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果然注意地看看我：“那你下班休息，都干什么？”
幸好我之前曾经想过，怎么跟关雪说，我的业余时间如何打发。
“我呀，我和另外两个朋友，一起找了点生意做，那俩，都是男的。”我特地强调。
“我才不管你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呢。”关雪又微微撅嘴，我看出来，她其实在意着呢。
“关雪小妹，你们今天上课累吗？”
“不累，怎么？”
“你要不累，嗓子还好使，咱们就在这里练练声，还请你这大专家给我指导指导，我好抽空练习，提高提高水准。不然，到时候一张嘴，下面观众该说，‘哎哎，错了哎，那男的，那大老爷们，走错地方了哎！你该上菜市场去吆喝去哎！’”
关雪笑得猫下腰，喘气说：“大，大老爷们儿，那，那我算什么？”
“你呀，大老娘们儿呗。”
关雪大概从小到大，从来没人这样给她开玩笑，越发笑得厉害。
关雪笑了一阵儿：“老木哥，你不能老逗我笑，这个样子，我要笑出皱纹啦！”
我说：“别说笑不出皱纹，就是过上几十年，你真地有了皱纹，还是我美丽的关雪小妹。”
关雪浑身一震，愣愣地看我。
我有些慌，心道：“说错话了？女孩儿不想听说什么皱纹不皱纹的？”
关雪眼睛里竟然有了点泪光：“老木大哥，你说的是心里话？”
我说：“当然是心里话，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关雪摇头：“不用。”又愣愣地看我。
用书上的话形容，那就是“梨花带雨”，让人心疼。
“哎呀，我要是说错了，你骂我一句，踢我一脚也成，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
关雪微微笑：“老木大哥，我是高兴的。从小到大，没男孩子对我说这样心里话的，你真好。”
要说人哪，讲的就是个缘分。像关雪这样出众的女孩，到哪里，男孩子还不是一群群地盯着，好听上几百倍的话，每天用箩筐装？关雪从来没听进去，不动心，那就是没缘。
关雪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她说：“那我们就练练头一首，听听怎么样。”
她唱一句，我唱一句，再合声唱。
“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
天上的月亮在水里，水里的月亮在天上。
低头看水里，抬头看天上，
看月亮，思故乡，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
还是那句话，专业就是专业。
她以声带情的西洋唱法，把这首中国民歌的味道表现得别具一格。
在她的指点和带动下，我稍稍改变一点唱法，合起来效果不错。
我们唱了三遍。到第三遍时，我们都有些投入，有点像在台上表演的样子，边唱边互相看着，这叫什么？哦，互动。
结尾时，关雪慢慢靠近我，轻轻依偎过来。
我正全神贯注最后的声音共鸣位置，差点没让自己的气给呛着。
远处有人鼓掌，是公园的游客，也许就是艺术学院的学生。
按说，哪有合三遍就有好效果的排练？我和关雪，还只是第二次见面，电话里，我侃了不少，可从来没在电话里合过唱歌，这一下，我彻底相信，这就是缘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