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西北“御蛛一号”行动发射基地
杨月一脸懵懂自言自语地:
“这是怎么回事?”
何应星抬头远眺心里也不禁一惊,怎么会这样呢?
只见基地上空的中天旋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云漩涡,漩涡急速地卷着黑云在风驰电掣地高速旋转,雷电在漩涡的四周叫嚣肆虐。
那个漩涡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空洞,越来越透亮,深邃地现出淡淡的灰白来。
有人惊呼:
“看,能看见天了。”
有人惊叫:
“真的是蓝天!”
马钟华用他那带有磁性的男音说:
“是的,我们透过那深深的隧洞可以看到天空了。”
杨月皱着眉头不解地:
“是啊,简直是怪异,太怪异了,这可怎么办?
我们的火箭从这个洞子里可以射出去吗?”
何应星没有说话,没有回答任何人的话。
从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脑子在和风云一样竞相旋转着。
几秒过去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精华,仅仅两个字:“发射!”
一个老军事气象家凑上前来不无顾虑地对何应星说:
“总指挥,要慎重呀。
那个通天的洞子里的气流有不可想象的牵引力和破坏力,火箭射进去就别想再出来了。
这个漩云现象是几千年也不曾遇到的奇象,不能大意呀!”
“马上发射!”
何应星爆发出使所有人吃惊的一声。
这一声不亚于人们已经习惯的巨大的雷电声。
“是!”
杨月随即干练地应了一声,按下了耳麦的开关,对着对讲机大声下达了使人既兴奋又不安的命令:
“箭四组,箭四组,我命令立即点火发射!”
耳机里传来了对方清晰的回复声:
“是!箭四组明白,点火发射!”
所有在场的人都仿佛停止了呼吸,不约而同而目不转睛地盯着影像视屏。
人们仰头上望一个高高的就像一个个长颈鹿似得在摆动着的精密头颅。
这些神秘的东西都是摄像采播最先进的设备,通过这些可以转动的马头一样的高新器材可以把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送到大江南北,城市乡村,家家户户。
甚至世界五湖四海的每个角落。
与此同时,世界上上百亿人的上百亿双眼睛都在关注着这个小小的发射场,那是在关注着地球的命运,也是在关注着人类共同的命运。
杨月指着高高耸立在基地中央的待发的火箭体对何应星说:
“看,它打开了。”
何应星瞅着影像视频:
“就像剥香蕉皮一样。”
杨月说:
“下面已经点火了。”
何应星说:
“看到了,有蓝焰从下面排出来。”
“看,总指挥,身上的绝缘壳子完全打开并脱落,火箭要被推起了。”
杨月一声比一声高大声喊着对何应星说。
何应星的脸上没有表情,也许心里早已握成了一个拳头。
火箭钻入那个有着灰底的深洞里面究竟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怎能不叫人揪心呢?
决定是由他作出的,是对是错是存是亡马上就要见到分晓了。
组合火箭带着烈焰在一声沉闷的怒吼中一跃而起,巨能喷出的浓烟使整个发射场一片乌蒙。
但那多尾红焰就像几条短短的红蓝间配的漂亮羽毛,在黑色的长空里画出几条条直直的彩带直刺神秘莫测的隧道云洞。
接着在人们的惊叹之中又一幕使人膛目结舌的奇观出现在摄像镜头前出现在整个世界。
那洞开的漩涡在慢慢合拢,直至人们的肉眼和摄像头的电眼都完全什么也看不到为止。
杨月立即着急忙慌地对着耳麦对讲机大声喊道:
“所有监测系统有没有发现火箭冲出云层?有没有?回——”
“监二组没发现目标。完毕。”
“监一组没发现目标。完毕。”
“监五组没发现目标。完毕。”
……
所有监测小组都报来同样的回答。
杨月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象木偶似得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许久。
马钟华诧异地自言自语问道:
“哪里去了?被暴风撕碎了?”
一直站在何应星身旁的王助理也惊异而焦急地:
“都三分钟了。”
不知是哪个工作人员说了一句:
“会不会摔下来?
要是那样的话,可——”
有人情绪波动地制止:
“闭上你那乌鸦嘴,捡好听的说!”
何应星沮丧而失落地坐下来:
“物尽其用,人尽其事,天尽其意。再等等吧!”
在江北市第一人民中心医院急诊室里
几个医生、护士和几个身穿黄色消防队员服装的公安消防人员站在里面。
有个有五十多岁满面红光的男医生向消防人员问:
“你们是从哪里救起孩子的”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听门口有沙哑的声音传进来:
“是洋洋吗?洋洋你在哪里?”
所有人一看都自然地从中间让出一条通道来。
王枫挣脱了年轻人扶着他的手不顾一切地冲向里间:
“孩子,洋洋,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怎么回事?”
猛然间他看到了一张病床,洁白的床单上面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满脸脏兮兮的孩子。
那惨兮兮的样子既让人心疼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这真是洋洋吗?不会是医生搞错吧。
洋洋怎么会一个人离开家,平时都与大人寸步不离的。
他怎么又会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
他用怀疑的目光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觉得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这哪里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孙子呀!
满脸脏兮兮的黑污和毫无血色的皮肤,略显消瘦的小脸蛋……
王枫感到半信半疑不敢做出决断。
蓦然间,他的眼光碰到了孩子手里攥着的那个小小的银白色十字架,那不正是前天晚上孩子过生日时芬碧送给孩子的吗?
这不是洋洋会是哪个?
是洋洋,一定是洋洋!
就凭这样东西也非他莫属了。
“孩子手里的十字架后面贴着一层薄薄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模模糊糊的,经过仔细辨认好像是个微秘号码,我们就试着打了过去,才知道是您的微秘号。”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王枫的身后进一步验证问。
王枫简单地回答了几个字:
“是的,是我的微秘号。”
他轻轻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抓住孩子握着十字架的小手慢慢地把握着的小指头一个一个掰了开来,一个亲切的十字架呈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