的,专门假装倒地骗人扶起讹人钱财。我扶起这老婆婆后,这老婆婆就要讹我两千银子给她养老,还说少一文都不行的。弟子气愤不过,这才挥拳将她的肉身打死,不小心叫走脱了她的魂魄,恐将还要变化再来害人的。”
玄空子胡紫怡闻言半信半疑地说道:“师父,方才明明是个老婆婆,怎就突然间变成了死母猴子,再者说这大街上大白天的,怎么轻易会有妖怪来作祟呢。莫不是大师兄见打死了老婆婆,怕师父怪罪就故意使了个障眼法糊弄众人。”玄明子孔开屏闻言也跟着说道:“师父,我大师姐说的甚是,肯定是大师兄打死了人,怕师父怪罪就使了个障眼法来糊弄。师父,你可不要被着鸟人给骗了。”玄清子金无缺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呵斥道:“师妹,师弟,你俩怎如此说话?这老婆婆确实乃母猴精变化,你们莫要冤枉了我。”孙伏伽闻言喝住说道:“你们休要吵闹,且莫失了斯文体统。这老婆婆是人是妖尚不能分晓,纵然是个妖怪,也不能私自当街打死,惹下伤害人命的嫌疑来。”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嗔怪道:“师父,弟子可是奉你的命前来扶这老妖婆的,只因见她是个妖怪才动手打死的,你怎么也埋怨我起来了?”孙伏伽闻言训斥说道:“玄清,我命你前去扶倒地的老婆婆,可并无让你当街打死妖人。且不说打死这老妖婆要给我们惹上官司,就你当街行凶惊吓众人这一条,也是个该受罚的罪状呢。念你是初犯,为师就饶你一次。下次若再犯的话,为师定当严惩。”
孙伏伽说完吩咐道:“玄明,你去把那个老妖婆的尸首装进皮囊里,待找个僻静地方给掩埋了就是。”玄明子孔开屏闻言说道:“是师父。”同时又撅着嘴嘟嘟囔囔地嗔怪说:“师父做事恁般不公道,这大师兄打死了人,却叫我背尸首,真个是赏罚不明糊涂透顶了。”收拾好老妖婆的尸首,师徒四人又重新上路。且说这老母猴精魂魄逃脱后,飞到一座山头落下大加赞叹道:“好个鸟怪,不愧是西天如来驾前的大护卫,手段果然非同寻常。可你金大护卫手段再厉害,也比不上我哀牢山聚银洞老祖母的计谋厉害。这回我且先饶了你那鸟怪,待会再施展手段和你计较。”回头再说孙伏伽师徒四人,玄清子金无缺见孙伏伽不分青红皂白,便狠狠地训教了自己一番,心里暗自愤愤不平埋怨起来;玄空子胡紫怡见师父听了自己的注意而责备大师兄暗暗高兴;孙伏伽见玄清子金无缺不听教诲,还多做狡辩气愤不已;玄明子孔开屏见一向受宠的大师兄白白地受到了责备,心里乐得比喝了蜂蜜还甜。
四人各自怀着心事默默地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哀牢山下。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救命,救命”的喊声。孙伏伽闻言忙问道:“玄清,为师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你可曾听到么?”玄清子金无缺有些生气便回答道:“师父,弟子不曾听见。”玄明子孔开屏忙说道:“师父,弟子听到了,确实有人在喊救命。”玄空子胡紫怡也跟着说道:“师父,我也听到有人喊救命,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听声音好像是个老汉在喊救命,咱们快过去看看吧。”孙伏伽闻言便大怒训斥道:“玄清,我们都听到喊声了,为何就你一人没有听到,莫非是在心里嫉恨为师责备错了你不成?”玄清子金无缺忙赔礼说道:“师父,弟子不敢,弟子确实没有听到救命的喊声。”孙伏伽闻言便愤愤地说道:“没有听见就没有听见吧,为师也不责怪你了。如今前方确实有人在喊救命,你快前去看看,我们随后就到。”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说道:“是师父,弟子这就前去查看查看。”玄清子金无缺离开孙伏伽三人,快步朝向喊救命的声音处去查看。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一座山石旁,只见一个老汉斜靠山石坐着,其中一条腿血流不止。
见玄清子金无缺前来,那老汉忙大声喊道:“大人,快来救救老汉吧。今早老汉我上山采药,一不小心跌落下来摔折了腿,已经等候了快一天,也不见个人来搭救。”玄清子金无缺见状忙跳到老汉面前,正要搀扶老汉起身,忽然感觉有些蹊跷,便暗运神通使用慧眼一瞧,发觉眼前这个受伤的老汉,跟在大街上打死的那个老婆婆一样,都是一个老母猴精所变化。玄清子金无缺见状,大怒不已喝骂道:“好你个老妖婆,适才在大街上不曾将你打死被你走脱,让你害得俺师徒们不合起来。今番又来这里变化成受伤的采药老汉,莫非又要加害于我不成么。” 那老汉闻言故作慌里慌张地说道:“大人,老汉我确实是个实实在在的采药人,听不懂你说的那些话来。你看我这腿都已伤成这个样子了,请大人赶快扶我起来搭救搭救吧。”玄清子金无缺闻言一把抓住老汉,恶狠狠地说道:“老妖婆,你少给我装可怜。我这会儿将你打出实实在在的原形来,看你还如何再去变化害人。”那老汉闻言忙大声喊道:“快来人那,有个鸟怪要杀人啦。快来人那,有个鸟怪要杀人啦。”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大怒,高喝一声骂道:“老妖婆休要喊叫,你装可怜讹诈善人败坏民风,坑得好人不敢行善,叫真正需要救助的人得不到救助。你作恶多端合该也叫你今日受难,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横死在这荒郊野外,好叫恶狗野狼啃食你的尸首。”
玄清子金无缺说完举起如意三叉爪,奋力朝着老汉的头上就砸去。那老汉也不躲避,只是大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动。原来老妖婆早已逃去躲在了云层里,地上躺的只是她的一个化身而已。且说那老汉大声喊救命之时,孙伏伽闻言急忙催促说道:“玄明,你快去看看,你师兄是不是又在杀人了。”玄明子孔开屏闻言急忙说道:“是师父,我这就去看看。”待玄明子孔开屏跑到跟前时,刚好看见玄清子金无缺一铁爪子就将老汉砸死在地上。顿时吓了一大跳,忙跑向孙伏伽大声喊道:“哎呀师父,大事不好了,这回大师兄真正打死了人,你快来看看吧。”孙伏伽闻言赶紧拍打青牛跑来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腿上留着血的老汉。玄明子孔开屏指着死去的老汉说道:“师父,这老汉是今早上山采药的,一不小心跌落下来摔断了腿。大师兄见了老汉硬说是老妖婆变化的,就将他一铁爪子给砸死了。师父,这回可是我亲眼所见的,弟子一个谎字都没有撒的。”
孙伏伽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老汉尸体,顿时怒不可遏地呵斥道:“你个鸟人,好生暴躁。为师叫你前来救人,你却不分青红皂白错将好人打死,连累为师也要吃上人命官司,完不成大隋皇帝的敕命。你这个孽畜,你说叫为师如何处置你才是?”玄清子金无缺闻言万分委屈地说道:“师父,弟子打死的这个老汉,确实是街上的那个老妖婆变化的,师父切勿错怪了弟子啊。”孙伏伽闻言更加愤怒,严厉地呵斥道:“你这鸟人,休要再花言巧语蒙蔽为师,前番在大街上你打死个老婆婆,那尸首不太像个人样子,被你说成妖怪为师也就认了。可如今这个尸首是好端端一个人身,怎么就被你说成了妖怪呢?都知道妖怪被打死了就会显出原形的,你说他是个妖怪,可他死了怎么还没有显出原形?”玄清子金无缺急忙分辨说道:“师父,方才弟子打死的老汉确实是个妖怪,弟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死了却不现出原形来。”玄空子胡紫怡上前撺掇说道:“师父,常言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恐怕这回师兄他真是看走了眼,将好人看成妖怪给错打死了。” 玄明子孔开屏也跟着撺掇说道:“师父您说的甚是,凡是妖怪被打死了都会现出原形的。这个老汉本来就不是妖怪,被师兄打死了怎会现出原形呢。”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怒火冲天,愤愤地呵斥说道:“师妹,师弟,你们怎也好坏不分糊涂起来了,俺老金自打保护师父以来,何曾错打死过一个好人来?你们快给师父说个明白来。”玄明子孔开屏却嗔怪说道:“师兄,你看这地上真真确确躺着一个老汉尸体,叫我们如何跟师父说得明白?”玄空子胡紫怡也说道:“大师兄,师弟说的甚是,如今地上明明躺着一个被你打死的老汉尸体,我们总不能瞪着眼睛说瞎话蒙蔽师父。要我看你还是承认错打了妖怪,给师父认个错求得师父原谅才是。”
玄清子金无缺百口莫辩,分外着急地说:“师妹师弟,这老汉确实是前番街上的那个老妖婆所变化的。我想这回定是又没完全把那老妖婆打死,被他走脱了弄个别的尸首来陷害我,你们快去给我向师父说个明白。”玄明子孔开屏呵呵笑着打趣说道:“大师兄,这回你玩不了障眼法了,就叫我们帮忙给你扯谎蒙骗师父,我们可都是实诚人说不了谎的。你要是向师父认错求饶,我们都会给你求情的。要是让我们给你向师父说谎,我们可是说不了谎的。”玄空子胡紫怡也跟着说道:“大师兄,要你向师父认个错就这么难么?你赶快去向师父认错求饶,我们再向师父求情,我想师父定会轻饶了你。”孙伏伽闻言恨恨地说道:“玄空,玄明,为师不需要这孽畜来求饶,你们休要再多言语劝他。前番为师已经教诲在先,如今他不听教诲又伤人命,害我吃上官司羁绊取经行程。似这等不听教诲滥杀无辜的弟子,我教化不了他,还是断了师徒情分为好。”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大惊不已,急忙上前扯住孙伏伽说道:“师父,莫非你要赶我走不成么?”孙伏伽决绝地说道:“玄清,不是为师要赶你走,而是你生性暴烈不听为师教诲,连着伤害两条无辜人命,为师着实留不得你,你还是自寻生路去吧。”玄空子胡紫怡和玄明子孔开屏见孙伏伽要赶走玄清子金无缺,顿时大为惊愕地劝说道:“师父,大师兄一路上降妖除魔多有功劳,虽然伤害了两条无辜人命,你教训教训他也就是了,切不可赶他走啊。”孙伏伽坚决地说道:“玄空,玄明,不是为师绝情要赶他走,是他已连累为师吃了人命官司,他若再跟着我们前行的话,定然会被官府捉拿问罪的,我把他赶走也是为了大家不吃官司,还是让他走吧。”
玄清子金无缺闻言伤心地说道:“师父,你不但如此绝情,还恁般自私。俺老金跟了你后一路上忠心耿耿,降妖除魔叫你扬名列国。如今你怕吃官司,就将我赶走,这等落井下石见死不救,叫弟子好不伤心啊师父?”孙伏伽无奈地劝慰说道:“玄清啊,不是为师自私无情,而是为师身负大隋皇帝敕命,不得不如此才是,你谅解谅解为师吧。”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请求说道:“师父既然要赶我走,那就请师父念声咒语,给我解开绝尘法师系在我心上的攒心绳,莫再让弟子受苦了,也不枉弟子跟你一场了。”孙伏伽闻言说道:“当初绝尘法师只教我了紧绳之咒法,并无叫我松绳之咒法。你若要解开心里的攒心绳,还是去找那绝尘法师才是。” 玄清子金无缺趁机说道:“师父,绝尘法师当初许诺待我保你完成取经大业,我心中的攒心绳他才会给我解开。如今我被你赶走半途而废,现在去找那绝尘法师,他如何肯给我解开攒心绳来?”孙伏伽闻言说道:“这个倒不难,我给你写个贬书,你拿我的贬书去西天灵山找他,叫他知道非是你不保我半途而废,他定然会解你心里的攒心绳来。”玄清子金无缺闻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师父给我写份贬书来,俺老金拿了贬书即刻返回灵山。”玄空子胡紫怡与玄明子孔开屏闻言,赶忙抓着孙伏伽的手大声劝道:“师父,不可不可,这贬书万万写不得?”
欲知金无缺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