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司机停了车,顺着脑海里的记忆走向了那个校区,楼下拉起了警戒线,我翻过去进入了大楼,坐电梯上楼,从电梯出来的时候门口站了很多警察,他们以为我是住户,但是我一直站在门口往里探视,还拉着个箱子,两个警察上来盘问,问我是不是亲戚,认不认识这个人,我虽然满口否认,但是确实看起来太可疑了,最后被赶了下来。
我在小区转了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拖着行李箱也不方便,就先回了民宿。冷静下来以后仔细地回想了今天的遭遇,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打开电脑,按照以前梦到的东西去搜索,虽然已知条件不多,但还是搜到了几起案件,和我脑海中的一样。点了根烟,下楼买了几瓶酒,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没想到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喝着喝着就吐了,各种濒死的感觉从记忆中涌现出来,吐着吐着就睡着了。
在浴室爬起来,洗了个澡,开窗户吹吹满屋子的臭味,我觉得我需要再回那个工业园区看看。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解决我的身份问题,幸好因为闲着没事干在研究生毕业以后又考了刑侦专业的本科,拜托同学找了个侦探事务所,面试通过的很快,得益于我的那些梦,我对于很多技能都掌握的很熟练。
有了这个身份,我又回到了案发现场,和警察表明身份以后被放进去,我站在窗户口,和死者的身影重合,看着眼前那栋高楼,很不对劲。我问警察是谁报的警,警察说是一个年级人,姓张,和死者没有血缘关系,是单位的下属。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人报的警,警察不能给我看笔录,我只能自己去找那个叫小张的人,幸好警察也有事情想要了解,就和我一起去了,小张家就在死者家对面的那栋高楼上。
他说是因为今天死者要找他借车,但是他一直等不到人,就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就来房子里找他,看他的自行车和车都在楼下,却一直不开门,不应声,就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到后发现了死者。小张在做完笔录后就回了家,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过门。
我站在窗户边上看着死者家,小张家的完全能看见死者家的阳台和半个客厅,这就很令人寻味了。我拿过警察带的望远镜,看着死者家,发现窗户旁边的墙上有很多小孔,密密麻麻的,但是很集中。
从小张家出来,我看着他的个人档案,发现他是一个射箭爱好者,在附近的箭馆有会员资质,我一个人去了箭馆调查,老板说小张这个人很怪,他每次用练完以后,会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弩,小小的,然后装笔芯,射一会箭靶,老板也不好问,那个弩动能也不高,就没怎么管过。
然后我又去看了死者的尸检报告,死亡原因是颈动脉破裂,颈部有明显伤口,但是没有找到造成破裂的物品。
我回家把所有的疑点写了下来,回想着每一处细节,和梦境结合,想着各种可能,在排除过一些后,我觉得事情简明起来了。现在,就只需要找到最关键的一步,凶器。
第二天我去了那个研究处,小张还在家休息,我就找其他人问了死者和小张间的矛盾,因为我记得死者在死前几天和小张有过一次矛盾,好像还见了血。因为死了人,所以大家都尽量想和这件事撇清关系,每个人都把细枝末节说的很清楚,那天闹矛盾是因为小张的研究有了成果,想发表刊物,但死者想让他在文章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小张认为死者没有帮助自己,不同意添加,吵起来后在推搡的过程中死者手臂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正好有把剪刀被文件压在下面只露出了剪刀头,划到了死者手臂,流了不少血。死者当时被救护车拉走后还是小张收拾的办公室,他们也因为各自有事早早的就下班回家了,只有小张工作到很晚才回去。死者死的那天小张也回去的很晚,天都亮了他才回去,因为那天要把车借给死者,所以他打算在家躺一天,就熬夜把事情做完了。
我去小张的办公室看了看,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实验室,各种高科技器材一应俱全,很多都上了锁,工作人员说那些锁的钥匙都在小张那,因为实验数据很重要,所以他们都会自己加锁。
我看着这些设备,忽然有个设备吸引了我,叫中冷器,可以产生零下八十度的低温,他们研究合金性质之类的会用到,但是零下八十度的低温能做到的事情也许更多。
我打电话给警察,让他们来一趟小张家,不一会这起案件的负责警察和其他一些警察都来了,我在楼下等他们,负责人叫赵陆,他问我为什么叫他们过来,我说上去就知道了,他明显有些不太高兴了。
小张看见我们一群人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起来,看着这个表情,我更确定了我的推测,我们一窝蜂似的涌进他家,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死者家,说:“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为什么不去举报他呢?”
屋里静的我能听见隔壁的猫叫声,一会后,小张先开了口:“您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我没有怀疑你,凶手就是你”
“哦?证据呢?”
赵陆也插言道:“小金啊,这可不能乱说,我们查过他的,很干净的一个人,为人处世也很平和,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我转头看着小张,他也盯着我。
“赵警官,您说这些并不能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凶手。”
我又转身看向死者家,开始说我的推测
“死者家窗户边墙上的那些眼都是你留的吧?自从你在他手下干活,每次有矛盾,你都会拿着你的小弩射吧?但是我在你家并没有看见那把小弩,箭馆那边你也没有存放,我估计是在你家的水电表箱里吧?还有被害者的血液,如果没有血液的话你家的马桶,或者下水道里应该能检测到被害者的血液痕迹,那么被害者的血液怎么会出现在你家呢?因为杀死死者的凶器就是他自己的血吧?利用研究所的中冷器,将血液冻成笔芯粗细的短棍,然后在被害者开窗做伸展的时候射入他的喉咙,死后二十四个小时再报警,为了带回这些短箭,防止它们融化,你特意加班到第二天早上。为了接触警察对你的怀疑,你亲自报了警,然后在家呆了一整天,因为到处有监控,所以你得保持自己的行动一定不能出错,也就是说,你没有机会把其他东西带出去,所以只能放在水电表箱,我看了一下全楼的水电表箱都没有上锁,除了你家的。血液融化以后要么你和弩一起放在了水电表箱,要么倒在了马桶或者水池里。水池和马桶你能通过洗刷消去痕迹,但是下水道管子你没办法擦洗。”
我说话间,警察已经找到了小弩,弩上也有血液痕迹,虽然没有做DNA检测,但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小张一直看着我,最后什么也没说,被警察带走了。
解决完事情,我没有感到轻松,我理解小张的愤怒,但是他的所做,其实是对自己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