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馒头,无所事事。
楚子越将书本支起,趴在桌子上就开始睡觉。
白润泽依然满怀激情念着家规,根本没往下看。
白薇倒是瞧见了,抿嘴一笑,没有做声。
白芷瞧了瞧,喉头一滚,终于,没说什么,正儿八经瞧向父亲。
王凤也瞧见了。
她忽的站起来。“白先生,您看,楚子越在睡觉。”
白润泽放下书本,看向楚子越。
“楚子越,你把我刚才所讲,复述一遍。”
但楚子越已经酣然入睡,在和周公把酒言欢。
柳无问急得用脚踢楚子越。“子越,子越。先生叫你呢!”
楚子越美梦被打醒,很是不爽。“柳兄,你烦不烦?”
他睁开眼,赫然发现一屋子人都望着自己。
尤其王凤,一脸的幸灾乐祸。
楚子越诚惶诚恐站起来,茫然道:“先生唤我?”
白润泽严肃的道:“把我刚才所讲,复述一遍。”
楚子越道:“先生刚才不是在念白氏家规?”
白润泽道:“正是。”
楚子越:“白氏家规写在山门口戒训石,先生刚才又念了一遍就不必再让我复述吧?”
白润泽道:“你既知已经领教过两次,那你讲讲。”
楚子越:“大家都领教两次。先生再让我念,岂不是浪费大家时间?”
白润泽将惊堂木狠狠一敲。“楚子越,休要狡辩。你到底会不会?”
楚子越见白润泽发了火,嘀咕道:“什么会不会,不是这不可那个不许?”
柳无问急得扯他衣襟。“子越。快念啊。”
楚子越笑嘻嘻道:“先生既然不怕浪费时间。那楚子越谨遵师命了。”
他将白氏家规从一直接着往下背。“……六,崆峒墟不可攀树。七,崆峒墟不可驼背。八,崆峒墟不可逃课。九,崆峒墟不可早退。十,崆峒墟不可赤脚……”
楚子越天生聪明,而且过目不忘。
虽然昨日只是草草看了白氏家规一次。但他早听柳无问说过,白家课堂是要考家规的。是以,他已经将家规记在心里了。
现在他侃侃而谈,声音清脆,阴阳顿措很有感情。
惊得白润泽忘了吹胡子瞪眼睛,看着楚子越说不出话。
白薇嘴角带笑,偷偷喵自己弟弟。
却见白芷也在偷窥楚子越,嘴角微微勾起。
最感不可思议的是王凤。
她看着楚子越口吐莲花,只觉讽刺无比。
自己是想他出洋相的,怎么反而让他一鸣惊人了?
这小子,不就是一拈花惹草的吗?怎么脑袋里还装有墨水?
三千条家规,念完需要两个多时辰。
楚子越只念到一半,课堂休息的钟声不合时宜响起。
白润泽道:“楚子越,你可以停下来了。”
楚子越急忙停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先生,累死我了。这些家规,真佩服你家怎么坚持下来的。”
白润泽胡子又翘起来。“楚子越,别以为自己有几分聪明。就恃才傲物。你这性情,迟早要吃亏的。好吧,下课休息!”
楚子越伸伸懒腰……恃才傲物?我有吗?我只是爱打抱不平!
白润泽走后,白芷瞅一眼他,也傲然离去!
一天的课程终于有惊无险度过。
柳无问和梁再思谈论着作业,楚子越想去茅厕。
上完茅厕,楚子越无心再回课堂。
沿着青石板小路,他想观光观光崆峒墟风景。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王凤在前面廊下闪过。这女子,行动诡秘,她要干什么?
楚子越好奇心起,立刻跟踪过去。
王凤好像也不熟悉崆峒墟路线,走到长廊尽头,找一路过的门生问路,然后又继续走。
楚子越成功躲过路过的门生,继续跟踪王凤。
终于,王凤进了一院子。
楚子越远远看到,那院子上面挂着门匾,上面写着“风信园”。
楚子越四下打量,见这里幽静隐蔽,没有闲杂人。
他迅速翻上院墙,趴到一处闲房瓦上。
虽然他修为不咋的,没有金丹。但在清凉坞一向上房揭瓦,爬墙上树,下河摸虾样样精通啊。
藏好身行往下看,发现这里是一处大园子,满园种着像大蒜的花,白的,红的,紫的……姹紫嫣红,甚是恢宏好看。
在这花团锦簇里,一白衣女子背对楚子越,正和王凤在说话。
楚子越发现,这白衣女子也戴着抹额,但绝不是白薇。
楚子越凝神细听,听见王凤在说话。
王凤道:“白夫人,我母亲知道您喜爱风信子。这是琉璃稀有品种,黄色风信子。我母亲让我带给您,希望给您风信园又增一种颜色。”
王凤虔诚的递过一布袋。想来,应该是黄色风信子种子。
楚子越大失所望。想不到王凤鬼鬼祟祟跑这,竟然只是送一袋种子。
这白衣女子,她口称白夫人,那应该白芷母亲了。
不对,王凤嚣张跋扈,她今日如此老实本分,一定有所图谋。
但白夫人有什么值得她图谋呢?楚子越好奇心更甚,又侧耳倾听起来。
却听白夫人道:“多谢你母亲了。但不知你母亲可是有事想我帮忙?我一向深居简出,不理世事。只怕要让她失望了。”
王凤毫不扭捏,直来直去说道:“母亲的意思,父亲在信里也和伯父说了。希望王白两家联姻,有利家族团结壮大。我,我也是真心喜欢白二哥哥。希望夫人助我。”
啊,果然是有图谋。竟然是白芷。
楚子越好笑。王凤脸皮真够厚,直接送上门求未来婆婆!
但不知她这德行,白夫人能否入法眼。
白夫人道:“白芷一向心高气傲,我是极少干涉他的。你若喜欢,可以直接找他。我这母亲,只怕帮不上忙。”
王凤道:“我自然是要努力的。只是,现在来了一个楚子越,抢了他的抹额不说,还整天纠缠他。夫人,楚子越是男子,他抢了二哥哥的抹额,二哥哥真的再不能娶吗?”
咦,怎么扯上我了?楚子越不由来气,这王凤,处处针对自己!
我哪里整日纠缠他了?我躲他还来不及。
想到昨日白芷带人打了自己,楚子越要多嫌弃白芷有多嫌弃。
耳边又听白夫人说:“楚子越整日纠缠白芷?”
“是啊。”王凤很委屈。“夫人,这该怎么办啊?”
白夫人道:“那白芷意思呢?”
王凤道:“二哥哥当然很嫌弃他。但碍于家规,也是没法对付他。夫人,楚子越顽劣不堪,是有名的拈花惹草。您能想想法子,把他赶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