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段洞穴所囚的是何许人物?”
“这可不能再告诉你了。”
“你还要对我隐瞒什么?”
“不是我要对你隐瞒什么,是我必须信守对另一个人的承诺。”
“很好,你以前若也肯信守我们之间的那条承诺,今天就没这么多恩恩怨怨了。”
“你终究忘不掉。”
“你希望我忘掉,然后才更易被你利用得神不知鬼不觉?”
“我们相互利用罢了,我和另一个人也是一样。”
“但愿今天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但愿……”
“可惜你还是棋差一着。”
“怎讲?”
“幸好我还是技高一筹。”
“你又准备绕晕我了,不用说这些,我这辈子都是自认远不如你的。”
“你那个儿子并非独身进入那几段洞穴,我私下安排了另一个人跟着。”
“你这方面也有另一个人?”
“彼此彼此,所以你信守你那另一个人的承诺不肯告诉我第五段洞穴的秘密,我也绝不纠缠强求。”
“因为你早有你那另一个人的……”
“但我不像你,吝啬顽固,我可以非常爽快地主动告诉你,我那另一个人的底细身份。”
“我洗耳恭听。”
“我那另一个人也是女人,名叫程梦云,是我这次特意从苗家堡带出的,你最初联络我的时候要我务必孤身而来,我偏不听你的,偏不顺遂你愿。”
“好吧,这样的你,我岂非应该习以为常了?”
“我的好妹妹程梦云,好就好在天真烂漫,又极其刁蛮,更重要的一个优点是,她对儿女情长尚无经历,懵懵懂懂,遇上你那么好的儿子,肯定会碰撞出不寻常的火花。”
“所以——你安排她紧随我儿到底有何居心?难道是要他们互生情愫、鸳鸯配对?以此来做筹码,试图反制我?”
“你多虑了,那种事都是随缘,我不过是帮他们创造个难得的机会。至于别的居心也不算太坏,只不过想她为人机灵,你的好儿子相对她而言还是比较愚钝的,有她时不时地从旁启发,你的好儿子一路上过关斩将岂不更顺利。”
“如果我的好儿子终于闯到了最后那段洞穴,终于成功从那些洞穴里获得我大叔曾经隐藏的各种武功秘诀,也自然瞒不住她。”
“瞒不住她,就意味着一样是瞒不住我。”
“如果他们一路上再不小心碰出了什么奇异的火花……”
“怎么突然不说下去了?”
“我只觉不寒而栗,你既已有所安排,刚才干嘛还不厌其烦地向我问这问那?”
“因为我不耐烦,所以我不厌其烦。”
“你一点都没变,十几年了,你依旧比谁都莫测高深的有趣。”
“彼此彼此,可究竟是莫测高深了才有趣,还是有趣了才莫测高深?”
“这存在什么区别?”
“我也是随便说说,既然大家都有趣,那就有趣到底吧。”
“但愿我们这次能有趣到底,而非遗恨残生。”
“但愿。”
“如果——不,他们一定已顺利地闯到最后,那么你也将顺利地从程梦云口中得知我想隐瞒的一切秘密。”
“你了解我的,我性格很保守,不太奢望一切,一部分就足矣。”
“其实我也不必为此担心什么,即使你真的从程梦云口中问出了一切秘密,也终究改变不了我们今天保持的这种关系。”
XXX
另一间充作卧室的洞穴,灯火明媚,不输洞外正盛的阳光。
阿铃盈盈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灰尘未试的铜镜。
台上摆着各种面脂玉膏,金簪宝钗,熏香丝巾,显然都是新买的。
什么都是崭新的,洁净的,除了那盏铜镜。
“我专门留着,等你回来亲手将灰尘拭去。”
金存弓在身后,声音又变得柔情似水。
阿铃也不禁柔声叹息:“我是该好生地打理一下自己了,你瞧我现在已多丑多老,还是别擦亮镜子为妙。”
金存弓对她格外依顺,与十几年前无异:“这永远是你的卧室,这里所有东西的使用,当然也永远由你做主。”
阿铃笑道:“你呢?进了我的卧室,是不是也成了由我做主的一件东西?”
金存弓道:“你若喜欢,有何妨?”
阿铃突地噘起嘴来,没好气道:“那你帮我梳头,不可以下手过重,像以前那样总是把我的头发搅在梳齿上,扯得头皮痛。”
金存弓郑重道:“你放心,这十几年来,我几乎天天都在这里练习,熟能生巧,我想自己再不会犯以前的任何错误。”
阿铃讶然:“你用什么练习?你敢找别的女人?”
金存弓轻佻地笑道:“否则又如何造出一个亲儿子来?”
阿铃冷冷道:“那是十几年前造出的,我说的却是这十几年内。”
金存弓温言妥协道:“别生气,我逗你呢,十几年内我憋在这里,就像苦行僧,休说碰别的女人,即便是酒和肉,也没碰多少次。”
阿铃抿嘴笑道:“难怪咱俩一见面,你个老东西就是一副讨人嫌的馋猫相。”
金存弓伸手取了梳妆台上的檀香木梳,准备动手了:“可惜你毫不同情,不给我机会解解馋。”
阿铃板起脸哼声道:“闭嘴吧,先把活干好。”
金存弓像是在贴身伺候一个地位尊贵的王妃,不仅细致入微而且毕恭毕敬:“是。”
才梳了几下,阿铃又惊叫道:“我真笨,应该沐浴了再梳妆的。”
金存弓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今天你已洗过七次澡,现在这头发摸起来还湿漉漉的。”
阿铃娇嗔道:“那是被你气出的汗水,你什么都真心实意地替我准备妥了,干嘛独少浴水?”
金存弓叹道:“你耐烦的话,我可以现在去烧一盆浴水。”
阿铃微仰起脸,眼神迷蒙如梦地凝视着他,声音却又冷如冰霜:“我很耐烦,你赶紧去吧。”
XXX
没有澡盆,却有一个干涸闲置的小池正可充之。
金存弓的办事效率很高,质量也很高,不仅很快就烧煮出了满溢于那个小池的冷热适度的澡汤,还预备好了洁白柔软的澡巾共五块,又在澡汤里洒了许多品种不一颜色缤纷的花瓣,以及一些名贵的澡豆。
这曲折复杂的洞穴竟如应有尽有取之不竭的宝库,金存弓在这里深居十几年,别的东西储备充分不足为奇,而这各式各样的女人用物实在使阿铃咋舌不已。
难道是向她发出秘密邀请之后他才把握时间精心备妥了这一切?
若这一切真是只为她一人预备,她的确应该对金存弓的细致刮目相看了。
小池芳香,气雾氤氲。
阿铃款解衣裙,身上的铃铛悦耳地叮叮当当。
脸虽已老丑,但她的身材还是极好的,高挑富有曲线,肌肤也很年轻,白润光泽,就像是新冻出的豆腐,又像是才剥去壳的新鲜荔枝,充满了水分,嫩得楚楚可怜。
当她抬起脚慢慢接触到澡汤时,朦胧的热汽缭绕着她,让她看起来悠然似仙。
她未曾缠足,脚却不大,纤踝细趾,晶莹剔透,宛若美玉,金存弓一眼瞧去,只觉她足上的皮肤肉脂竟是透明的,可直接看见最里的骨骼,也是如美玉精雕,格外动人。
金存弓真是越看越忍不住想冲过去捧起她的双足捏一捏嗅一嗅甚至舔一舔。
他已经彻底迷醉了,眼睛比烟雾弥漫的小池更显朦胧。
美人的身子整个入浴,忽地轻扬一只玉臂向他招呼,示意他过去帮着擦澡。
老朽的他竟因此而瞬间脸红,小腹却如将要爆发的火山般燥热不安。
他明白,自己至今仍抵御不了她的任何一种诱 惑。
他急切又胆怯地终于走到池沿,一只手抓起一块澡巾,一只手牵住了她那只轻扬未落的玉臂。
他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就像秋风刮着枯树上最后的两片黄叶。
他感觉她的玉臂似乎也在微微颤抖,她在气雾氤氲里若隐若现的脸也已羞红。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咄咄逼人的热意也正在她浸入浴水跌宕起伏的小腹中左冲右突。
他用澡巾擦她的玉臂,笨拙地一点点从手心擦到肘部再到腋窝再顺着肩膀到脖颈。
他们的呼吸都已灼热潮湿而急促粗重。
他突然失手没拿稳澡巾,眼看着澡巾又从她纤弱的脖颈往下滑落,滑过她半露水面的酥胸。
他更加惶恐,自己身体的某一点更加敏感地起了些血气方刚的变化。
他惊讶于和他一样已四十多岁的她,胸脯还保持得那样丰满挺拔。
他痴怔着,许久不动,不懂该怎么做。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产生了疑似罪恶的羞 耻感。
他想扭身站起,弃她而去。
但她突兀地先扭身站起,妖娆夺目的玉躯就像蛇一般与他紧紧缠绕,无比有力地将他健壮高大的身体猛地拖下了浴水。
水花四溅,花瓣被震飞,七零八落。
他的魂也被震碎了,就像年轻时的梦想般支离破碎。
她猝不及防的主动,令他销 魂又痛不欲生。
他不敢即刻迎 合她,却已沉迷在她的肉体上瘫软如泥。
他泄得太快,太激烈。
刚刚接触到她鲜活芳香的肉体,他就控制不住地一泻千里。
这下轮到她怔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一点失望终于愈渐强烈地升为绝望,如受奇耻大辱。
她怒目瞪着他,咬牙切齿,扬手狠扇了他几耳光。
然后她又紧缠着他不放,嚎啕大哭,就像被人抢走糖果的小孩子。
他无法动弹,更不懂该怎么做。
他也想揍自己。
他恨自己现在是真的老朽,面对她的诱 惑与需求,自己却什么用都没了。
他的精力已无法支撑他的野心及欲 望。
他突地感到世间任何事都丧失了意义。
他只能也紧紧地抱住她,以此来稍作安慰。
他虽已不复当年之勇猛,却毕竟还有着一副傲人的庞然身躯。
她忽又热烈起来,急切地亲 吻着他上身的每一寸。
他不仅形貌伟岸,筋骨也如钢铁所铸,每一寸的皮肤肌肉更是结实坚韧,颇具弹性。
她咻咻地喘息不已,显然终于要达到高 潮。
她野兽般低吼着:“你这银样镴枪头,身体这么好,怎会在关键时刻那么没用。”
他为了内心对她空前强烈的愧疚而尽力地迎 合她,可惜再如何尽力,那部分也无法傲然挺立。
他只能用灼热双唇的激吻来不断地向她赔罪。
他狂躁地吸嗅着她玉体的浓郁馨香,他凶暴地揉搓她似还在逐渐膨胀的胸脯。
他尽力要她感受到他的贪心渴望。
但她再伸手触碰到他垂头丧气的那部分时,热烈的悸动又复沉寂。
她凄然冷笑:“为什么?是因为你现在已嫌我的脸丑?”
他的心如在刀山被戳割、如在火海被炙烤,痛苦而衰弱地嘶声道:“是我没用,我一无是处,我对不起你,我该死。”
她怒道:“你滚吧,我给了你解馋的机会,你却毫不争气。”
他不滚,仍沉甸甸地压着她已与浴水一起冷冰冰的肉体。
她虽怒,却也不立刻动手将他强行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她自己浑身上下是冷冰冰了,可他身体的大部分地方还很热。
那种热力对她这样如狼似虎的中年女人而言最是诱 惑。
她安静地尽量去感觉他散发出的那种热力,透过紧密相贴的皮肤进入她的每分每寸。
她这块坚冰急需被火焰融化。
突然奇迹发生了,他软弱的那部分虽仍没挺起,却喷出了火焰。
她真切地感觉着一片火焰从他那里喷出,直逼她的那里而去。
她冷冰冰的身体突然火辣辣地颤栗不已。
她受不了地一大口狠命地咬住了他的肩膀,四肢就像藤蔓般再度缠紧了他的背脊腰间。
她不能让那片来之不易的火焰走空。
他们一起在小池里扑腾翻滚,浴水胡乱泼洒,溅湿的洞壁显得影影绰绰。
终于他们停止了,平静了。
她也稳准地接住了。
他终于还是进入了她,十几年的暌别煎熬,在这一瞬都获取了完美的报答。
他们久久不肯再分开。
她欣慰地欢叫:“你终于突破了那个障碍。”
那个障碍让他们忍痛割爱,分走异地,十几年不曾相会。
用十几年的时间来突破一个障碍,算不算值得?
XXX
他们如胶似漆,难解难分。
金存弓结结实实的身体压着阿铃白白净净的身体,只觉舒舒坦坦地才开始渐入佳境。
阿铃突然说:“我从未像现在这么讨厌你,憎恨你,可也从未像现在这么喜欢你,依赖你。”
金存弓微笑,终于准备要翻下她的身体。
她赶紧抱住他:“你急什么,又压不死我,我想继续和你温存,直到天荒地老。”
金存弓吻着她饱满鲜艳的红唇,用鼻尖刮着她的鼻尖:“我们都四五十岁了,还说什么天荒地老,那是孩子们才信的笑话。”
阿铃俏皮地笑道:“你看不出我现在稚气未脱?刚才我们做的时候,你也是个孩子,手脚那样生,那样怯懦又心急火燎的。”
金存弓柔声道:“说不过你,你早把我看穿了。”
阿铃凄苦地叹道:“如果金枫是我们的孩子多好,如果我给你生个孩子多好?”
金存弓安慰她,声音却有些兴奋:“现在给我生也不迟。”
阿铃白了他一眼:“想得美,你只好求神拜佛,刚才你那里喷出来的那点东西,可以在我体内终于修成正果。”
金存弓道:“就算刚才不行,我们还有大把时光,无数机会。”
阿铃冷笑:“你拿我当什么,当母鸡?专门给你下蛋呀?”
金存弓道:“如果你生出的不是婴孩,而真是一颗蛋,我会更稀罕。”
阿铃惊愕:“你……”
金存弓道:“你没听过哪吒的传说?哪吒不就是从一颗蛋里蹦出来的?那可比别的孩子强多了。”
阿铃哈哈大笑,笑得快要窒息似的:“你个老东西,太异想天开了。”
金存弓深情地凝注着她,声音又柔如春风拂动柳丝:“我们重归于好吧。”
阿铃道:“我们都做了,还不算重归于好?”
金存弓道:“你很善变,忽而对我冷如冰霜,忽而对我大加诱 惑,我实在担心离开这池浴水后你再变得不近人情。”
阿铃没好气道:“你一直是这样看我的?”
金存弓道:“我也不想……”
阿铃冷哼:“十几年来,你从不反省?”
金存弓黯然:“我有反省,所以……”
阿铃道:“你有反省,就该比十几年前更懂女人的心。”
金存弓语塞,窘迫。
阿铃厌恶地叫道:“滚开,别再碰我。”
金存弓迟疑,看得出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阿铃扭头,闭眼,咬牙。
眼角流出了几滴泪,嘴角渗出了几滴血。
她又在伤害自己。
以前也是这样,一生气就要别人滚开,然后孤零零地躲起来自我伤害。
她很难包容别人,很难善待自己。
她对自己的残酷,远胜过对别人的厌恶。
金存弓惶恐,只得从她身上滚开。
他无法阻止她伤害自己。
她的每次生气都会令他立刻变得卑微如蚁、心虚如贼。
他的动作还是那么笨拙,样子还是那么狼狈。
他终究不懂如何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说话。
他终究是个没用的莽夫。
XXX
阿铃雪白紧致的肌肤有一些已被浴水泡皱了。
她对着擦净灰尘的铜镜,看见自己的脸除了本来就有的坑坑洼洼之外又多了十几条皱纹。
她实在一时间难以分清那十几条皱纹是和坑坑洼洼一样本来就有呢还是被浴水泡出来的。
她的头脸可没怎么浸在浴水里。
柔和的轻纱衣裳笼着她湿漉漉的身体,就像淡淡的月光薄薄的雾气笼着一片宁谧的湖水。
每次洗浴之后她都不喜欢用毛巾擦干身体,她喜欢湿漉漉地直接穿上衣裳,感受着饱满的水分漫无声息地滋润肌肤。
那样会使她永葆青春的活力,她正对铜镜,虽然看透了自身的苍老,可肌肤与秀发散出的兰馨之芳无疑还在表明,青春的活力并未将她嫌弃。
她没有擦干身体,也没有擦去嘴角的血痕及眼角的泪痕。
她觉得血痕泪痕竟增强了她身体的艳媚圣洁。
她觉得自己永远是世间最有魅力也最干净的女人。
她擅长自欺欺人,更擅长自以为是。
她招呼着金存弓,虽然刚才她恶狠狠地叱他滚开,现在却可以再随心所欲地将他召之即来。
无数男人沉迷于对她完美肉体的淫欲,她沉迷于对无数男人时刻自如控制的权欲。
现在她的确是老了太多,有了真实深刻的皱纹,以及满脸的坑坑洼洼。
但她无所谓,丝毫不因此而深感悲哀与惋惜。
因为她还有一如往昔般完美的胴体。
丰满挺拔的胸脯,修长结实的双腿,纤巧柔软的腰肢,平坦光滑的小腹,黑瀑般的秀发,鲜花般的呼吸。
她还有许许多多年轻女人都望尘莫及的魅力。
金存弓已在她身侧,细心温柔地帮她梳头。
她浑身上下闪着若隐若现的妖异光泽,如兰似馨的体香,一切都仍是充满了诱 惑。
她继续征服着金存弓。
洞穴里烛光昏晦,任何东西包括人体都似在紧随着烛焰而摇曳不定。
镜子里的她逐渐地影影绰绰如梦的残痕,仿佛只需金存弓的呼吸粗重一点,梳理秀发的动作急促一点,就可能将她这片幻影惊动,瞬间飞灰湮灭。
她忽地苦笑:“这张曾令无数男人神魂颠倒朝思暮想的脸是我自己用毒药毁了的。”
金存弓明白:“有效果么?”
阿铃的笑意不仅更是苦涩,而且凄凉:“我确实因此过上了十几年无他骚扰的清净日子。”
金存弓道:“那还算值得。”
阿铃又激动起来,怒道:“可我们都回不去了,这次我们又要与他一起合作。”
金存弓黯然:“毕竟我们现在该思考更多的,已非年轻时的儿女情长,而是如何安度晚年。”
阿铃冷笑:“不错,所以我们必须借助他的能力改变一切,赢回一切。”
金存弓道:“行动从明天开始,我们还是别想太多。”
阿铃道:“你知道行动的名称其实也是他取的?”
金存弓点头,语声里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厌倦:“他和以前一样,喜欢搞些虚情假意的东西。”
阿铃沉吟道:“添香行动,为谁添香?谁给谁添香?”
金存弓笑道:“当然是你了,红袖添香,他有了你来添香,真会如虎添翼吧。”
阿铃呸道:“那我宁愿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插在你这堆牛粪上。”
金存弓叹息:“只要你这朵鲜花别再动不动就叫牛粪滚开,我是毫无怨言的。”
阿铃回头瞥了他一眼,满眼不屑:“鲜花主动来献身,牛粪还谈什么怨言?”
金存弓道:“是,牛粪没资格谈什么怨言,牛粪应当喜之不胜,谢天谢地。”
阿铃正色道:“不过我觉得我该同意他取的这名称——红袖添香,添香行动,我们再暗中联手,我悄悄地给你添香,你如虎添翼,行动成功之后,我们合力对他反戈一击。”
金存弓道:“我早就料到,这次你绝不肯放过他了。”
阿铃沉声道:“如果我肯放过他,这次他又能善待我们?你真的以为他会变成慷慨的大好人,把行动的成果心甘情愿地平分给我们?”
金存弓迟疑不语。
阿铃转回头盯紧了铜镜里影影绰绰的自己,也半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