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9.风云再起
书名:二胎 作者:高青铜 本章字数:2509字 发布时间:2023-04-07

不知不觉,距离吴智慧和杨万历回老家已经一年有余。

杨帆在一个氛围不错的时刻笑着给佟欣欣提了一个建议:全家趁着国庆节长假回老家一次,毕竟,老人都很想念孩子们。

佟欣欣同意了,毕竟她也想念一直生活在老家的爸爸妈妈。

回老家前,佟欣欣已经和杨帆达成共识:杨帆带孩子们回他的家,佟欣欣则一个人回自己看娘家。而他们回老家后的第一站,先去佟欣欣家,第二天杨帆带孩子们去他家里,再然后回佟欣欣家带佟爸佟妈去附近的风景区玩玩。

但是,事情的变化赶不上人心的变化。佟欣欣一直没有想到杨帆竟是这样不尊重自己、不尊重他们之前达成的“共识”。

这次的回家经历简直是风云再起,却让佟欣欣多久以后都再也不想提起……

佟欣欣一家回到娘家的当晚,佟家所有人都要求佟欣欣第二天跟杨帆回他的家。佟欣欣则立即表现出“绝不可能”的坚决!

下一刻,那脾气暴躁已经多年没有冲女儿发火的佟爸佟程前却忽然雷暴躁起来,很凶地冲佟欣欣发火:“欣欣,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了,明天你就给我乖乖跟杨帆回家去——”

在佟程前看来,不管之前女儿和公公婆婆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女儿不回公婆的家就是女儿的不对、所以他必须要做父亲的“劝责”工作……

那一刻,佟欣欣猜到了杨帆的“卑劣”心理——他想利用佟欣欣的家人来对自己施压,让自己和他一起回到他的家!

当爸爸佟程前横眉冷对向自己大吼的那一刻,佟欣欣发现自己最后的依靠之墙已经坍塌……

于是,佟欣欣哽咽着,用几乎随时都可以大哭出来的哽咽之音说道:“爸,我之前从没有在你面前讲杨帆爸妈如何待我不好,我现在就随便讲几件事给你听。也许你听了,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随即,佟欣欣把吴智慧和她吵架时那几个经典画面简单地描述给爸爸佟程前听。佟程前沉默了,收敛了刚才的暴脾气,不再呵斥佟欣欣。

随后,佟程前为了顾及杨帆的面子,委婉又蜻蜓点水地对杨帆说道:“杨帆啊,以后家里的事情你要适当管一管啊,老人虽说是老人,如果有说话或做得不合适的地方,你也要注意一下啊……”

那一刻的杨帆,表情是尴尬的。

 

晚上,妞妞和牛牛已经入睡,佟欣欣和妈妈在楼上边看着睡熟的孩子们边聊天,弟弟欣宸和杨帆及叔叔家的堂弟欣云继续喝酒。尽管佟欣欣一直不喜欢杨帆喝醉,但见他那么坚持,佟欣欣也不再说什么。

母女俩聊了很多生活中的小事情,感觉辛苦也有趣。只是,和妈妈聊天正酣的佟欣欣忽然听闻楼下似有人打架,佟欣欣的心开始蹦蹦直跳。多年的直觉告诉佟欣欣:楼下一定出大事了!

她初中之后,她晚上睡觉前只要听见楼下传来大的动静,就知道爸爸一定又在借机耍酒疯、她就知道妈妈又要受苦了。

惊慌之余,佟欣欣颤巍巍地从房门走到阳台,看向楼下,才知道是欣宸和杨帆打起来了。他们两个似乎都喝高了,两个人不仅失去了一家人的亲近感,而且还用老家最粗俗的话语野蛮地对骂起来。他们两个人情绪特别激动,让佟欣欣想起来小时候村里邻居之间的打架。

很快,欣宸和杨帆两个不仅骂起来,还动手了,情绪激动的欣宸甚至操起了身边的大剪刀往杨帆那边奔过去,被堂弟欣云从腰上狠狠抱住了……

那一刻,佟妈已经吓得第一时间冲下楼去。

佟欣欣的心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她想第一时间冲下楼去拉架,不料被打架声惊醒的妞妞和牛牛却从床上跑到佟欣欣身边,在妈妈身边哭了起来,他们颤抖地抱着佟欣欣:“妈妈,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你不要下去……”

牛牛身体颤抖着说:“妈妈,这里太可怕了,我们回自己的家吧……”

妞妞则惊恐地说:“妈妈,他们会不会受伤啊?我们打电话请警察过来吧……”

佟欣欣自己本身很惊恐,但在孩子们面前,她还是做出很镇定的样子:“没关系,没关系的,一会就好了,你们去睡觉吧……”

那一刻,佟欣欣想起了前几天做的噩梦,梦中,自己的一个重要亲人在打架中被彻底打倒、失去生命……佟欣欣害怕噩梦真的成真,惊恐更添了一层,只能喊杨帆:“你怎么又喝那么多酒了?清醒一点……”

佟欣欣在初秋的夜风中,心中默默祈祷不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是,妞妞和牛牛见佟欣欣不进房间,他们也不进去。佟欣欣紧紧地搂着他们,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说实话,佟欣欣真的很害怕家乡的夜晚,黑得那么纯粹,也安静得那么吓人,唯有恐怖的吵闹声在黑夜里咆哮。

半个村子的人应该都听见了佟欣欣家里此时的争吵。但是,自小到大,佟家似乎就没怎么太平过,所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她家的打打闹闹,即使是白天出现这样的情景,也很少有人过来劝架。

自佟欣欣初中时候起,之前那个性格温暖的爸爸就变了,变得刚愎自用、目空一切,变得残忍暴躁,他不允许妻子和孩子们违背他任何一句话。佟爸经常在喝酒之余,接着酒气呵斥孩子们、甚至打老婆……

自初中以后,佟欣欣便无比害怕家里的每一次争吵、打架……很多个万籁静寂的夜晚,佟欣欣很害怕爸爸会在冲动之余把家人全都杀了……佟欣欣就是在这样惊恐的日子里长大。

这样的场景一直持续到佟欣欣上了大学,一切才开始好转。不过,随着欣宸慢慢从青春期长到成人,和爸爸的冲突也越来越多,爸爸的矛盾开始转向和欣宸,全家人每次最害怕的就是他们两个人酒后争吵、各自失去自控力酿成大祸……

此时此刻,爸爸并不在家,欣云把杨帆拉去了他们家,佟妈和弟媳妇小满则像训孩子一样拉住欣宸,训斥着他不懂事、太冲动。

欣宸则气愤地说:“我一想到我姐姐在他们家受了那么多罪,我就生气——他们家凭什么那样欺负人?他们凭什么瞧不起我家……”

看着欣宸情绪逐渐回归平静,佟欣欣的一颗心随着两个人的分开而稍微有了回落,精神却依旧高度紧张。

杨帆人在欣云家,手机在佟欣欣手里。佟欣欣没办法和杨帆说一句话……佟欣欣又是惊恐欣宸会冲动做傻事、又是担心杨帆受了委屈、又是回想以前的家庭纷争,脑海像高速运转的火车,一刻不停,速度越来越快,随时都有失控的危险……

佟欣欣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敏感而胆小的人,从小就害怕各种争执吵闹,遇事也总是因害怕而脑补出各种负面状态。现在的佟欣欣依旧处于无比惊恐的状态里,她担心欣宸和杨帆两个再一次打起来,进入不可收拾的状态。

正如当年,佟欣欣一直不敢和公婆正面争吵,怕家庭有各种极端的可怕事情发生,她甚至在看过一则家庭婆媳惨剧的新闻后,担心自己的婆婆会使用恐怖的手段报复自己。佟欣欣每次看见婆婆那冷漠的眼神中透露出骇人的寒光之时,身体就会有颤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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