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商旅队一行人早已在荒村落脚。
“季兄,果然还是赢不了你。”我躺在地上说道。
“你才修行多久,就想赢勇哥。”
这半月来每晚都要和季勇比试一场,当然只是比拼肉搏,如果动用战气的我连一息都站不住。
相比于山林儿,季勇的近身打斗明显带有更多的武技招式。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凭血气催动的武技,让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也是这半个月来我一直和季勇比试的原因。
“可惜有护城军的军规,不然也能传授给刘弟你武技。”
“无妨,每晚如此我便也学到不少,受益匪浅。”
“做人不能贪心。”我心中想道,同时我也对这护城军有些好奇。
便问道:“季兄,护城军整体都有你这么强吗?”
“自然不是,护城军的本职是守护中枢城,但也有镇压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动乱之责。
所以入军门槛便是战将,想往上一步则更需要个人修为到达一定境界。
相对而言中枢城的城卫军准入门槛反倒是没那么高的要求。
刘弟入战尉境后不妨到城卫军去看看,也算有个着落。此事我也能帮上些忙。”季勇说道。
“多谢季兄好意了,等我突破战尉后再做考虑。”
“也好。对了,林妹儿应该也是要入战尉境了吧。”
“对啊,可我这一个多月啥感觉也没有,这气旋怎么旋啊。”山林儿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少女突然说道:“哎!勇哥你不是战帅境吗?肯定经历过这个境界,勇哥你就讲讲经验呗。”
“也好,刘弟也快步入九阶战侍了吧,离入战尉凝气旋也快了,我便讲讲吧。”
听到此话我便正襟危坐,这关乎到后面的修行之路。
而山林儿也一收以往的嬉笑姿态,坐在我的身旁。
“下三位境界中战尉境是战气修行的分水岭,也是能否步入中三位境界的关键。
前两境不过是吸纳战气入体,让身体逐步适应战气。
战气入体后都静滞在丹田,普通人勤奋修炼的话,将战气蓄满丹田到达战侍顶峰虽不易,但也不是太难。
问题是丹田蓄满之后该如何修炼,这便有了战尉境。
而只有入了战尉境,才算得上真正走上修炼一途。
这入战尉境的关键就是如何让丹田存储更多的战气。
方法便是让丹田内的战气旋转起来,压缩丹田内战气,以此来吸纳更多战气。
完成这一步才算步入战尉境。”
“原来如此。”听到此处我心中豁然开朗。
“勇哥,你还是没说怎么让丹田里出气旋啊。”
“林妹儿,不要心急。”我对一旁的少女说道。
季勇又接着说道:“战侍境就可内视丹田,而想突破战尉境,则需将心神沉入丹田之中,一点点搅动丹田内的战气旋转起来。
这个过程万分凶险,一个不慎可能就会心神受损,重者则心神直接被战气搅碎,成为活死人。
所以想要凝成气旋不是一日之功,也需倍加谨慎。”
确实,每每回想到之前施用咒法把自己挂在树上就一阵后怕,这修行真是马虎不得。
“多谢季兄了。”
“刘弟客气了,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我,现在已经过了子夜,都早些休息吧。”季勇说道。
“季兄先去休息,我在修炼片刻。”说完后我便盘膝在地开始吸纳战气。
“还是早点入战尉境才好。”我心中想道。
季勇看向我说道:“刘弟如此勤奋,我又怎能落后。”说罢便也在我的一旁盘膝而坐,修行起来。
少女看着我们两个眨了眨眼,嘟着嘴坐到我的另一侧,跟着修行起来。
…………
北望城郡王府。
已从祠堂而回的裘问心,正在书房执笔行书。
月光落入屋内书案之上,使得屋内未燃烛火却也明亮。
裘问心右手执笔蘸墨,刚要落笔,突然一顿,一点墨滴落在素笺之上,污了这上好的东山竹纸。
裘问心放下笔墨,负手走到窗前。
“怪事,为何母蛊会被扰动,还有两月才到子蛊汲满血气之时。难道是荒漠那边出了事?”
“裘三。”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单膝跪在窗前。
此人一身黑袍斗篷,容貌亦被兜帽遮住。
“荒漠养蛊地可有异常?”
“回家主的话,并无异常。”
裘问心沉思片刻,便道:“有事随时来报,退下吧。”
“谨遵家主之命。”说罢裘三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裘问心转动扳指,回想着自己是否遗漏了些什么。
“裘五。”
与裘三不同的是,裘五一身夜行衣,单膝跪在书房之中。
“裘二怎么处理的。”
“尸身沉到东北二十里外的湖中喂鱼,宅院中众人尸首也已被焚尸灭迹。”
“再去探查一次。”
裘五一言未发便消失而去。
裘问心安排好后便回到书桌之后,随手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
一刻钟不到,裘五返回书房之中。
“湖中尸身只剩骨架,宅院也并未有人踏足的痕迹。”
听闻此话裘问心挥了挥手,裘五便悄声退下。
如此,裘问心在书房之中站了一夜。
翌日,随着朝阳初升,夜色褪去,裘问心终是从书房中走出。
而踏出书房之外,裘问心又停下脚步。
“怪事,从子夜起就有一缕气息在本王的感知中时隐时现,但却始终未寻得究竟来自哪里,为何本王刚要离去,这缕气息反倒强了一丝。”
刚准备离去的裘问心便又在书房庭院站住身形,挥散了前来的下人,这一站又是三个时辰。
午时,阳光最盛之时。
裘问心突然至庭院一角,并手成掌,一掌刺入墙角之下。
此一击便破开身下土地丈余深,余波掀翻庭院石板,露出石板下的地皮。
而在裘问心指尖处,一只皮包骨的灰鼠已被战气钉死在深坑之中。
裘问心盯着灰鼠片刻后,指着灰鼠的手指微动,灰鼠便炸成一摊血沫。
而在这血沫之中,有一只将死的血红色小虫。
看到此虫裘问心眼中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有敌来袭!”
“保护郡王!”
一众家丁将裘问心层层护在身后。
裘问心不动声色的用战气包裹血虫收入袖中,说道:“是本王在练功,无事。传工匠修好庭院,都退下吧。”
众家丁应声退下后,裘问心便回到了书房之中。
战气封闭书房之后,裘问心将血虫拿出仔细端详。
“这虫子怎和子蛊如此相像?且气息也大径相同。
可子蛊没有遮掩气息的能力,若不是随着日光强盛此虫逐渐暴露气息,如若不然本王还真感知不到此虫方位。”
此时一阵撕裂肌肉之声响起,裘问心胸口处瞬间一片殷红。
一只身形如拳头般大小,外表犹如独角仙般的血色蛊虫从裘问心胸口爬出,振翅飞起。
此虫在空中已张开满是细小尖牙的虫嘴,将裘问心指尖间的血红色小虫吞入腹中后,随即便又钻回裘问心胸口之中。
裘问心右手在身前一抹,右手扳指略微发亮,血衣消失不见,身上并出现了一件与方才相同的衣服。
“怪事。母蛊一般不会未听指令,离体而出。”
随即便沉入心神,感知母蛊的变化。
母蛊也同样传出波动,而以己身饲养母蛊多年的裘问心瞬间理解了体内母蛊想要表达的含义。
“那只血虫竟然是一只新生母蛊!”
裘问心立刻转身走到一侧墙壁旁,按动机关,进入密室之中。
密室内,裘问心走到一处装有古籍的书架前仔细查看。
“果然不见了。”
裘问心与体内母蛊交流着心神,得知此前的弱小母蛊受过致命伤,蜕血育体才得以活命,但也因此伤及本源。
且因原宿主已死,伤及本源后无法再次寄宿人身,又受到同类气息吸引,便只能寻求同类以此续命。
只不过因裘问心体内母蛊寄宿宿主体内,感知力变弱,且新生母蛊濒死气息更是快要散逸,在其来到裘问心附近才有所感知。
这也是昨晚裘问心体内母蛊扰动的缘由。
没想到的是裘问心体内母蛊如此霸道,确定新生母蛊已伤及本源后,便一口将其吞下。
片刻后,裘问心体内母蛊再次传来一处波动,裘问心沉下心神感知,脑海中出现两幅画面。
一幅是一个山洞的入口;
一幅是一人站在洞口前。
“这山洞应是这新生母蛊原宿主暂住之地。这原宿主能来到密室窃走本王书籍却并未被本王发现,整个北域都没有这样的人。
除非,此人是本王带进这密室之中,且不会加以防备之人。
而能让本王不会提防的人,只有死人。
所以这原宿主便只能是裘二。
裘二,没想到你竟会装死,不过也确实骗过了本王。
那这洞口前的人,从这视角来看,应是裘二坐在地上。
可裘二已死,则有九成的可能就是此人所杀。
可惜此人容貌太过模糊,没有价值。”裘问心在心中想道。
裘问心缓步走到书房,关闭密室暗门。
“炼血蛊虫之事牵扯太多,必须要找到此人,他死,本王才安心。”
裘问心来到书案前提笔作画,不消片刻,便以画出一幅山洞图画来。
“裘五。”
裘五应声跪在书案之前。
“找到这里。”裘问心说着便将画纸扔向裘五。
裘五接过画纸之后,将其卷起,便闪身退下消失不见。
裘问心来到窗前负手而立看向窗外。
“裘二啊裘二,你真是让本王有些后悔,后悔杀你杀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