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先天之炁
书名:南疆风云 作者:狼以入睡 本章字数:4942字 发布时间:2023-04-08

《第一卷 本命天蛇惑》

天地之间,森罗万象。

山虽无言,然非无声。

当群山之顶的天际,还处于淡蓝色的朦胧之时,沉寂了一整晚的万物生灵,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踏上了新的征程。

只不过,群虫争啾,林间愈显寂静,百鸟齐鸣,山中更觉幽深。

清晨时分,山间未有风起,却自有寒意。

刘禹在一处无名山岗之上,已经静坐了足足一整晚。

此刻,晨露附身,寒气透体,被冻得瑟瑟发抖。

事实上,这种情况,只是连日来的一个缩影。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刘禹来此已整整三天三夜。

其中的心酸与苦楚,言无不尽,却又知不敢言。

只因,他的不远处,母亲伍采盈,正在时刻监督着。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监督,毫无商量的余地,也根本没有自由可言,凡事都必须需要按照,母亲的规定和要求行事,稍有作得不对的地方,便会立马呵责纠正。

总之,她已经一改往日的慈母形象,全程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彻底成了一个,严厉、较真、古板的老夫子。而刘禹还只能,任劳任怨,唯命是从。

三天前,也就是生日当天的晚上,刘禹在母亲的帮助下,完成天蛇惑的认主仪式后,便被母亲连夜带至于,这荒无人烟的莽莽群山之中。

目的有三。

其一,寻一处无人打扰与天地灵气浓重的地方放蛊,因为蛊也是需要经常放风的。特别还是刚刚复苏过来的蛊。

其二,乘此机会与本命天蛇惑多进行互动,加快与彼此之间的熟悉程度,以及熟练掌握控制它的秘法。

其三,感应先天之炁,开启传说中的炁场,正式开始修真之旅。

三个目的,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刘禹的本命天蛇惑,本就是有着自我意识的灵蛊,更有一对可以翱翔的隐性翅膀。放风对于它而言,宛如龙翔九天,虎归山林,天地之间,任由闯荡,群山之中,任其祸害,仅仅三天,方圆十里,再无毒物。

当然,它注定无法做到,真正的放飞自我。

为了显示主人的身份,以及显摆有着生杀大权,刘禹几乎每隔一个小时,便会念咒将它召回一次。刚开始,天蛇惑极为配合,完全可以做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让人好不得意。

结果,随着召唤次数过多,以及天蛇惑跑去撒野的范围,越来越广时,这小东西,慢慢有了听调不听宣的迹象。它,似乎开始傲娇了。

伍采盈给自己的本命天蛇惑,取名为白蜢。而刘禹,也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取了一个名字—小布丁。

好吧,确实有着恶搞的成分。

如此俗不可耐,母亲当即火冒三丈,在怒骂自家儿子,不学无术的同时,甚至都差点,动用起家法伺候。刘禹迫于压力,只能无奈换名,挖空心思,琢磨了半天,结果尽是些,小白、小白龙,白麒麟,又或者,冲天炮、震天响,之类辣眼睛的称呼。

最终,母亲万念俱灰,摇头叹气地丢下一句,你取得这些狗屎名字,还不如小布丁,听着顺耳。罢了,老娘不管了,随便你怎么折腾吧。只不过,孩子啊,你以后还是要多读书,否则,就真的废了……

至此,小布丁的名号,正式确定了下来。

这是刘禹连日以来,唯一占据上风的高光时刻。结果,却并无任何欣喜与成就感。

他始终认为,给本命天蛇惑取名,象征意义要大过实际意义。这种感觉,就好比人们在养宠物时,会取一个亲切的称呼。或许唯一的好处,只是加强彼此间的互动性。

然而,事实证明,想要真正意义上地驾驭小布丁,根本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它虽已经认主,但灵蛊这类圣物,天生自有一股浓烈的傲气,一般人,根本看上,自然也就不会轻易诚服。

要想让它,彻底的俯首帖耳,终归还是需要,控制者自身也能强大。而炁的感应与运用,便是其中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否则,如果遇到修为高深的同行时,小布丁还有可能,会被对方策反,叛变。

很遗憾,刘禹直到此刻,也没能感应到炁的存在,更别提什么炁场。非但如此,他的信心,正备受打击,几乎快失去了希望。因为,这几日,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小禹啊,也确实为难你了。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原来这么笨的?

可本命天蛇惑,哪有那么容易降服呢?

世人或许都知道,本命与本命年的含义。至于本命蛊,应该鲜有人知晓。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与宿主性命相连的蛊。

当然,这其中过程,必定是十分繁琐的。需步步为营,又需耗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每一步都有严格的要求,只要错一步,最终会害人害己。

实际上,每只本命蛊在寄宿之前,仅能算是一种半成品的蛊虫。这个时候,它不过是制蛊人,所炼制的一只普通蛊虫而已。

至于炼蛊入体,自然并非是易事,其中也有许多讲究。一般情况下,为了能提高成功率,制蛊人会选在宿主本命年时,才把蛊植入宿主的体内。而后,蛊虫便会一直以宿主的精血,为生命供养。

在此期间,制蛊人还必须每日的早、晚时分,为宿主诵咒祷告。如此日日不息,直至两者之间,意识与命运相连,相融,最后不再轻易分割为止。

再通过,某种秘而不宣的术法,使它复苏和彻底认主后,双方便已是,生死与共的关系。只有到这时,它才能算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本命蛊。从此,相辅相依,相亲相伴,主人生,它能活,主人亡,它必死,反之则亦然。

与此同时,往后不管任何事情,主人一旦下达命令,它都会坚定不移地执行。特别是在遇到,生死危难之时,本命蛊更会拼死相助,否则双方都得扑街。

理论上,所有的蛊,都可以成为本命蛊,每个人一生中,也只会有一只本命蛊,而拥有它的人,也象征着被赐予了第二条生命。

它成了宿主,最忠诚的伙伴,除了能为主人,处理事物与消灾避祸外,还得时刻承受着,主人所有的喜、怒、哀、乐。直到主人,自然老死后,本命蛊才会一同消亡。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的本命蛊,都可做到傲视群雄。或者说,不一定真正有实力,保护主人寿终正寝。

极为幸运是,刘禹的本命天蛇惑,绝非凡品。

这小家伙,其实只是一个分身,或者说,是母蛊身上的一个切片。它是由,白蜢分裂而来。当年伍采盈,从自己的本命天蛇惑身上,切下来一小段,通过精心照料,方才养活。然后,在刘禹12岁时,植入了他的体内。

之前说过,天蛇惑的本体,正是笄蛭涡虫。

涡虫乃雌雄同体,本身便拥有超强的再生能力。只要有需要,在它身体的任意部位,横切分裂为二,就可以变成两个新的个体。而两者之间,又可以顺其自然地,启到传承效果。比如,拥有相同的思维、意识,以及能力。

就这点而言,湘西伍家的开宗先祖,便可足以称之为,脑洞大开的惊天神人。为了家族的延续与传承,他当真是殚精竭虑,费劲心思,最终堪破天机,以天蛇为本体,炼制成蛊,就此打破了人死蛊消,这个千古不变的铁律。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母亲告诫刘禹,修行之路,不管是道家,还是巫家,又或者其他教派,同样都会,困难重重,艰险万分,等达到一定程度时,又会发现,前路漫漫,迷雾重重,最终前途未卜。

这种感觉,就比如,人好不容易,攀上某一处山顶时,会误以为,山再巍峨,也能把它征服。殊不知,此时的大山,却默默无闻地向你展示,不远处会更壮观。

修行永无止息,一山更还比一山高,人在山谷,常会感叹山高不可攀,而此时,也有很多人,正从山巅之上,悠然而下。苗疆巫蛊,从都不是他人口中的雕虫小技,若能真正达到,人蛊合一的境界,即使单独开宗立派,那又如何。

湘西伍家,源于苗蛊一脉,传承已有近千年。据母亲说,巫蛊之术,虽并未苗人独有,但世人谈及时,一般只会想到苗疆蛊术。

苗蛊一脉,之所以会成为蛊术的代表,必然归功于蚩尤与南逻阁,两位传奇名人。这两人,一个开创蛊术,并借此在华夏大地创下威名,另一个促使蛊术中兴,延续了传承,更扩大了影响范围。

蚩尤乃上古九黎部落首领,被苗蛊一脉尊奉为先祖,受世代敬仰,万世流芳,后人皆尊称为蚩苗。他被誉为战神,睥睨天下,战力超群,盛于华夏,累数千年而不衰,这其中,蛊术之利,功不可没。

而南逻阁,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南诏国主,幼时便得蛊王之称,成年后,平六诏,破吐蕃,洱河蛮,立不世功业,同样也被尊奉为苗蛊先祖……

天色渐亮,但刘禹的视野,依旧朦朦胧胧,在飘渺的雾气中,忽远忽近,又若即若离,恍若被笼罩着一层轻纱。

他心绪已乱,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而五米开外的伍采盈,却仍然紧闭双眼,老僧入定,犹如沉睡了一般,纹丝不动。不多时,许是感受到刘禹瞧过来的目光,伍采盈终于打破了沉默,“心静、心诚、用心悟……都说多少遍了,你怎么还不长记性?”

她说这话时,眼睛并未睁开,好似在说着梦话。可连日来,相同的经历告诉刘禹,这自然不是梦境。他瞬间愁眉苦脸,求饶道:“妈,您就放过我吧,都三天了,我除了想放个响外,那传说中炁,我是真感应不到啊!”

“还好意思说?”伍采盈眼眸一睁,语气不善,脸色阴沉。随即,又叹息不止:“唉……你这点,当真是随你爹!”

“您的意思是?”刘禹满脸惊讶,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忙问:“我爸也被你这样折磨……哦,不对,应该是说,被您指导过!”

“简直胡闹,你爹自有家传,哪里轮得上,老娘来班门弄斧!”

说完,伍采盈忽然站了起来。

刘禹十分错愕,以为惹怒了母亲,正准备承受,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不料,伍采盈却走去收拾起,这次带过来的一应物品。见刘禹还在傻愣愣地坐着,没好气地骂道:“被冻得糊涂了是吧,赶快过来收拾,准备回家了!”

话音刚落,刘禹兴奋得仰天长啸。

一瞬间,那群山之中,飞禽扑翅,走兽奔行……

东城这座边境小城,既沿边、又沿江、更临海,是泱泱华夏,陆地边境线的起点,同时也是海岸线的终点。

整个辖区面积,虽不算大,但其境内的地形地貌,却是极为丰富。有峰峦起伏的山地,盘旋曲折的丘陵,河汉纵横的平原,隶属连绵不绝的十万大山。也就是,号称大山十万座,入林身不回的十万大山。

十一月的南疆,不至于像北方那般已进入寒冬,但深山老林里的气温,必然也高不到哪里去。上山难,下山更难,母子俩走走停停,等正式出了山后,已是中午时分。

不过,这还只是在马路镇境内,距离市区还有,将近十六公里。

当晚从家里过来时,自然不是徒步出行。母子俩,不再耽搁,在找到之前隐藏好的三轮车后,便直接往家里赶。

这一路上,必然又是一场艰辛。

足足耗费了两个小时,才终于看到家的影子。结果,好不容易回到,家门前的巷子口,伍采盈忽然要求刘禹,把三轮车停下。紧接着,从挎包中,取出三张黄色符纸,递给刘禹,让他赶紧送去给陈曦。

刘禹极为不解,又一路劳累,自然不是很乐意,当场便反驳,“您这是干啥呢?这玩意,陈曦又不一定会接受。再说了,就算要去,等晚点也行啊。妈,我很累的!”

“你懂个什么?”伍采盈眼睛一瞪,当即就想发飙。

但好在,最终还是强制忍了下来。沉默片刻后,她又耐着性子,解释:“陈曦今天下午,就会返回学校。她这次回来的原因,你梁阿姨,那天也给我说了。只不过,这几天为了你的事,耽搁了而已。这三张驱邪符,对她应该有作用,你务必要送达。”

“我的天啊,您原来是为这个?我还以为,您是怕我受苦才回的。妈,你这样,真的好吗?我才是你亲儿子啊。”刘禹满脸羡慕嫉妒恨,控制不住的表示抗议。只可惜,任何反对都无效,伍采盈只是冷眼一扫,一切都得认命。

等赶到陈曦家楼下时,已是下午三点。

结果,刘禹还未上楼,便刚好撞见陈曦,踏着楼梯走了下来。

忽然见到,双方都是一愣,还是刘禹反应迅速,见陈曦提着行李箱,便立马上前接过。

“你怎么突然就出现呢?”陈曦笑脸如花,但很快,又眉头微皱,追问道:“你和伍阿姨,这几天都跑去哪呢?我去了你家好几趟,结果都扑了个空。”

“找我啥事?”

刘禹这般说着,手上并没有停歇,提着行李箱,放入了车厢内。都是自家人,既然凑巧碰到了,那自然是要送一程的。陈曦却视而不见,噘着嘴,不满道:“我现在问你话,都不回的吗?老是问有我啥事?那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呢?”

刘禹大囧,赶忙解释:“和我妈进山采药去了!呵呵,你知道的,她懂医……”

陈曦哦了一声,立马喜笑颜开,也不用提醒,自顾走进了车厢。刘禹缓缓关上车门,瞬间松了口气。

从东城去往粤省,目前只有长途大巴,才可以直接到达。故此,刘禹只需把陈曦,送至东城汽车站。

路程不算远,两人还没聊上几句,便已到达了目的地。结果,等陈曦依依不舍地,准备进站时,刘禹才忽然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

于是,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三张符纸交给她。又按照母亲的嘱咐,把驱邪符的使用方法,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都详细地作了交代。

彻底忙完这些,刘禹便打算返身回家。

哪想,汽车站这里,想搭车的乘客,实在太多。

还不等他反应,就有性急的乘客,自顾爬上了车。无奈下,只得先干好本职工作。

然而,这一旦开始接单,就再也不受控制。

导致刘禹从被动,又变成了主动,不知不觉中,便到了晚上八点。

当真是印证了那句,挣钱往往是惯性,人人都有职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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