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妧突然笑着说：“听说，最近本市新开了一家饭店，专门卖罕见烤肉，我们去吃吃看吧。反正，天书在什么地方，还没有影子呢，不如得逍遥时且快乐吧。”
“罕见烤肉？有多罕见啊！是肉的种类罕见，还是产地罕见啊。”
“都不是，而是，价格罕见。”许诗妧不怀好意地看着党静说：“特别适合身穿高档唐装，开着法拉利的高品质人类男性。”
党静一听这意思就明白了，这小丫头是憋着坏水呢，这是要宰自己一刀啊。
不过，也罢，党静视金钱如粪土，又怎会在意这点小事，当即应允：“好啊，我倒是要看看有多罕见。”
许诗妧闻言立刻打开手机app，开始预约：“我们有五个人，只能坐大桌，按理说，今天是预约不到的，但是，我有一张这家店的超能空间卡，任何时间，都可以兑换一桌。”
任劫噗嗤一声笑出来：“兑换个桌子而已，空的啊，看你那么自豪的样子，还以为是兑换一顿饭呢。”
“这张桌子，你排队两个小时换不来。你去问问，雇黄牛排队要多少钱吧。这个券，很难得到的，仅此一张，知道不？”
党静歪着头偷看许诗妧的手机，在心中盘算着价格。
两千元一盘烤肉？这价格还行。根据英国《镜报》的新闻，这个世上最贵的烤肉是厨师旺达·沙汗使用顶级的天照国神户牛肉、新鲜的羊肚菌和每毫升1.84英镑的意大利25年经典陈醋共同入锅腌制，然后烤出的菜肴。它价值925英镑，约合人民币8583元。
所以，这家“罕见烤肉”店的烤肉只有区区两千元，的确是一点都不贵。
党静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不贵是不贵，就是心口不知道为啥，有点痛。
“前不久，扬鼎天不是受伤了吗？而且，通过明教宝藏的这件事情，我也正式认可他有资格当左史。所以，可喜可贺，双喜临门，自然是要请客的。”党静嘴里嘟嘟囔囔的，为无端请客寻找各种能让自己安心，且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在大家为宰党静一顿而努力奔忙的时候，丁昊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罕见烤肉，你们去吃吧，我今天晚上没有空。”
“怎么了？”许诗妧想起丁昊曾经有自闭症，便立刻说：“不喜欢在大厅的话，我们可以要包厢的。”
等清洁阿姨离开后，丁昊终于开口：“不是的，我刚刚得到命令，今天晚上要进入地狱特训。”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幽怨的气息。
“地狱是什么地方？”任劫问。
看丁昊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党静代替他说：“地狱是七夜工作人员受训时使用的脑机对接平台。七夜有专门的训练场地，它有一个螺旋性不断向下延伸的楼梯，人称‘无尽楼梯’。地狱第一层专门训练意志力，AI会针对受训者最害怕的东西，生成一个场景，让其应对。第二层到第十七层，每一层针对一个专门的学科，用来提升受训者的专业能力。第十八层则为综合测试，AI会出一道题，受试者必须解答出来，才能从梦境中醒来。”
“好有意思啊，我想起一部电影《盗梦空间》！”许诗妧说。
“是的，差不多。如果受试者无法完成测试，就会沉浸在梦中，醒不来。所以，后来我们还设定了一个安全词，如果受试者说出安全词，就会自然醒来。但是，他同时也挑战失败，七夜不会接受挑战失败的人。”
任劫不解地问：“丁昊贵为西湖主，难道没有经过地狱特训吗？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紧张。”
党静叹息了一口气说：“怎么可能没有。按理说，七夜工作者只有在入门考核的时候，才会使用一次地狱。其他的时候，一般是不使用的。但是，还有一种原因，也会调用地狱。那就是，惩罚。”
“惩罚？为什么要惩罚丁昊？”扬鼎天突然插嘴说：“难道是因为我受伤的事情？”
丁昊苦笑着点点头说：“是，还有让李倾城逃走的事情、抓捕夜一失败的事情，我都有责任，这次是数罪并罚了。”
“他们会如何处罚你？该不会是‘感同身受’吧。”扬鼎天又试探着问。
“是。”丁昊的回答斩钉截铁。
“这怎么行？我去找你爸爸。”扬鼎天刚要起身，就被丁昊一把抓住。
“不要去。七夜那么多堂的技术总监，只有我一个是未成年。多少人都在看我笑话呢。如果我要一个外人去给我说清，其他人会怎么想？”
扬鼎天低头沉吟，旋即点点头：“好，我对你有信心。”
“等等，什么是‘感同身受’啊？还有，为什么要找丁昊的爸爸呢？”许诗妧不解地问。
“‘感同身受’是一种心理感应的方法，能让受试者体会到其他人曾经的感受。我想，他们是想让丁昊体会扬鼎天被铁钩穿肩的感觉吧。”党静说：“至于丁昊的爸爸，他是前任的西湖主，也是地狱系统的设计者，对于利用地狱惩罚他人的命令，有一票否决权。”
任劫点头说：“原来如此。可是，这样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吗？”
“不会，地狱系统设置了承受阈。如果检测到受试者的脑电波发生异常，又或者身体机能出现变化，就会立刻唤醒受试者。怕就怕，陷入死循环。”
“怎样叫死循环呢？”许诗妧好奇地问。
“一般来说指的是出题难度过大，超过受试者的最近发展区……”
“最近发展区是什么啊？”许诗妧不好意思地打断。
和菜鸟讨论，真是一件烦人的事情。
党静扶额说：“简单地说，最近发展区就是学习者努力一下，能完成的学习任务。如果超过这个范围，比如说，让我在幻境中证明P=NP，那么，我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我在幻境中就会不断解题，无法离开地狱。但是，由于我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中，我觉得自己就是在真实世界中解题，没有感觉生命被威胁，所以我的生命体征不会受到影响，因此，程序也不会强行叫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