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巫女驱疾选的校军场,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次万姵选在宫内。太子聂麟想母亲在天之灵可以庇佑父皇,推荐朝露殿外。
旨意一出,国师府、天师府先后派来人手,该砌祭坛的砌祭坛,该备供品的备供品,忙碌的不可开交。
还是那句话,万姵只会祈祭巫术不会驱疾术法,如此安排,敷衍了事。
转近月底,祭坛成型。祭坛分上中下三层,底层径长二十丈,中层径长一四丈,上层径长十丈。上层刻火驱狼图和麦纹。
跟在常青山一样,底层铺满谷物,中曾铺满鱼肉,高层奉上狼头,每层安置火把。
一切准备就绪,亲至南竹苑禀告,九月初一下午如时举行祈福驱疾仪式。
隔日,太子聂麟和太子妃水澄清早早到场,天师薛瑶和国师即彦师一同来到朝露殿外,久未出殿的娴宁皇后孙秀宁被特赦,允许她来观看。
被圈禁小半年,孙秀宁苦透了。以她的性格忍受今日,得感念那点夫妻情分,感念他们有个女儿,感念绍闻和葛章常年安好。
看见万姵,直接责问:“你说你来干嘛?万一真有效果还得继续修炼,不如一了百了。”
万姵称了声二姐,回道:“周舸做的绍闻白棠城城主,没法不尊旨意。”
到有哺时,也就是申时,聂承业乘坐龙辇来到朝露殿外。众臣礼过,责令仪式开始。
万姵换上禾族祭服,手里捻着串饰,嘴里默念“承天之意,福泽万民”的祝辞,围着祭坛走了几圈傩步。
按照流程,应当步段傩舞。她不愿舞示聂承业和流音殿,所以没跳。
在场的几乎没有懂的,除了虞凰舞。祈祭之舞乃侍神明之舞,不管什么事,只要行巫必不可少。
她见少个重要流程就知道这位夫人没想怎么着。没点破此事,装作一概不知。突然,于城外的厌恶之感再度来袭。
可能今天神明高兴,没想成功偏有回应。
兀地吹来一阵狂风,抬头仰望,正座朝露殿上空乌云密布,轰鸣做响。
侍神似有回应,傩步变成傩舞。
乌云下压,云后彩光四映,其中一道红光打向聂承业身体。聂承业猛然感觉怀内多了什么东西。
红光过后积云消散。万姵命人点上火把登上祭坛,最后刀插狼首以示完成巫术驱疾。
完了之后,万姵也在纳闷,难道歪打正着?
巫术行毕,无人不赞神乎其技。就连薛瑶都傻了,心说这就是上古巫家,真长见识。得亏没做的太过分,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说聂承业身受红光,所有人将他围在当中,过去看怎么回事。
绍闻帝激动抬不动胳膊,挪不动腿,缓缓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
锦盒上有封针、封纸,封纸上书四个古字。
万姵脱口而出:“上元秘丹。”
即彦师马上道喜:“恭喜陛下,驱疾大成,贺喜陛下,天赐秘丹。”
他先道喜,众人跟着道喜。
聂承业高兴:“啊……哈哈哈哈……爱卿劳苦功高。即日起,恢复周舸城主封号,赐十万金以固御妖事宜。”
万姵愣了一会,回道:“多谢陛下隆恩。”
“嗳~是我要谢爱卿。”突然想到什么,再度下旨:“娴宁皇后自省后能和同朕同甘共苦,今后不必禁身。”说罢欲起驾回南竹苑。
实时,最纳闷的当属万姵,虽然这次也有回应,可怎么想怎么不像上次。隐隐约约认为有人从中搞鬼,却说不出原因。
她正疑惑不解,突然又作狂风。聂承业正摆弄锦盒,一下手没拿稳,锦盒被狂风卷起数丈,最后被风吹的无影无踪。
“朕的秘丹!快给朕找!”
大伙愣有一瞬,散于皇宫寻找丹药。薛瑶愣有多时,也加入寻找秘丹的队伍。
天赐丹药被风卷走,绍闻帝哪有心情回南竹苑,直接留在朝露殿正殿等候。
开始把殿中禁军派出,随着一直杳无音讯,把伺候他的宫娥也了来出去。整座大殿只剩他一个。
大伙从下午找到晚饭时间,从晚饭时间找到天黑,始终不见丹药踪影。
大概万姵下午行巫太过,晚饭后下起小雨。
而后,万姵、即彦师等人来到殿中,称外臣于皇宫多有不便,应当回府。
聂承业想想也是,人家帮自己求完丹药就算完成使命,是自己没拿稳,怪不着旁人。故而同意请辞。
他们走了,薛瑶等人也用这个理由离开皇宫。因为最近陆九儿到了,他们三人怀疑狐妖行风抢走丹药,故此想回天师府问个清楚。
孙秀宁本就不想找,一早回了晨光殿跟水澄清说话。找丹的只剩他们父子和宫里亲兵卫队。
且说万姵、何暮雨还有虞凰舞跟即彦师于宫外分别,即彦师回了国师府,三人在传旨官的安排下入住城北驿馆,预备第二天城门开启,回返白棠城。
宫里正忙,又在下雨,传旨官不太想回宫,于是在驿馆摆下酒宴。
万姵和何暮雨都比较饿,正好吃上几口。虞凰舞为不显得突兀,同桌陪席。
再说宫中,以朝露殿为中心的附近几殿忙的天翻地覆,大伙冒雨找到三更也没找到锦盒,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眼看到了四更,聂承业实在熬不住了,靠着座椅打起短鼾。
可能因为又至故地,又见露歌皇后。
梦里的露歌年轻貌美,仪态庄庄,好似刚进皇宫那般。回忆如昨,夫妻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不禁使他潸然泪下。
眼看皇后渐行渐远,伸手去拉,一个没坐稳,跌到座椅之下。
疼痛使得梦醒,想起身坐好,怎么也做不起来。
“来人,来人……”
连叫几声,无人答应,才想起所有人都被派出去找上元秘丹。手撑地面先跪到座椅前,想再撑椅子坐好,结果一下没撑稳,又跌坐地面。
今天太注重巫术仪式,根本没有午休,更没想起吃宝寿丹,体力非常不济。
喘着粗气靠着椅子腿坐着,盼望有人过来报信顺便把自己搀到床上,顺便去趟南竹苑把宝寿丹拿过来。
业已四更,寻丹的众人很多都找地方休息了,谁顾得上他。那些被派出的宫娥更不敢轻易回朝露殿。
眼看灯罩里的蜡烛燃到底端,又开始叫喊:“来人,来人,来人呐……朕要回床,要回床。”
回应他的只有淅淅小雨和凉凉秋风。
几根蜡烛燃尽,大殿变得十分昏暗。就在这时,又起一阵凉风,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聂承业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个人型妖物缓缓接近。
起初没太看清,问道:“是谁回来了?谁呀……”
待那妖物来到眼前,才看清楚是个头顶狐狸耳,身留狐狸毛,背后七根狐狸尾的妖女。
“啊……你是何人?”
“回陛下,陆九儿。”她的声音极为娇媚。
“来干什么?”
陆九儿拿出锦盒,说道:“陛下是要这个吗?”
“是薛天师派你给朕送丹的?快给朕。”
“这就是个面团子,有什么好的?”
“能治朕的病!”
“治好病干什么?”
“当然跟薛爱卿双修悟道,修炼成仙。”
“薛瑶本就是流音殿的修炼之人,为什么跟一个病秧子双修啊。”
“待朕身体康复……快给朕……”
奋力向前一扑,下盘不稳,栽到在地。他没抓到锦盒,抓到陆九儿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