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太平洋小岛上回来后,牛震北果然如约给了刘七一笔钱,刘七也盟生了金盆洗手的念头,拿钱投资了一些正当行业。至于原来的堂口地盘,一来被牛东领人砸了不少,损失惨重,二来他也无意于再混迹黑社会干那些见不得人的营生,所以自动退出了不少地方。
此消则彼长,燕北城中另一股黑恶势力鳄鱼帮则乘机发展起来,招污纳垢,扩充势力,侵吞了斧头帮大部分的地盘。
斧头帮岌岌可危,刘七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早已志不在此,做好了放弃全部地盘走入正途的准备。
谁知鳄鱼帮蹬鼻子上脸,看刘七示弱,想一鼓作气把斧头帮赶出燕北。
今日之事是故意找岔挑衅,也是想与斧头帮一分雌雄。
花臂汉子正是鳄鱼帮帮首冯占魁,因其上阵就下死手,挥刀狂砍,下手阴狠,内心又极奸诈,外号冯一刀。
冯一刀见刘七亲自到了,嘿嘿一笑,“正义啊,你是咋管教你手下小弟的啊,不知这川菜馆是我的地盘?!你们斧头帮蟑螂一样的货,也敢到我的地盘上来吃饭?”
刘七也嘿嘿一笑,“小魁啊,做大了是吧?当年腆着脸给我手下老六做马仔,我斧头帮赏了你一口饭吃,前几年又不顾江湖道义,领几只蟑螂自己挑头在城南郊区单干,按老六的脾气是要做掉你的,是我看你可怜没让他动手。如今不知恩图报,这是还要蹬鼻子上脸了是不?”
冯一刀略有些尴尬,“老刘,你一把年纪这都快过气了,跟那半老的徐娘一样,还出来招摇。咱凭实力说话,今儿跟我陪个不是,带着你的手下滚出燕北,咱那一篇就算揭过去了,我也不难为你。”
刘七脸上肌肉一抽,强自按捺住,道:“小四,去跟冯爷道个歉!”
18
小四有些惶惑,还是依言走到冯一刀面前施礼:“小四不懂规矩,冒犯了冯爷,还请冯爷恕罪!”
冯一刀使个眼色,一名马仔上前一脚把小四踹跪在地,小四不敢反抗,低下头去。冯一刀一脚踩在他头上,面孔扭曲,既有狠戾又有掩不住的洋洋得意。
刘七强自忍住,表情平静,“这样行了吧,人,我带走。燕北这块地,你看得上的尽可以取去。”
冯一刀抬起脚,“我要的是你刘七亲自跪下跟我道歉,还有,带着你的人滚出燕北,滚得远远的。”
刘七钢牙欲碎,血脉喷张。手下帮众也都握紧了斧头。
门外脚步声响,更多鳄鱼帮众从四面八方涌来,把川菜馆团团围住。
对方人多势众,实力远在斧头帮之上,硬拼意味着什么,刘七自然心下明白。
“跪下吧?!”冯一刀冲刘正义悠然地挑衅地。
我看不下去了,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也门儿清,退回到一角僻静处,摸出电话,压低声音:“警察吗?有人闹事,要出人命了。哪里?…东正街小天鹅川菜馆,快来吧来晚了这里就血流成河了…”
忽然一个人夺下了我的手机。
我心里突地一跳,抬头看时,却是头戴礼帽的马化龙。
马化龙微微摇一摇头,轻声地:“沈爷,没用的。警察正在外面维持秩序呢,就等分出雌雄,一派出局,另一派继续跟他们合作纳贡孝敬他们呢。”
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不要管了。”
“那刘七是我朋友,拜把子的兄弟,我弃之而去,未免不仁不义不道德。”要不我这人心软呢,压根就不是干黑社会的料,还掌控天下黑道,这一见刀见血就哆嗦,估计一小喽啰也不会服我。再者,才不被斧头帮追着砍,就心软见不得这所谓的义兄受委屈。
“这样…那这点小事让我来处理吧。”马化龙搬一把椅子来请我在回廊正中间坐下。
搬椅子的动静惊动了楼下剑拔弩张的两派。刘七也发现了我。
我有些尴尬,冲刘七挥挥手,打个招呼,“嗨!”
这是正襟危坐看大戏呢。
马化龙手下一个小跟班挺有眼力劲,还给我捧了一杯热茶过来。
也是,天下黑帮总首领在此,寻常小喽啰见一面的机缘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可不得殷勤小心伺候着点。
刘七看我这副德性,估计在心里把我八辈祖宗问侯了一遍。
所有人目光盯向了我。
马化龙冲我微一鞠躬,手捏礼帽下了楼。
冯一刀虽不认识我们任何一人,但他见我如此不知好歹,黑帮火拼,寻常人都躲远远的,我这人还搬凳子看戏,那一定是脑子有毛病了。
两个手下不等吩咐已提了快刀抢上楼来,与马化龙走了个迎面。
但不及近身,马化龙手肘略动,两个打手倒跌了下去。
马化龙快步下楼,不等冯一刀的手下反应过来,手拿脚踢,瞬间打翻数人。
余人蜂拥而上,刀棒铺天盖地。
这马化龙,深藏不露,也不知是师出黄飞鸿还是叶问,总之无人能近他身前三尺,只一盏茶工夫,大厅内二十余名鳄鱼帮好手尽被打倒在地,挣扎不起。
他站在眼神错愕的冯一刀半步之内。“冯帮主,让你的手下离开吧!”
冯一刀饶是好勇斗狠,见过血雨腥风,见了马化龙这鬼魅一般的手段,也是目瞪口呆,不敢妄动。
他放开脚下的小四,喝止店外欲抢进门来的帮众。“这位,怎么称呼?”
“你,不配,知道!”马化龙冷冷地。
冯一刀抬首看一下回廊上悠然看戏的我,目光中满是困惑。
他眼神凌厉,刺得我心下一寒,不由挥手微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嗨!”最期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他知道,自己若冒然相拼的话,这鬼魅杀手估计能在一秒内要了自己的命。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冲马化龙一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我这就走。”
迈步出厅。
“慢着,不懂规矩吗?”
马化龙悠悠地,面无表情。
冯一刀一迟疑,止住步,停顿了一下,一狠心,抬手拾起一把快刀扎在自己臂膊上。
鲜血狂喷而出。
我忍不住一捂脸。“我了个去!这血乎淋拉地!”
冯一刀强忍剧痛,拔出刀来,掷在地上。两个小厮上前来扶住他,挣扎着往外走。
“我说的,不是这个!"马化龙声音依旧冷冷的,“把这店内财物损毁的钱结了!还有,扫了沈爷的兴,把沈爷的饭钱一块算了。”
这家伙,这当口不忘揩油,我冲他暗暗一伸大拇指。
敢情白挨这一刀了啊,冯一刀一刀之名名不虚传,但也敢怒不敢言。
冯一刀无奈,吩咐手下火速取了钱来付给店家。
鳄鱼帮众扶伤拽残,转瞬间走得一干二净。
这素质,来如雷霆去如风,利索!