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摔倒的时刻
书名:顷刻花 作者:邹蚁白 本章字数:3391字 发布时间:2023-04-10

“啊!‘他唱着于风中微鸣的徜徉的风’。”


呸。什么东西!烂在QQ空间里也没人看。话说还有谁在QQ空间里闲逛吶?有吧?又都是些什么人吶!


一个脑袋长了下头玩意儿的,一群脑袋只想着下头玩意儿的。学生来学校上课,耗费在你们弱不禁风一吹即折的三脚猫还得算根下头玩意儿的授课里,不是为了在泠泠泠泠的操场上听那些被吹捧得不再是人的一团团馄钝沾着猪油和青葱的面尾巴里生来就是为了吹捧人用的诗。


赞叹的发情声闹热得把冬日烧了个滚燥。他走上台,他的身边是传闻里那个四明练习册的顶级名师,还有几个美女,美得让天顶和主 席台顶落泪的美女。台下的人兴奋着,举着各式样的横幅、摇扇与字牌。我前面两个写着画着“草石天下第一”之类话语,后面一排四个,女的,也不知犯哪种花痴,举着美女的什么“应援”辐条。“应援”,你不认识这个词也无所谓,只是个泊去又泊来的游轮春楼一般的词汇,没什么操守的。


呵。女人。小的痴。大的贱。


什么狗屁名师。跑这种乡下来的能教什么东西?还是个历史老师。历史那种东西还用人来教?书翻翻题磨磨,成天泡馒头网吧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笔记本连办公室wifi时候没发给某个没有cn护身的web发个微博的也能教高中,反正那个摧打三口才不错,历史学是学问,难道读本死书教群死人还算得什么大家吗。还有,你他 妈给我停住了!别以为男人就不讨厌了。女人压抑着漫滥的鸡鸣,小男人猥猥琐琐地谈论美女两字一词内外上下的一切,以及金钱。呵呵,金钱,飘荡在空气里的财富香薰苦恼期许天下大同万众归心长天一色狗屁倒灶,这就不分男女也不别老少了。这个班主任和那个班主任算着听他们哪个叔叔什么表弟自不知何个山头瞅来的文娱收入细则表里他们的位置,身后的也和旁班的说着钱钱钱钱钱钱钱钱好似一个做天才梦的白痴。


白痴。可能人的本质就是这样吧。可能自己觉得自己有点脑子的高中生就会这么想吧。看什么都是腐朽的陈旧的该死的弱智,倒有一种众生平等的快意。毕竟本质就是本质,那么刺眼又不可辩驳,占尽了所有的视线和所有的变化,任凭那些玄之又玄的玄学家否定吧,还什么屁“本质主义”、“道德情境论”,会几句爱琴洋文第勒尼安洋文了不起啊!还不是都得给美国话当狗。


狗狗狗。朕脚狗!


啊。我快疯了。或者已经疯了。


——可这里是学校的操场啊,到底是什么东西挣离了它的秩序,难道真的只是我狂野的青春期叛逆心吗?


啊,疼,疼死了。




我还没完全疯。感谢疼痛,感谢理智,感谢永远不能击败的自我演化与树状学习。谢谢你,世界的积木。


对了。副作家。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个婊 子鸭子们的皮条客之王,那王又正在台上呱呱嚷着什么古往今来如此这般的事。全是黑太子一般的摆弄,操控着被这些心醉的男女拜服的阴影与白象。老头老太太中年男女们沉肃的面色野不能掩盖他们背后身前跃跃欲试或者已经开始招摇撞骗的贪婪的手,最招摇的那个李婊 子更是婊得烂瞎了我的眼:那女人居然在她的姘头讲话时公然和师生们调 情!我看倒是连他那群婊 子姐妹也见不惯了。史主任气得没来算是寻常,倒是那个代班的文科物理老师不晓得怎么在我旁边灼起一双焦虑似的火。那便不管了,怪事才子总是有的,只是看着台上这些——把身姿与心思都作践卖给走贩的乐伶,脸皮厚过石头,不做一分有用或有德的事,成天挪些沦丧漠然的菲律宾坦桑尼亚鬼戏来装作高贵的自省的白皮草兽,肚子里都是些什么唬烂玩蛋玩意儿,他们算什么,竟然比Maronland还挣得——


——过了。过了。我晓得的。晓得的。不过是卖身卖艺罢了。哪个上班的又不签奴契了?人家吃得住这碗饭,看戏的傻子至少站得满一个浦东吧。倒是刷漆铺电线的合同工自在逍遥,辛苦弄到的是巨兽吸了他人骨髓的耗钱。


——只是肚子里没货,三观里又缺德,还如此招摇地在世道上行走卖弄。守贞的绿衣不会撤他们那样的袖子。


——啊?我又在说什么?戏。戏。都你奶奶臭老家个戏。活在这个鬼城里,连家乡和自己都忘了。全是戏。全他妈都是戏。他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连废话鸡汤也称不上的戏话吗。他们就像那些个基 督教崇拜者一样,只要权威背个手吐句人话,他们就说他们得证了天意,讨饭闹事的弥赛亚假拿撒勒人就是活过了流血和屹立不倒的死亡。


啊啊。宋蓓雅,你他 妈为什么看得眼里在泛桃花水。你也跟你那脑子被猪笼煮了三道的妈一样信了那耍面包的把戏吗?如果耶稣真的复活了,为什么他的门徒再也看不见他那双招摇撞骗的




啊。资本主义。帝国主义。三座大山还有什么?难道旧中国只有三座大山吗?


“这哪般为哪门得kindness。”


我是该去看病了。耳边连那幻听也戴了天国的帽衫。不是为了理性那一面里的鄙夷,我只是觉着这种语言及时间隔阂出的孤独越来越浓烈了。我害怕自己成为那个踏破了平衡边野的玩意儿,哪怕周围人一个个地都把底线递给台上的五六做狗绳了。


——这样不好。不好。奴性是生活也是种情趣,他们没有故意扰别人的眼,是学校许他们这么做的,丢人丢的是学校这个法人化形的抽象怪物的脸,拍视频和看视频的不会在意我这样半矮不黑腻而洗了头不算油的高中生。我只是背景,是我们这些背景里的一个背景。


集 会已经结束了。所有的都可以散场。说起散场就想到莎士比亚,所有舞台的终曲都是一副大幕落下恢恢宏宏的尘起风扬。说起莎士比亚就想起石涛浔那个傻 逼莎比,说起傻 逼莎比就想到我们家那两个无药可救的超级没名气的超级傻 逼莎比!我得找个人把他们俩的妈塞会他 妈的妈肚子里重造一会儿!靠北喔!我还得为了他们虚无缥缈又不于实际里做些事迹的迪士尼剧场在这个自以为是的穷地方过几辈子?他们以为这里考他们那鬼母校的难度和他们考那地方那年月是一回事吗?还有他娘亲不该疼母舅不该爱的宋蓓雅哦,你他 妈——


哎。


“我表情没问题吧?”


“啥子?你咋咯?刚才肚子痛瓜咯?”


那没事了。您几位爷继续下贱地讲你们那不晓得从哪个鬼网上偷来的九十七手黄色新闻吧。


呵。男人。小的贱。大的肿。


  


那个人是谁?有些眼熟,像一个人,不,更像一个——躯壳里藏着一条舔脸忠狗的,战士?坚定的讨好吗?我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上同时同时浮现这样两种情绪,要么是在杀敌前线看到皇帝,要么是,精神分裂?


也有可能是我有什么精神障碍和妄想吧。这他妈是武侠小说吗?老子一个凡夫俗子,也就是不用戴眼镜罢了,还能一眼瞅着几十米外人的什么气场吗!


哎呀,我的肋骨又疼了。怎么不干脆一点,把骨髓抽去,夺了麻痹又暴躁的心呢。


——操。我在发什么文艺癫。老子是正经的理科生,我将要建设的东西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不是他 妈的狗屁心理学和白痴文字学。不是四明就是同济,起码得是浙大。操。老子才不信命,不信这把万物当刍狗的东西。我是操一口白痴北音的白痴上海人,老子阿拉都不会一句,什么时候会跪在天下头给他上头的混球叫爸爸!


姓宋的,你他 妈看我一眼呐,你晓得我书包里肯定有药伐!怎么还盯着那群蚂蚁和那条狗呐!


操。怎么前面那个好像也在倒。为什么你也会倒在这时候啊,看你刚才那样子不是脚下都得凌几掌ㄈ——哦,你他 妈又是谁的儿子啊,怎么也被一闷棍扫到布袋里了——


疼,疼,疼,怎么又——


为什么,每次疼到蹲躺下前,我都得想起那个关于风和星的童话故事——那阵迎送着东与春的流风,就为了一个吻,把人变成了受到考验与焦灼的形态,让不能得到与不能支配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那不是强 奸嗖?人家说了不要,他不听。”


姓宋的,你这永远看不见世间的本质与雷霆的浑蛋呐。考验。象征。寓言。惩罚。自以为是的世界和自高自大的时代里对静谧的追——药。药。不是看着那——




鸟叫,和鸟一样叫的人叫。门拉开撞去,抄写的声音,藏匿在耳机里的巨响。


还有。


“你又倒了。”


沉默。一会儿的沉默。沉默了一会儿。


“我看见还有个昏倒的——”


“程铁峰?我们班的啊。一班文科的。他是卫彤瑗老师家里的,现在接走了。”


……还有,走廊的和声。


“药给我。”


“——我给你妈打了电话。她过来接你,去找罗医生。你真的该去看看,都说你今天一天脸色都差。”


疼。疼。疼。


“药。”


“你妈说先不忙吃——”


给我!


没有发出的声音,圆睁的、愤怒的双目,似间着肋骨的脆裂声。


“……哎,你到底是咋个变成……”


一个疯子,一个病人,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理工科狂热崇拜分子,一个看着如今的技术发展便想着要匍匐在取代工具的新工具前做引路人的——


恶魔吗?


“……变成这种固执又一根筋的傻儿的哦。”


……青春期的狂想,和青春期的尴尬吗?或者,是调 情?


“你躺下。你眼睛都红得吓人咯。”


强 奸犯吻不了一日天使般的仙子。黑色的小猫总被上帝囚在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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