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清晨,新日的序幕已然开启,但冰却像是被夜色遗忘的孤魂,在蜿蜒的小径上蹒跚不止,摇摇欲坠。
“奈落......这个混蛋!如果它知道桔梗还活着,一定会再找她的麻烦。”
“而如今,桔梗又成了妖怪之身,人类势力肯定也不能容她......”
冰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每一个念头都如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心房。
这道路,本就崎岖难行,而且昨天刚下过雨,现在依旧有些泥泞湿滑,再加这么一分心,本就重伤在身的冰,终是重重的跌趴在地。他趴倒的面前恰巧是一处水洼,在那一滩水面上,完整的映出了他苍老而虚弱的面容,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仿佛都在深刻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自己的羸弱。
冰凝视着倒影下的自己,心中久久不能平息,“这残破苍老的样子,就算拼死又能做什么!”
“啊!!!”冰突然猛砸水洼,狠狠的击碎那面“镜子”,愤怒狂吼。这声嘶力竭的呐喊,像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更像是对自我无能的愤怒。
就在冰自怨自艾时,一缕不同寻常的气息悄然靠近,他勉强抬头望去,一个飘逸又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最逍遥。
最逍遥的出现,仿佛是晨曦穿透云层,悄然点亮了冰倥侗无助的眼眸,他像是醍醐灌顶,茫然的眼神转而变的坚定,“桔梗,错的不是你。即使全世界都与你为敌,我也要让你知道,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心念已定,冰牙关紧咬,终是从泥泞中挺身而起。
最逍遥步伐稳重的走了过来,看着冰不一样的眼神,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随即伸出手指,挑起冰的下巴道:“看来,你有些话想说。”
话音刚落,奇异的一幕发生了——二个人竟毫无征兆的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了冰的衣物和最逍遥腿脚上的些许泥渍。
刚才的一瞬太过诡异和突然,完全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了一窥全貌,让我们换个视角。
若以冰的视角是这样的,最逍遥话音刚落,周遭景致骤变,仿佛时空的裂缝悄然开启,一切变得朦胧而虚幻。但就在这一片朦胧即将吞噬所有感知之际,一切又倏忽间变得清晰可见,只是周身环境已天翻地覆,他二人处在了一处河岸河边。
也就是说,一眨眼的功夫,冰便从刚才的山路间,直接跳到了河流旁。
“这这这......这是何等情况?”
冰惊愕不已,甚至都没发觉自己现在一丝不挂。好在最逍遥发现了,他收回了挑在冰下巴上的手指,恍悟的“哦”了一声后,悄无声息的又瞬间消失了。
就在冰蒙圈的左顾右看之时,光影一闪,“嗖”的一声,最逍遥恍若从天而降般的又回来了。这回他手中多了一个包裹,只见他随意的从包裹中甩出冰的衣物丢在地上,然后又轻轻一挥,包裹布便化作虚无,像虚拟化一样消失了。
冰看到自己的衣物后,才恍然注意到自己现在一丝不挂。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冰感觉真是见了鬼了。
“衣服都被你弄脏了,快洗洗穿上吧。”最逍遥没有过多的搭理冰,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
这条河流清澈悠然,不算宽,水面波澜不惊,宛如一条银带轻拂大地,流向的前方是一道瀑布,瀑布的落差也不算高,十余米而已。
冰把自己沾着泥土的衣服,扭捏的拿在水里洗一洗,为什么扭捏,因为他伤病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说是洗,不如说是涮,衣服在水里搅一搅,拧掉水分之后,也顾不上湿不湿的就穿上了。
“对了,另一位——”冰刚想问子谷在哪,话就被最逍遥抢了,
“不用管他,以后你就是她们两个负责了。”
“你这话几个意思?”此时,一段宛若春风拂面的柔媚之音突然传了过来,循声望去,只见林间轻盈步出两位女子,宛如林间初醒的精灵,浑身散发着不染尘埃的仙气。
她们的容颜,竟是那般倾城,于桔梗之美相比,也是不遑多让。更令冰心生奇异之感的是,他对这两位女子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很微弱,但真的很神奇。
来人,正是第一红颜和柳玄清。刚才的媚之音,正是出自第一红颜之口。
“那你呢?”第一红颜继续追问最逍遥。
“带孩子,我才不干呢!”最逍遥嫌弃道。
“你们...在说什么?”冰虽然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此刻却有一番话迫不及待的想要讲出来,他先是目光掠过最逍遥,再转向柳玄清,嘴里不停道,“其实不仅你,还有这两位,特别是你,你们的样子,我好似觉得在哪里见过,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们可曾有印象?”
原来,冰在山洞中初见子谷和最逍遥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那时他以为是什么错觉并没有在意,直到这次那种熟悉更强烈了,他心里难免疑惑。只是,三人听了冰的话都只是微微一笑,没人接他的话茬。
“先不管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小插曲的困扰先放一边,冰想起来了自己的正事,紧忙向最逍遥道,“我决定接受妖化!”
“哈~”最逍遥一听,欣喜的打趣起来,“子谷老大还真是有一手。”
“但我想知道,妖化后我会变的很强吗?”冰的眼里透露着渴望。
这时,柳玄清开口了:“这方面,目前不好给你解释。但你以后的任务,就是要不断变强,变得超级强,还希望你能铭记。”
听闻柳玄清之言,冰再次思索了一番后,毅然决然道:“好,我赌了!我愿意献出我的身体和灵魂!”
“嗯?”冰大于凛然的话语,却把最逍遥搞一愣,“我要你那些玩意儿干什么?”
“嗯?”最逍遥的话也让冰很不解,“人类不都是向妖怪出卖身体和灵魂,而获得妖力吗?”
“啧啧啧,还是这么的白痴。”最逍遥转头向柳玄清二人吐槽道,“我真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
“呵呵,傻傻的,我喜欢。”第一红颜轻笑道,“不过姐姐我要告诉你的是,跟我们在一起,你会发现你以前所有的认知都是错的。”
此话一点儿都不假,毕竟他们三人可是来自神秘的圣灵世界。
只是,冰的关注点完全跑了方向,先不说他有没有听懂对方的话,他的脑电波反应最激烈的竟是“姐姐”二字。因为,第一红颜看起来非常年轻,在冰这样历经风霜的老者面前自称姐姐,十分桀骜无礼。
“你这小丫头!”冰虽非易怒之人,但不满的情绪还是爬上了他的面庞。然而,冰刚想继续说教一番的时候,心里又突然一怔,“难道她是妖怪?......不可能吧,一丝特征都没有。”
再一次仔细观察,确定对方非妖后,冰又板起脸道:“真是一点儿礼貌都不懂。”
“哦?是——吗?”第一红颜的回应,带着一丝玩味,仿佛正享受着这场小小的心理游戏。
“婆婆妈妈什么呢。”然而,有人按捺不住了,出言打断,“好啦,快点融合吧。玄清,你上!”
不用猜也知道是最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