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回了凤凰阁,坐在摇椅上,听着柒寻的琴音,优哉游哉,突然猛地坐起来,“你说一个失去斗志的人,要怎么才能重新点燃他的斗志呢?”
柒寻停下弹奏,按着琴弦,说道:“萧将军并不是失去了斗志。”
“怎么说?”若水凑到柒寻跟前儿,趴在桌子上,满怀期待的等着柒寻的下文。
柒寻看着若水有一瞬间的闪神。
“嗯?”
柒寻回过神来说道:“从萧将军开口说空有志气不得施展的时候便表明了他的心迹。”
“对啊。”若水摸着下巴,“我尽注意他说甘当浮萍了,对了,他还说要把我赶出魔界取代我呢,说明他还是有野心的。”
“他这是对您不满,心生埋怨呢,他原本是一个凡人,却甘愿留在魔界,圣君可曾想过为什么?”
柒寻慢慢分析,若水豁然开朗,又查了一些卷宗,还找了七月打听关于萧木易的事情,胸有成竹地让柒寻备了酒菜一桌,再让七月把人请来了凤凰阁。
萧木易走到凤凰阁的时候惊呆了,魔界不见光明,可是凤凰阁却能见日头。
若水坐在主位,看着一桌子吃的垂涎欲滴,见萧木易前来,招呼道:“萧将军来了,坐!”
萧木易走到若水的对面,并没有立马落座,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坐啊。”若水再次催促的时候,萧木易才坐下来。
“魔界没什么好吃的,我特地让柒寻备了一桌凡间的酒菜。”说着若水起身给萧木易倒酒。
萧木易腾的站起来,“我……末将自己来吧。”虽然他是心中不满,但是魔界之尊给他一个将军倒酒,还真的是受不起,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搞不清楚要弄什么名堂。
若水看萧木易这么大反应,解释道:“本来呢,应该安排个人专门斟茶倒酒的,但是凤凰阁跟魔界其它地方不一样,不能随便让人进出,还望将军见谅。”
“圣君言重了。”萧木易接过若水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若水回到她的位置坐下来,看萧木易还站着,说道:“站着干什么?坐啊!”
萧木易不得不坐下来,还是有些局促。
若水扶额:“萧将军,我们不要那么见外好吗?”
萧木易想着: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不见外的地步吧。
“我从小到大是不管事的,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客套规矩,所以就像你说的,我一直都是一个逍遥闲人,只管吃喝玩乐,我全族人为天地献祭的时候我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如果我的族人还在,如果沧海君不死,哪用得着我来管这些破事儿。”说着若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萧木易:“七月说你身体未愈,怕是不能喝酒吧。”
若水:“一杯而已,不碍事!你的事,我知道个七七八八,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干了!”
萧木易举杯跟若水碰了一个。
若水:“前尘往事,说得再多,不过是徒增伤悲而已,我们还是说说现在,说说将来吧,你知道四年前我为什么要去瀛洲找顾宁吗?”
萧木易:“知道!”
若水:“你知道我这四年怎么过来的吗?”
萧木易:“来的路上,听七月说了。”
“我能活着回来坐在这里与将军对饮,实属不容易。”若水仰头又饮了一杯。
“之前误会圣君了,末将自罚三杯!”萧木易眼睛都不眨连着喝了三杯。
“爽快!”若水说道:“我听说一百多年前,沧海君夺权的时候你功不可没,所以深得他的赏识,命你执掌精兵。”
萧木易:“略尽绵薄之力,得君上抬爱,可惜末将不才,有负君上厚爱。”
若水:“我跟沧海君是从小到大的朋友,算得上生死之交,阳谷山一战,人人都是施计者,人人都是计中人,沧海君长眠,他把魔界交付给我,我定不会让魔族任人欺负。”
若水又喝了一杯酒,说道:“你不是魔界中人,我也不是,但我们都为了同一个人守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说得没错吧。”
萧木易喝了一杯酒,把酒杯放在桌上,“如果只是守,如今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里面出不去,外面也进不来。”
“从我执掌魔界的那一天,我想的就是让他们光明正大地走出去,萧将军您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吧。”
萧木易没有说话,只是想起来仙魔大战前夕,他难得同沧海君同出魔界去了人间,看着万家灯火。
那时候沧海君说:“人间丰富多彩,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留在魔界,我定要让我的子民光明正大地站在这片土地上,看太阳东升西落,看四季变换更替,看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我要让他们看尽世间繁华。”
他在沧海君的身旁,说道:“末将祝魔君早日得偿所愿。”
谁知一步错,步步错,大战一起,一切都成了泡影,圣君执掌魔界,大开魔域之门,原以为她能完成魔君遗愿,结果新官上任三把火,看似雷厉风行,还未见成效,新君就转身就不见踪影了。
“萧将军?”若水把萧木易拉回现实。
“你知道如今的形势吗?”萧木易问道。
“知道!仙门瀛洲独大,以顾宁为首的瀛洲弟子遍布天下,嚣张狂妄,据说他们抓活人炼邪术,犹不待见魔界中人,不少仙门都成了他们的爪牙。”
萧木易:“圣君打算怎么做?”
若水:“冲动是魔鬼,咱们谋定而后动。”
吃一堑长一智,四年前一时冲动,吃了大亏,如今可不能重蹈覆辙。
“愿闻其详。”萧木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若水:“我不在的时候七月封了魔界,这是好事,没人出得去,没人进的来,便没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听说萧将军练兵有术,凡萧将军带出来的兵,非精既强,此等将帅之才,就该在军营练兵,上战场杀敌,咋们炼出个十万精兵,就算踩也能把瀛洲踩塌了。”
萧木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知道魔界现在有多少兵吗?”
若水摇摇头:“不知道,有多少?”
“不足五千!”
若水石化,“我记得不是有好几万吗?”
“那是仙魔大战以前,阳谷山一战,魔界可以说是溃不成军,死伤于仙门之手者两万有余,沧海君走火入魔,所过之处,非死即伤,惨不忍睹,活下来的不到一万,且残兵、懦兵居多,这几年不得重视,又七七八八走了些,您要是再等两年回来,魔界估计已无可战之兵。”
若水挠着脑袋思考对策,想了半天,“如果招募新兵的话,能招募多少?”
“不好说,魔族之人并不好战,尤其亲眼见证了仙魔大战的惨烈,许多人都已经甘于现状。”
“先招兵吧,能招多少算多少,人海战术行不通,我们另谋他法。”
萧木易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既然如此,咋们先吃饭吧,菜都凉了。”说完若水给萧木易夹了一大块肉,然后不管不顾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喝,还不忘给萧木易夹菜倒酒,真的是一点也不见外,反观萧木易倒显得有点儿忸怩。
一大桌菜,若水吃了大半,喝得小脸儿通红的,“萧木易,沧海君信你,我便信你,你军营里那些色子啊,马吊啊,牌九什么的,先收起来,等天下安定,咋俩堵一桌,赌法你定,你要是赢了我,我把圣君之位让给你。”
萧木易摇摇头,圣君这是喝多了说酒话呢,吃喝无相,一点儿也没有魔界圣君的样子,她到底靠不靠谱?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