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艰难的抉择
书名:血与和, 统一岭南 作者:山幽幽 本章字数:7694字 发布时间:2023-04-12

西瓯人遵守诺言,没有继续追杀秦军,屠睢身边的亲信军官已全部战死,吴俊平日里威望很高,虽然被贬为督粮官,可是大家还是当他是裨将,都愿意听他的。

 

他当即下令道:“赶紧先修好大门,救治伤员。”

 

赵佗睡了两天两夜才幽幽转醒,虚弱的身体还无法动弹,一转醒就断断续续道:“快扶我起来,菲儿有难,我要去找菲儿,我要去救她!”

 

吴俊一按他的肩膀,他就动弹不得,吴俊摇头道:“你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了,还想救妲菲?等你稍好一点,我立刻送你回南越,万一桀俊要对你下手就完了。”

 赵佗挣扎道:“我不回去,见不到妲菲我死也不回去,吴兄,你借我两万人,我一定可以击败桀俊。”

 

吴俊大怒道:“妲菲、妲菲,你心里还有没有家国天下?我哪有人借你?我们好不容易与西瓯人达成互不攻击的协议,所有人都没了作战意志,若现在又起战端,不知又要白白损失多少人。我已经上书陛下,让所有秦军先撤到运河一线,等运河建好再行收复失地,屠睢已死,陛下很可能让任嚣将军来收拾残局,等你带领大军再来,以仁、和之术为主,武力为辅,这样不仅能为帝国拓展疆域,到时候自然就能夺回你的妲菲,你现在这个样子,碰到桀俊就是个死,如何保护你的女人?”

 

赵佗闻言呆若木鸡,他知道吴俊说的都是对的,可妲菲那绝望的表情,桀俊那得意的样子时刻在他脑海回放,他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

 

吴俊又道:“妲菲少主现在应该是安全,你不用担心,等你大军在手,一定可以把她抢回来。”

 

见赵佗还是难受,便拿出一柄宝剑道:“瞧瞧,我说到做到,这胜邪物归原主。”接着,他又拿出玄鸟石、绣球、蛇甲等物还给赵佗。

 

看着胜邪宝剑,他又想起自己和妲菲在猫儿山的时光,心情终于好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意。

 

修养了几日后,赵佗已经能下床行走了。

 

他看到很多秦军来到大营,问了以后才知道,吴俊还没等陛下的旨意到,已经下令各个据点的秦军到三大营集合,准备向北撤离。

 

所有人都为离开这里而高兴,打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回家了。

 

赵佗见到吴俊后叹道:“你的胆子真是大,还没有见到陛下的旨意,你就敢下令撤军?”

 

吴俊笑道:“我只是让各据点的秦军到三大营集合,等陛下的旨意到了才撤,这也是我和西瓯人谈好的,否则他们还要攻击据点。”

 

“你怎么知道陛下会同意你撤军?”赵佗奇道。

 

“群龙无首,士气全无,死伤惨重,疫病横行,后续支援没有,这几条还不撤,等着全军覆没吗?”吴俊信心满满。

 

不知为何,赵佗非常信任吴俊判断,既然他说了要撤,估计真的得撤。

 

不过他心里除了妲菲,还是妲菲,可吴俊说的没错,自己现在没办法救妲菲,只能回南越求任将军。

 

赵佗又修养大半个月,这些日子他脑海里全是妲菲那痛苦的表情,分别时她的那句“忘了我!”让他肝肠寸断,他一直在想,菲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桀俊用什么胁迫她,难道是用她家人?可又不像,难道菲儿中毒或中蛊了?很可能,因为菲儿问自己要绣球,肯定是想吃解药。

 

想到这,他懊恼地猛敲自己脑袋,要是自己拿着绣球多好,菲儿现在应该就在自己身边了,真是命运弄人。

 

这一日,吴俊终于收到陛下旨意,和他估计的差不多,他立即来找赵佗,高兴地对赵佗道:“陛下同意了我的建议,将兵力收缩至运河工程一线,保住运河工程,而且…”

 

赵佗知道吴俊又要卖关子了,催促道:“知道你厉害,快说。”

 

吴俊这才接着道:“而且陛下说等运河修好后,解决了后勤问题,让南越秦军继续来攻打西瓯。”

 

赵佗也高兴起来道:“以南越秦军的实力肯定能拿下此地,现在西瓯国已经没有什么战力了。”

 

吴俊道:“你准备一下,过几日大军开始北撤,顺便送你回南越。”

 

赵佗想起那些死在金狮山的兄弟们,提出北撤途中要去收殓弟兄们的尸体,吴俊答应了,反正是顺路。

 

大军开始北撤,赵佗再次怀着无限惆怅的心情离开西瓯国,心里郁闷难解:“为什么每次都与菲儿擦肩而过?每次与菲儿的相遇都被桀俊破坏,难不成我上辈子杀了他全家?”

 

路上,一支箭突然从山上射向赵佗,赵佗抬手就抓住了箭杆,发现箭头是圆的,箭杆上有一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路上小心,有人要暗算你。

 

身旁众人立即弯弓搭箭准备还击,被赵佗制止,他抬头向山上看去,只见浓密的树林,哪里看得到人。

 

吴俊接过纸条一看,道:“估计就是桀俊要杀你,他身边的人来报信。”

 

“菲儿?肯定是她,肯定是她派人来警示我。”赵佗高兴起来,同时提高警惕,吴俊便弄来个马车,想让赵佗坐于马车里,防止暗箭,赵佗却笑笑拒绝了,对吴俊道:“坐马车里我反应还慢点,几只箭是杀不了我的。”

 

吴俊笑道:“也是,以你的功夫恐怕还得靠美人计,哈哈。”不过他还是加派了人手环绕赵佗。

 

来到金狮山下,吴俊立即派两队人马上山搜索警戒,等搜索队走到峡谷中央,又安排一部分人抬头瞭望,这才下令进入峡谷中。

 

赵佗见死去多时的兄弟们还躺在原地,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恶臭,有的被野兽啃咬,惨不忍睹,不由触目伤心。

 

吴俊立刻安排人手埋葬尸体,连同之前众多还暴露在外的尸体也一起埋葬。

 

正当赵佗伤心地与众人一起抬尸时,突然,一名负责瞭望的士卒大喊道:“小心落石!”

 

赵佗本来就时刻警惕着,立刻抬头,见一方形黑影从天而降,朝他扑来,本能地一个侧闪,只听“啪”的一声,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擦着他的耳边飞过,砸在地上后崩成数块小石头,砸到几名士卒身上。

 

众人立刻摆出作战队形,可是却再也没有动静。

 

吴俊向山上大叫道:“搜索队,看到什么没有?”喊了好几声,山上的搜索队才有回应。

 

山上的搜索队却说什么也看不到,赵佗道:“山陡林密,数尺开外就看不到人了,林中藏几十号人可能还看得到,若藏一两个人,怎么可能找得到,算了。”

 

吴俊便命令加快埋尸,赶紧离开这危险之地。

 

赵佗一个一个的数,将兄弟们尸体上能带走的信物收集起来,打算寄还到各自的家里。

 

却发现怎么数都少一个人,他一个一个的辨认,发现就是没有孟吞的尸首,吴俊说可能被野兽给叼走了,没办法,赵佗只能认可这个说法。


吴俊道:“为了尽快修通运河,需要防止越人偷袭破坏,我打算在此处建一关隘,你看如何?”,赵佗道:“所见略同,之前我也有此想法,这关就叫“严关”如何,所谓:严当隘路而可畏惧。”

“严关?秒!”吴俊笑道。

 

离开金狮山时,赵佗心不在焉,频频看向山上,吴俊知道他在寻找妲菲,希望能再见妲菲,想到有情人被迫天各一方,不由叹了口气。

 

跟着大队人马慢腾腾地来到运河边上,赵佗感激吴俊救命之恩,摩挲着胜邪剑递给吴俊道:“吴兄,你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此胜邪剑乃越王用剑,珍贵异常,我送给你以作留念。”

 

吴俊看着有些颓废的赵佗,拒绝了他的好意道:“这是高人送你的,西瓯王拿着死,屠睢拿着也死,我可不敢拿着它,还是让它陪着你建功立业,开创一片你自己的天地吧。”

 

千里相送,终须一别,生死之交的俩人互道珍重后,赵佗便拍马而去。

 

赵佗想着纸条的警告,也想快些回去,带大军前来营救妲菲,就快马加鞭奔向南越。

 

赵佗一个人风雨兼程,在年底前赶回了南越大营,众人一看,出发时还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赵都尉,如今孤身狼狈而回,比前几批去西瓯国的人还惨。

 

赵佗第一时间前往任嚣大帐,见到任嚣后立即跪拜道歉:“将军,我对不起你,跟我去西瓯国的兄弟都死了,请你责罚。”

 

任嚣叹了口气道:“他们的任务就是护卫你,只要你活着,他们就是完成任务了,都尉不要自责,西瓯秦军的事我都知道了,能活着就不错,这么远赶回来,你肯定累了,赶紧下去休息吧。”

 

赵佗抬头看了看任将军,发现他似乎老了不少,声音疲惫,赶紧道:“多谢将军,我看老将军似乎有些不舒服,将军也要注意休息呀,南越大军和南越的人民都需要你主持大局呢。”

 

任嚣摆摆手让他退下,赵佗本来还想说援军的事,可见任嚣如此又把话吞了回去,只能告退。

 

出来大帐,看见穿着军服的任雪和肥豕已经在门外等他了,肥豕急切问道:“老大,其他兄弟呢?”

 

赵佗痛苦的摇摇头道:“都折了。”

 

肥豕顿时大哭起来,赵佗立刻上前捂住他的嘴道:“别在这里哭,老将军好像身体抱恙。”

 

说完一边将肥豕拉走,一边看着任雪,任雪跟着他走,听见他这一说,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伤心道:“我二哥在攻打匈奴时阵亡了。”

 

赵佗立刻停住了脚步,放开肥豕,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任雪,只是叹道:“到处都是死亡,何时才有太平日子啊?”

 

任雪又问道:“你说的妲菲姐姐呢?怎么没有带她回来?”

 

一说到妲菲,赵佗立刻黯淡下来,欲言又止,摇头道:“说来话长,都怪我。”

 

任雪见赵佗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

 

肥豕这时又说话了,悲伤道:“咱们兄弟都是怎么死的?”

 

这又撩起赵佗的伤心事,他便撇下俩人,跑到自己的营帐,用被子把自己全身盖起来,想与这世界隔离。

 

混乱的脑袋加上路途的劳累,赵佗很快进入梦乡,在梦中他回到了零陵的房子,在院子里和父亲高高兴兴的聊着天,旁边一个姑娘背对着他和母亲在聊着天,和以前不一样,这回他清楚的看清了母亲的脸,却不知道和母亲聊天的姑娘是谁,他问道:‘菲儿,是你吗?’可姑娘却没有回应,他走过去看姑娘是谁,等那姑娘转过身,却是眼睛流血的妲菲,吓得他心里一痛,就惊醒了过来。

 

任雪刚好端了一碗粟米羹和一盘豆沙包进来,见赵佗醒过来,道:“你醒的可真是时候,我正想叫醒你呢。”

 

赵佗有些头疼,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睡得可真死,我昨日叫了医卒来看,说你就是累的,快吃吧。”任雪关切道。

 

赵佗正感觉饿,接过豆沙包就吃了起来,边吃边道:“妹子,你听说陛下要派援军来的事没有?”

 

任雪却没搭理他,赵佗以为她没听见又问了一遍,任雪才慢悠悠道:“我不是你妹子,我俩哥哥都死了。”

 

赵佗不知道任雪唱的是哪一出,只能小心翼翼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请妹…呃,明示。”

 

“我听你在梦中叫‘菲儿’,那应该是妲菲姐姐吧?你以后叫我‘雪儿’”任雪道。

 

“这…,给人听到不太好吧?”赵佗犹豫道。

 

“你不这样叫,我就不理你。”任雪坚持道。

 

赵佗无奈道:“雪儿,呃,你听说陛下要派援军过来的事没有?”

 

任雪这才高兴起来,道:“我听阿父说过,不过不是什么精锐,据说是把各地的赘婿,犯了罪的人和一些奸商组织起来,先到我们这训练,然后再去征西瓯。”

 

“为什么呀?难道陛下没军队了?就算没援军,用南越秦军也可以啊。”赵佗不解。

 

“阿父说,本来陛下是想抽调其它征越军队的,可是各个将军都说自己辖地不稳,然后陛下看了屠脽的奏疏,征西瓯军的士卒多数是疫病而死,觉得没必要用正规军,便弄这些人来。”

 

“这不行,西瓯人打仗厉害得很,弄这些人来不是送死吗?我要劝说将军或上书陛下。”赵佗急道。

 

任雪却阻止了他,道:“陛下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你若此时上书,不是说他不明事理吗?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战争,西瓯人估计也没有战力了,否则怎么能让那边的秦军安然北撤?说明他们也打不动了,等运河修好,这十万大军也训练好了,西瓯肯定得入大秦疆域,后面这些都是我阿父说的。”

 

赵佗一想,应该是如此,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任雪道:“妹…,呃,雪儿说的对,将军更是洞若观火,料事如神,我真要向将军多多学习。”

 

“你问这个干嘛?你还要去西瓯国呀?”任雪盯着赵佗问道。

 

赵佗给她盯着浑身不自在,敷衍道:“我就随便问问,死了那么多将士,西瓯国不能就这么丢了。”

 

任雪也没再说什么。

 

随后的日子,越来越多的援军来到南越,赵佗的主要任务就是协助任嚣训练这些杂牌军。

 

赵佗严格要求,呕心沥血,很快这些人就能根据军令摆军阵,进退有据,可当赵佗请求任嚣带军征伐西瓯时,任嚣开始是说运河还没修好,时机未到。

 

可后来他接到吴俊来信,说运河基本完工了,又去请求出兵,可是任嚣又说士兵训练还不够好。

 

赵佗只能又继续训练,每隔一段时间,他认为已经可以一战了,就去问任嚣,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行。

 

后来赵佗觉得任嚣年事已高,不想去西瓯犯险,便要求让自己带军出征,任嚣也同样不给。

 

转眼就跨年,接着冬去春来,赵佗越来越着急,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不敢直接问任嚣,打算去问任雪。

 

一日,任雪又带了豆沙包来找赵佗练剑,赵佗便问任雪道:“雪儿,你帮我参详一下,我认为我训练的援军已经有一战之力,为什么将军却不同意出征?而且也不让我出征,你知道个中缘由吗?”

 

任雪笑笑道:“佗哥莫急,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征伐西瓯国?是为了妲菲姐姐吗?”

 

赵佗急忙否认,道:“个人私事和国家大事我是分得清的,我只是想完成陛下夙愿,开拓大秦疆域,当然,顺便找人。”

 

任雪道:“南越虽说很少反抗,但毕竟是新土,父亲还是以南越为主,可若派你出征,他将为你的出征负责,若你败了,他可能就会被革职甚至杀头,他为什么要为你担这个风险呢?你是他什么人啊?”

 

说完便走了,留下赵佗一头雾水。

 

在旁边的肥豕笑眯眯地走过来,小声道:“老大,听出味没有?”

 

“什么味?不愿为我担责,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赵佗充满疑问。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人,这事怎么会不明白呢?”肥豕笑道。

 

赵佗不耐烦道:“你知道啥,快说出来,要不然罚你倒粪水。”

 

“嗨,怎么这样,欺负老实人嘛,你这是。”肥豕不满道。

 

“你说不说?”

 

肥豕只能贴近赵佗耳边道:“好…,说还不行吗,你也知道任将军的两个儿子都去世了,只剩这么个女儿,他不得为任大小姐觅一个稳妥的未来?”

 

“嗯,然后呢。”

 

“还没明白?嗨,就是得给任大小姐找个靠谱的夫婿。”肥豕盯着赵佗看了一会,继续道:“就是你了,可你却没有任何表示,将军能把大军给你?”

 

赵佗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可自己已经有妲菲了,早已和她立誓,要与她永远在一起,难道要违背自己的誓言?

 

肥豕看他发呆,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道:“我知道你与妲菲少主有誓言,可是没说只娶她一个吧?你先和任大小姐结婚,再娶妲菲少主也是可以的嘛,不过谁做正妻确实有点伤脑筋,让任大小姐做小的,将军肯定不干,让妲菲少主做小的,妲菲肯定不愿意,这真是…。”

 

赵佗斜眼看着肥豕,肥豕被看得发毛,赶紧跑了,边跑边道:“我就随便说说,你自己看着办。”

 

赵佗陷入无尽的苦恼中,娶任雪,得大军,救妲菲,可如何面对妲菲?以她的脾气,知道自己已经娶妻,还会和自己吗?不娶任雪,没有大军,无法救妲菲。

 

如何是好?他无法抉择。

 

正当他苦苦思索办法时,大营守卫突然来报:“都尉,门口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叫孟吞的,说是你的属下,受了很重的伤,另一个说你是他姐夫,也受了伤,你看…。”

 

赵佗不等他说完,立刻向营门跑去。

 

到了门口一看,果然是孟吞,他被一个少年搀扶着,少年肩上也有伤,赵佗觉得万分奇怪。

 

孟吞脸色发黑,浑身是伤,特别是胸前烂了一大块,赵佗大叫去找医卒,守卫说已经去了。

 

孟吞见他来到,猛地抓住他的手,费力道:“老大,对不起,我背叛了你,赶紧去象山营那边救妲菲少主吧,她真的太惨了。”说完大口喘气起来。

 

赵佗心里一紧,让他休息一下,然后看向少年人,少年见到赵佗很激动,用西瓯语语无伦次道:“阿佗哥,我是黑呈呀,你快去救我姐姐吧,你还记得我吗?…”

 

赵佗仔细辨认,他小时候的模样还在,高兴又奇怪道:“小黑呈长大了,你姐姐她到底怎么了?”

 

还没等黑呈说话,肥豕大喊大叫地跑了过来,任雪和医卒也跟在后面,将孟吞和黑呈带入营内医疗。

 

赵佗很想知道孟吞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黑呈在一起,不过见他的伤很严重,便没有问。

 

而孟吞不顾重伤,拉着他,说出了事情来龙去脉。

 

原来桀俊料到赵佗还会派人来找妲菲,便布下大网,他与吕坤、张秀刚进入西瓯地界不久,就被桀俊抓获,桀俊本来就想杀吕坤,现在见了他便要给他喂噬心蛊,张秀为了救吕坤奋起反抗,不顾双手被绑缚,一脚踢翻了装蛊虫的瓶子,桀俊发怒一刀捅死了张秀。

 

孟吞艰难说道:“吕坤最后还是被灌入了噬心蛊,他被整整折磨了三日,每日都痛得口吐鲜血,满地打滚,最后七窍流血而死。后来,我也被灌了噬心蛊,但是桀俊给了我镇蛊药丸,只要按时吃药,噬心蛊就不会发作,想起吕坤的惨状,我怕了,不得不按桀俊的命令返回这里,把你和兄弟们带入金狮山峡谷,当你要派人上山警戒搜索时,我第一个冲入峡谷,让你放弃了搜索,老大,我害死了众多兄弟,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众兄弟,我实在该死呀!”

 

肥豕在旁边气得要死,痛骂道:“你这贪生怕死的狗东西,怎么还好意思回来!”

 

赵佗连忙制止肥豕,对孟吞道:“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桀俊狠毒,能活着回来就好,而妲菲确实是在金狮山,你也不算骗我,只不过那天我自己也过于着急而放松了警惕,你好好养伤,对了,桀俊后来给了你解药吗?”

 

孟吞苦笑道:“我们老大真是好人,桀俊怎么可能会给我解药?后来我见妲菲少主生不如死,实在不忍,就与黑呈一起刺杀桀俊,却失败了。”说完他颤颤巍巍地从袋中拿出几颗药丸给赵佗看,决绝道:“我就是为了这些药背叛了你,我该死。”说完,用力一把将药抓碎丢到地上。

 

赵佗大惊道:“你这是干什么?不想活了?”忽然想起金狮山遇袭之事,问道:“之前那个有人要暗杀我的警报是不是你发的?”

 

孟吞此刻已不能说话,双眼流泪,点了下头,肥豕过去握着他的手,嚎啕大哭,赵佗也赶紧上去握着他的手道:“我们永远是好兄弟。”孟吞挣扎着微微一笑,就再无声息。

 

赵佗看向医卒,医卒摇摇头道:“不知被什么毒物所伤,伤得太重了。”说完就去给黑呈看伤。

 

这时赵佗想起什么,赶紧又问黑呈刚才的问题,黑呈便把事情大概经过告诉了赵佗,妲菲得知赵佗要被斩首,焦急万分,可自己的兵力就算出动血魔军也难以成功,为了让桀俊出兵救赵佗,自己吞了桀俊的痴蛊,但为了救赵佗,妲菲可以牺牲自己。

 

救出赵佗后,桀俊便逼迫妲菲结了婚,可是婚礼只允许黑呈参加,妲菲的父亲还是被软禁在珊罗城那边的山里。

 

由于妲菲对赵佗的爱刻骨铭心,因此痴蛊对她的伤害非常大,现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桀俊得到妲菲后,见她如此,一来痛恨她对赵佗的感情,二来妲菲神志不清也让他厌烦,他的那些勒娅本来就嫉恨妲菲,现在看妲菲失宠,便联合起来折磨她。

由于妲菲在桀俊的控制下,毋敛族人都被桀俊派到运河一线与秦军对峙,都帮不上忙,现在能帮妲菲的只有赵佗了。

 

赵佗闻言大急,双拳紧握,心乱如麻,任雪听了也是泪流满面,感叹妲菲对赵佗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感情。

 

肥豕听后大喊道:“老大,还等什么,再不去救妲菲少主就晚了,你要后悔一辈子吗!”

 

赵佗听完,立即跑到任嚣大帐跪下,不断给任嚣磕头,请求将军让他带十万军队去攻打西瓯国,任嚣说他是胡闹,让他出去,赵佗就是不起来,气得任嚣命武士将赵佗架了出去。

 

赵佗便继续在大帐外跪着,跪了一夜,任雪在远处看着,暗暗垂泪。

 

第二天,任嚣见赵佗还跪着,摇摇头没有理他,这时任雪拉着赵佗走了进去。

 

任嚣道:“阿雪,不要胡闹,出去!”

 

任雪道:“阿父,阿佗哥与妲菲姐姐情比金坚,义重恩深,你不也是欣赏他重情重义吗?这样行不行?我与妲菲姐姐一起嫁给阿佗哥,我们是平等的,分别叫左夫人和右夫人,自古以右为尊,妲菲姐姐做右夫人,我愿意做左夫人。”

 

任嚣仔细想了想,便看着赵佗,任雪也看着赵佗。

 

赵佗知道他们在等他的决定,他内心非常感激任雪,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当即向任嚣磕头道:“将军,若能娶雪儿为左夫人,我一定不负她,用我的生命保她一生幸福!”

 

任雪高兴地看着赵佗,又满怀希望地看着父亲。

 

任嚣叹了口气道:“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先拜天地,再领兵攻西瓯。”

 

赵佗叩谢任嚣。

 

秦军南越大营顿时喜庆起来,人人羡慕赵佗娶了如花似玉的将军女儿,还是前无古人的左夫人。

 

开始黑呈还很不高兴,等赵佗向他解释以后也想开了,知道阿佗哥是为了姐姐才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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