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头儿,既然知道自己老了、不中用了,那就废话少说,痛快点,把东西交出来!或许,我的‘地狱三刀斩’可以考虑放一放水,留你们三位一具全尸!”武藏太郎面无表情,声音却越发地阴冷,宛如从黄泉路上吹来的风。
云如海淡淡地笑了笑,说:“地狱三刀斩虽然在东瀛小有名气,我中原人士,却无所畏惧!杀鸡用不着牛刀,对付你,我女婿一人便绰绰有余!”
“你女婿?他在哪里?”武藏太郎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要将云如海的女婿剁得七零八碎,给云如海狠狠地来一个下马威!
“我女婿么,自然是站在我女儿身边的这位!”云如海微笑着指向观星道长。
观星道长撩了撩道袍,从容不迫地向前走了三步,神态悠闲地站在了武藏太郎的面前。
武藏太郎脸色一变,警惕地瞪着观星道长。
眼前的这位道长,虽人到中年,但眉目清爽,姿态潇洒,从容淡定,内敛沉稳。
他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让武藏太郎感受到了一种无懈可击的压力。
这种压力,他只有在面对萧寒天的时候才会产生。
难道眼前的道士,竟与萧寒天的武功不差上下?
他眯起了双眼,手掌紧紧地握住了刀柄。
“你!叫什么名字?”武藏太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徐百泉!”观星道长不急不缓地吐出了三个字。
“徐百泉?没听说过!”武藏太郎拼命地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却搜不出一丁点相关信息。
这也难怪,虽然观星道长的武功、名气在中原与萧寒天不差上下。但他为人低调,又十几年隐居在五台观,足不出户,不问江湖中事,所以江湖中人,知道他名字的并不太多。武藏太郎这个东瀛人,更是只知中原武林有萧寒天,却不知有观星道长徐百泉了。
观星道长向武藏太郎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出手。
武藏太郎忽然觉得一颗心隐隐地不安起来。
这种感觉,他以前只有在跟萧寒天对战的时候才会产生。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眼前的道士,竟让他突然没有了致胜的把握!
“武藏太郎!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难不成是怕了吗?”一个粗犷又霸道的声音冷不丁传了过来,语气很不友善。
“东方长老!你抢了头阵,却又罗里吧嗦不肯动手,难不成远巴巴地跑来,只是为了唬人么?”另一个阴柔的声音也紧跟着传了过来。
这二人话里话外,对武藏太郎竟是毫不客气的一顿嘲讽。
云如海、云霜雾和观星道长听到声音,齐齐抬眼看去,发现远处又走来两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开外、身材比普通人要高出两个头的健硕男子。这男子四方大脸,两道又浓又长的眉毛,向上挑起斜插入鬓,络腮胡子修剪的很整齐,鼻翼上挂了个很大的黄金圆环,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这健硕男子的左右手中,各提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斧头上隐约可见镌刻着三个大字“破空斧”。
“一斧破空阎罗惊,血煞狂怒神魔惧!——原来是血煞神斧到了!”云如海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位健硕男子,正是无天神教的北方长老——曾在金陵王守仁租住的宅院里被沈十七用“一梦黄梁”迷晕的古勒古璩。
此刻,他手提破空斧,威风凛凛,气势凌人,宛若天上巨灵神现世。
古勒古璩见云如海居然知道他的来历,内心颇为得意。
他咧开大嘴一笑,说:“你这老头儿,果然有点见识!”
云如海没有答话,却将目光从古勒古璩身上移开,移到了他身旁另一位来客的身上。
那是一个面白无须、相貌阴柔、一身花花绿绿奇装异服的男子!
那男子手持一面铜镜,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在举起铜镜照一下自己的容貌,神情极是自恋。
云如海看到这名男子,神情却越发地紧张起来。
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他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似乎连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当那位阴柔男子走到他面前十步之内站定的时候,云如海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西方有幻术,惑人莫可知!”
“想不到,幻术大师莫可知竟也来了!我云顶天宫,今日真是蓬荜生辉!”
云如海缓缓开口,语气虽然尚算镇定,内心却如死灰一般绝望!
若来的只是武藏太郎一个人,徐百泉一个人就足以对付!
若再加上古勒古璩这个巨力武夫,他与云霜雾联手,略微用些手段,也可以将其制服!
但面对着神秘莫测的幻术大师莫可知,他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底!
看样子,今日莫说是保住两件宝物,便是想要保住性命,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云如海暗暗打定主意,必要的时候,自己须以一己之力,将三人引开,确保女儿和女婿安全撤离!
莫可知见云如海一眼就认出了他,而且神情如临大敌,心里亦是暗自得意。
他阴阳怪气地笑了一笑,拱着手答道:“好说好说!鄙人在无天神教的职务,乃是西方长老!云老头儿,不如识趣一点,痛痛快快交出那两件东西,也省得咱们几个大费周折地争来斗去,到时血流成河,污染了云顶天宫这片美轮美奂的仙境,却是不值得!”
莫可知嚣张的语气,让云霜雾大为恼怒。她正想开口怒怼几句,却被云如海制止。
云如海冷冷一笑,语气软中带硬:“血染云顶天宫的戏码,二十年前已经上演过一次,今日云某也不怕再来一次!不过,染红云顶天宫的,究竟是谁的血,那还说不定呢!”
莫可知脸色一沉,用阴冷的声音说道:“云老头儿,你不必虚张声势!二十年前,你保不住云顶天宫,二十年后的今日,你也一样保不住你的女儿女婿!”
云如海听到这话,那双背在身后的手,颤抖的愈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